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百刀举目望去,还别说真像。
“嗯,很像。”牛百刀应道,“安德海何德何能享这墓塔?竟还有人给他守墓,你说怪不怪?”
牛千刀半晌无语,他想到的更多,如果当年在山东府,安德海没有死的话,一定是慈禧太后救下的他,他没有回京,而是和破军山的土匪一起到了陆家地阁,一场血战被囚禁在金棺,直到牛一刀开启金棺放出绿指魔头,安德海是否还活着?老佛爷应该心知肚明安德海没死,那她没什么还会给安德海修墓?这座墓建成这个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兄弟两人折返回阜成门,找了个茶楼倚窗坐了下来。
“老二,就这么等天黑?”
牛百刀一路上也在琢磨,道:“我觉得这座墓塔有些奇怪,先得找个人打听打听才是。”
牛千刀点头,道:“我看这墓塔建得和佛塔很像,不如我们去一趟万佛寺,老方丈净空法师或许知道一二。”
两人商议妥当,喝了口茶,便起身赶到万佛寺,来到方丈室外,小和尚告诉他们,师傅正在诵经,兄弟俩不敢打扰,静静的站在门外。天近晌午,净空法师终于念完经走了出来,见牛家兄弟立等在门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二位施主久等,失礼了!”
牛家两兄弟急忙还礼,牛百刀道:“大师,我兄弟姓牛,这是我大哥牛千刀,我叫牛百刀!”
“石头巷凌迟牛家!”
“正是!”
“快,里面请。”净空法师将两个人让进方丈室,又吩咐小和尚准备斋饭,三个人匆匆吃罢,这才坐下喝茶。
净空法师道:“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大师客气。我兄弟前来是想向大师请教个问题。”牛百刀客气道。
净空法师道:“请讲!”
“大师可知八里庄有一座墓塔?”
“知道,安德海墓。”
“这墓修得奇怪,怎么远看像座坟,又修得如同佛塔?”
净空法师一笑,道:“二位怎么会对墓塔有兴趣?”
“家父死后被葬入了这座墓塔,我兄弟前去祭拜,心生疑问,这才来向大师请教。”
“原来如此。安公墓塔是同治八年,安德海死后,李莲英出资修建的,当然老佛爷是默许的。但是安德海死后,尸首被人分而食之,所以墓塔中葬的是安德海的衣冠。传说修建这座墓塔的是鬼家的后人,鬼家隐世很深,专门为帝王修建陵墓,据说这座墓塔是仿照太祖皇帝的陵墓修建的,只不过太祖皇帝的陵墓是在地下,共十八层,而安公墓塔有三层,一层在地上,两层在地下,鬼家的这位后人只仿照了外观。这墓塔有特别的名字叫涅槃墓塔,取其重生之意,绝非一般人可以用,据说自古至今,只有大清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墓是涅槃墓塔,还不敢修在地上,而是修在地下。这墓塔也绝非寻常工匠可以建,唯有鬼家才有这本事。听说当年,老佛爷请来鬼家后人,是要为自己修建涅槃墓塔的,可是被鬼家后人拒绝了。老佛爷无奈,只好命鬼家后人在八里庄修了这座缩小版的墓塔,并将安德海的衣冠葬入其中。从同治九年开始,老佛爷派人守墓至今,只是老佛爷死后,裕隆太后和恭亲王无暇顾及守墓之事,现在还有没有人守墓,我也不得而知了。”
牛千刀心中一惊,急忙道:“大师,太祖皇帝的涅槃墓塔在何处?”
净空法师一笑,道:“那只是个传说故事而已。”
牛千刀突然想到了陆家地阁,传说在五老山中有一座十八层的地下墓塔,难道太祖皇帝的涅槃墓塔就在那里?难怪有那么多盗墓贼闯入陆家,也难怪安德海会被封入金棺。
“那位鬼家后人呢?”
净空法师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很少有人能见到鬼家的后人,鬼家世代以修墓为生,历朝帝王都想找鬼家修墓,因为鬼家修的墓,里面机关重重,很少有盗墓贼敢去。有一种说法叫鬼斧神工,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
牛家两兄弟同时摇了摇头,净空法师道:“鬼斧说得是鬼家,神工说得是神家,鬼家世代负责给帝王修墓,而神家则世代负责为帝王看风水,寻龙葬宝地。神鬼两家修过的墓,至今尚未有人找到过,比如渤海古国末代王的墓地、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墓地,还有清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的墓地。这两家隐世极深,很少有他们的事情传出,我也是四十年前偶遇了鬼家的后人才知道这一切的,涅槃墓塔也是他讲给我的,世间是不是真的有涅槃墓塔,或许只有鬼家人知道。”
牛百刀喝了一口茶,道:“不知这位鬼家后人为何会答应老佛爷在此修建这么一座墓塔,是何用意?安德海何德何能,将衣冠葬于塔中?”
净空法师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老衲也就不清楚了。令尊若是被葬入墓塔,那真是幸事一件。”
“大师何出此言?”
“葬入墓塔之人,千百年后尸体依然如初,不会腐烂,这也是涅槃墓塔的神奇之处。”
“当真?”
净空法师一笑,道:“听安公墓塔的守墓人说起过,却并未亲眼目睹,我也不信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神奇之事。权当茶余饭后之谈资罢了。”
眼见窗外日斜西山,时间不早,兄弟两人谢过净空法师,作揖辞别,匆匆赶回八里庄。
还真别说,钱真是个好东西。黄言直愣愣的等在墓塔外,一眼看见牛家兄弟,立刻笑嘻嘻的迎了过来。
黄言一边迅速将两人让进墓塔,一边低声道:“我的财神爷,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两人刚一进墓塔,瞬间就愣住了,只见迎面是一副巨大的画像,足有一人多高,冷不丁的看见,着实吓人一跳,画像的供台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香炉里的香火不知断了多久了,连一丝香灰都找不见。
牛千刀举头盯着画像打量了片刻,画中人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宽脑门,尖下巴,一身太监服,目光炯炯,透着几分杀气。
“这就是安公公?”牛千刀指着画像对黄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