沐青女侠恶狠狠的说道:“老秃驴,快说,机关在哪儿?”
不觉大师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面带微笑着轻声道:“不……不知道……”
牛一刀看着两人僵持不下的样子,心中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口中劝说道:“圣主,圣主,手下留情,真的把他勒死了,就真的出不去了!”
沐青女侠手抓着辫子,虽然没有松手,但是明显动了心,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她犹豫了片刻,对不觉大师道:“老秃驴,说吧,什么时候能放了我?如果你打算永远也不放了我,那我也没有必要留着你!”
“快了,等过了夏至吧……”
“夏至?”沐青女侠琢磨了一会儿,扭头对牛一刀道:“还有多久?”
牛一刀想了想道:“差不多半年!”
沐青女侠冷笑了两声,道:“你们在捕那条大虫?它快成形了吧?”
不觉大师一惊,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诧异,牛一刀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觉大师有几分紧张的样子,但是他却不明白不觉大师因为什么紧张,大虫又是什么东西?
不觉大师的紧张与慌乱一闪而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忘了,他们就是为了它来的!”
“谁?”
“他们!”不觉大师说着,抬手指了指石屋当中堆积如山的尸首。
这下沐青女侠有些慌乱了,整个人突然像是着了魔一样,口中念叨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缠住不觉大师的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手。
“圣主……圣主……”牛一刀轻轻叫了几声,沐青女侠充耳不闻,人变得恍惚起来。
不觉大师趁机身子向前一滚,迅速离开了石柱,望着石屋里近乎疯癫的沐青女侠,不住的叹气。
“大师,她怎么了?”
不觉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之后,叹道:“为情所困,为爱所扰!”
牛一刀听得云里雾里,看看沐青女侠,又看看不觉大师,一脸茫然。
正在牛一刀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不觉大师突然慢慢站起了身子,深情的望了一眼沐青女侠,然后缓缓的向洞外走去。
原来,不觉大师一直没闲着,暗中不断运气,冲破了八大穴。牛一刀一见立刻追了上去,喊道:“大师,你去哪儿?”
“去干我该干的事!”不觉大师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我呢?”
“你……你就陪着你的圣主吧!”
眼看着不觉大师要走出山洞,牛一刀急走几步抢到不觉大师前面,低声道:“大师,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里面这个老太太,刚才是为了救你,情非得已啊!”
不觉大师面无表情,愣了片刻,道:“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我答应你的事都帮你办了。”
牛一刀看不觉大师的表情,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上前挡住不觉大师,道:“大师可是答应,要带我去见我爷爷!”
“你爷爷,还是你自己去找吧!”不觉大师说完,身形一闪,绕过牛一刀,整个人从悬崖边“呼”的跳下,牛一刀吓得急忙追到崖边,待低头去看,只剩下一道渐渐消失的影子,不一会儿便什么也看不见了。牛一刀呆愣在原地,难道这就是离开这里的方式?
牛一刀举目仰望天空,灰蒙蒙的天露出几丝光亮,离着天亮不远了。他盯着四周悬崖峭壁上数不尽的山洞,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仿佛被成百上千的陌生人一直盯着看一样,浑身不自在。自己所在的山洞只是这无数山洞中渺小的一个,悬崖下的潭水十分平静,看不出到底有多深,不过,无论有多深,掉下去,都很难爬上来。
牛一刀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这个地方,该怎么离开?会不会一辈子都被囚禁在这里?他又想自己或许无法在这里呆的太久,因为他根本无法像沐青女侠一样吞下死人肉。
牛一刀呆呆的站在山洞口胡思乱想,远处来时的山洞他已经无法分辨,那些夜里追上来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朱五落入深潭,不知道是不是寻到了出路……
一直到天亮,牛一刀依然浑浑噩噩,肚子咕噜咕噜的开始叫。他决定要想尽办法找到爷爷,找到朱五,然后离开这里,路或许有一条,就是山洞里的沐青女侠,她或许知道的更多,眼下只有这一条出路。
牛一刀想明白了,重新折返进山洞,来到了石屋前,沐青女侠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坐在石柱近前,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牛一刀慢慢来到石柱前,小心翼翼的站好,有意保持了一些距离,这才低低的声音道:“圣主……”
沐青女侠没有什么反应,过了许久,才说道:“他是不是死了?”说着抬起了手中的樱花匕首。
牛一刀琢磨了片刻,心道:这个老太太和那樱花匕首的主人关系非比寻常,她一直坚信樱花匕首的主人会来救他,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她等得人还没有来,她有理由怀疑樱花匕首的主人已经死了,更何况那象征着身份的樱花匕首离开了它的主人,这本身就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是!”牛一刀轻声答应,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谁害得他?”
牛一刀听得到磨牙的声音,沐青女侠这几个字是咬着牙说得,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仇恨。牛一刀突然心中有了主意,眼珠一转,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死在了鬼谷,应该是鬼家人干的。他本想来救你……”
沐青女侠一阵激动,道:“真的?他来过?”
“不瞒圣主,就是跟我一起来的……”
“啊……”沐青女侠一声怒吼,痛得肝肠寸断,她双眼冒火,怒视着牛一刀,道:“为什么不早说!”
牛一刀明白沐青女侠的意思,早点告诉她,不觉大师就没命逃了。
“圣主,小的刚才不敢说……”牛一刀委屈的说道。
沐青女侠探出双臂,啪的一声打在石柱上,石柱嗡的一声振动,落下几块碎石,牛一刀咕噜咽了口吐沫,心道:这老太太的内力竟如此混厚,若不是双腿无法行走,这石柱怕是拦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