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颗炙热的心脏在男生一连串的“敢不敢”喝问下躁动,血已经喀什冲向头顶。
“靠,谁不敢啦……妈的,有本事单挑。”感觉到里那批发烫,我想血液已经全部汇集到大脑皮层之下。
毫无意外的,这场即将开始的打架很快在火锅店中引起广大的嘘声。许多顾客都闻风而来,挤在火锅店窄门外看热闹。
“张建,上啊,虚什么?”场外的质疑声。我也才知道原来男生的名字叫张建,果然人如其名,贱得一往无前。张建则是冷哼一声以示应对,并往前跨出一步,冷冷的注视这个我。
感觉有人在身后拉我,回头一看,却是蒋玲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一双写满担忧的眼睛看着我。
“田文浩。”蒋玲嘴唇蠕动,“要不算了,你打不赢张建的。”
“哈……”我不服气的哼哼。
“算了吧!真的,张建打架很恐怖的。”蒋玲见我不相信,又罗列了很多张建的光辉事迹作为补充,好以此证明我和张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蒋玲的声音不算小,在场中引起更大的嘘声,看着我的目光满是针刺的戏谑。
然而众人越表现出对我的不自信,我的心意就越认真,非常逞强地想把这场关乎男人尊严的热血战斗进行到底。
混账啊!这应该就是男人所谓的不可理喻的,无脑的热血啊!
随着我忽然张建走到大家预留出的场地中央,像极两只怒目而视的攻击,随时准备揪准机会斗一场畅汗淋漓。
“田文浩,你一定是疯了。”蒋玲愣愣的看着走入场中的我。
“有没有特别感动?你就等着看我大显神威将对面的什么贱人通通揍扁。哈哈!”我大笑。
“……”蒋玲狂翻白眼,倒是没在阻拦我,像是被我情真意切的话语打动。
“那什么张贱人,来,开始打吧。”我说,张狂的勾手指挑衅的同时,不忘作者赛前热身运动。
“是张建,不是张建仁……”
“都差不多……到底打不打啊。”
“打!”
毫无意义的口水仗势之后,我双臂微曲,一前一后的挡在脑袋前,典型的格斗起手式。而建伟则在众人的鼓掌声中笑笑以对,一派轻松。
“小子,你喜欢蒋玲?”我问,一边微不可查的靠近张建。
“要你管啊!”张建的回答很张狂,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外观人群中的蒋玲。
机会!
我猛地冲到张建面前,在后者愕然的目光中,左右手虚晃出拳,最后右拳悍然何张建的鼻尖来一次亲密接触。
没有第二种意外。张建在惯性的带动下向后倒退,鼻血飚射!
比赛暂时性停顿,有人掏出皱巴巴的纸巾递到仗剑手上,却被他狠狠打掉。
“哈,贱人你是打不赢我的,还不快快投降认输。”我得意的看着鼻血满面的张建,补充道:继续打,你可是还要受伤的。”
“草泥马。”张建嘴里奔出粗俗不堪的脏话,胡乱抹掉脸上狂飙的鼻血,咆哮着向我冲来。冲到一半便一拳砸出。
“靠。”我拼命后退,刚挡住张建拳头的手臂麻木一片。
有够勇猛的一拳!
原本按照我脑海中构造的剧本,先手取得优势,接下来本该是我一人的独演时刻,乘胜追击地将张建打得体无完肤,赢得最后胜利的同时收获围观人的尖叫崇拜,蒋玲也会在张建败亡后乖乖跟着我会学校。
一切本该如此,完美演绎着精心书写的剧本。只是这种幻想很快在发疯的张建攻击下破碎。
张建眼见自己的快拳被我挡下,顿时换快拳为快腿,嘴里冒着胡乱揉造的三字国骂,一腿接着一腿的向我的脚横扫而来,每一腿都快若闪电。
只要一个稍不注意,我先前费尽心思创造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很不愿意……现实却是我被张建逼得狼狈不堪的绕着火锅桌椅转圈圈。人圈中不时响起鄙夷的笑声,我却无力辩驳,全部心神都放在张建的身上,神经高度紧绷的计算他下一脚的落脚点,好及早做出防范。
绕到第三圈,我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在属于自己,每迈出一步,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张建也好不到那里去,筋肉壮硕的肌肉上汗涔涔一层,光滑油亮像刚出炉的烤鸡。
“哈……要不我们打个商量,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如何?”我大口喘息,张开的上下颚间舌头伸出。
“滚!”张建的回答是愤怒的一脚,深切把握了伟大中国功夫快,狠,准的精髓。
“妈的,要不要这么狠!”我痛骂,身体划出凄惨无比的抛物线撞到在吉他套上。吉他套的拉链被冲击力崩开,里面的吉他盒哐当一声露了出来,同时露出的,还有半开的吉他盒中装着的东西。
于是,人群静了一秒,然后炸锅了……
“靠,居然敢带刀到花溪来……”张建的小弟甲。
“兄弟们,弄他!”张建的小弟乙。
“操,他动刀子,我们也不要客气,抄家伙!”张建的小弟丙。
我整个身体,乃至于大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吉他套中雪亮到刺疼眼球的武士刀露出时整个傻掉。
该死的,该死的李震,这次可被他坑死了!!
在我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词汇诅咒李震时,张建带来的小弟也发生暴动,一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狰狞样蜂拥着向我冲来,张建也提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匕首,咬牙切齿的跑过来。
现场一片混乱。
我感觉左手臂一痛,紧接着一阵大力从另一只手臂传来,随后才是蒋玲“快跑”的提醒声。
被蒋玲拽着趔趔趄趄的跑出两条街条街,停下来才发现是在一条小巷子里面。巷子很窄很小,恰好能容纳两个人。墙根处有一条沟渠,应该是居民排水的臭水沟,正肆无忌惮的散发着积攒多年的不知名气体,让得窄小巷子中的空气闻之欲呕。
“这是……”话才出口便被蒋玲用手捂住,在她眼神示意下后半句“哪里”生生咽回,随后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确定张建等人真正离去,蒋玲才顾得上松了口气的斜依在墙上大口喘息,一只手不断的拍打着胸口。等喘匀了,眼一瞪的冲我吼:“你有病啊,带刀来花溪。”
“额,我说这是个误会你相信么?”我指手画脚的解释“我也是被一个蠢比坑了。”
“哦。”蒋玲仰起脸,上面挂着莫名的笑,说:“你一个人来花溪就不怕?”
“怕毛线,我可是田文豪!”我得意扬扬的笑。
蒋玲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看得人毛骨悚然,让人很快地拜下阵。
“好嘛……刚才一群人冲过来的时候,确实有点怕,不过只有一点点啦。”我饶头,有点尴尬。
“那你怕还来?”蒋玲笑得更开心。
真搞不懂女生,难道看男生出糗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只是有一小点点怕啦”我强调:“再说,我可是来抓你回去上课的,都高二还在外面晃荡可是考不上大学的。”
"田文浩。"蒋玲的声音很小。
“不用谢了。”我笑。“我知道对一个女生来说,像我这样千里走单骑拯救落入魔爪的少女的故事特别感动人,所以不要哭鼻子哟。”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左手受伤了,还流血了。”蒋玲无辜的指着我早被染红的T恤袖子。
“靠!”我捧着被李震划伤的手臂鬼哭狼嚎。
一番手忙脚乱,蒋玲好歹是帮我把血止住,只是那麻花辫样的蝴蝶结要多丑有多丑,着免不了让我一顿嘲讽,两个人吵闹着走出小巷。
“明天回学校吧。”我说。
“恩。”身后的蒋玲声音小小的。她的肩上,斜斜挎着李震的吉他套。
两个人的前方,有灯光的地方,一片明亮。
其实,我之所以跑花溪的一方面是蒋玲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好朋友,我这人又一直很讲义气,另一个则是:如果季凡梦知道我是一个关心班上同学的人,一定很开心这样烂俗的理由。
只是这个理由,我一直都没有讲给蒋玲听。
PS:断更好久是帅井的错,弱弱求个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