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王羿凯筹集的学费已经弄好，却在送钱的时候出了岔子。
连着三天扑到王羿凯的班上，见着的都是空着的桌位。这让我很怀疑，王羿凯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我。
“快点啦，不然一会又他逃了”我将书本胡乱塞进桌箱，催促着季凡梦。
季凡梦瞪了我一眼，同样将书本快速打包。好学生与差学生的区别。
“走吧。”季凡梦站起。我早已一步冲出教室，冲向人群汹涌的校门。季凡梦在不远的地方跟着。
她居然没有没落下，真是奇妙。
“在那里。”我一眼……一眼就看到人潮起伏中的王羿凯。
因为要出校门的同学实在太多，他被挤到了保安亭旁边，书包的肩带也滑落在臂弯。
在我指着王羿凯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将滑落的书包整理好，皱着眉头扭身就走。
“喂，等等我啊。”大呼小叫引得几名保安和学生回身。
等我冲下校门前面的三十级台阶，王羿凯已经消失在长长的街道，只在街角留下熟悉的背影。
“艹，等我追上要你好看。”我心中低骂，拔腿便追。季凡梦仍然在较后的地方跟着。
等冲到街角，王羿凯已经拐进了铁鸡巷里面。掉落进胸膛的火星有了燎原的趋势。
“你继续追，我去前面拦截。”努力压抑住怒气的吩咐季凡梦。
王羿凯是被堵在铁鸡巷里面的。他看见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扭头往回走，被后面赶上的季凡梦堵上。
“为什么躲我？”
“没。”
“去你班上找你几次都没看到你。”
“有点事情。”淡漠的语气。
王羿凯低头看着水泥地面，似乎上面开出了炫目的，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美丽花朵。
干燥的气氛，让得那些掉落进胸腔的星星火点开始讲周围的枯草点燃，响起哔啵哔啵的的爆音。
“你的。”忍着怒气走上前，将一个纸包递给王羿凯。
他在我示意般的做了个接的动作，才回过神伸手接住，打开只看了一眼又递回来。
“我不需要。”声音变得冰冷。、
小巷两边的房屋，阳光下投射的虚影相互折射再折射，三米以下的空间一片漆黑。
“你去酒吧打工做兼职不就是为了赚学费么。为什么不要？”向前逼近几步，胸腔中燃烧的小秒快控制不住。
“我需要钱，但我可以自己挣。我不需要施舍。”王羿凯抬头盯着我，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
清风在初冬过后的草原上吹过，枯草一点就燃，借着风势快速蔓延。走过的地方连天都变成了火红色。
体内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的狂涌而出。
去他妈的理智！
“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直接拽住王羿凯的衣领，将他顶在的墙上，一拳朝着小腹捶去。
突然地变故，让得小巷另一面的季凡梦直接呆掉。
王羿凯拼命反抗着将我推开，小腹却实打实的被打了一拳。疼痛让得他缩了一下，刚巧避开我砸下的第二拳。
拳头打在肉上，软软的，心却像吃鱼时被鱼刺卡住喉咙，极为难受。
“你他妈的才有病。”蜷缩身体的王羿凯突然弹起扑出，两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变成完全漆黑的小巷，丝毫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只能听见细微而清晰的声音。拳头扬起，落下的声音。砸在肉上的噗呲声，混乱的脚步声，衣料摩擦的声音，谩骂声，已经女生不停沿喉咙的声响。充斥在窄小的空间里，化为更加激烈的碰撞。
等季凡梦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和王羿凯已经在地上扭成一团麻花。
“你们别打了。”季凡梦伸出手想要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被压在王羿凯身下的我一动，将被压制扭转成压制。
“呼……叫你装，呼……叫你不要。”剧烈的喘息。
被我压在身下的王羿凯继续反抗，两个人再次滚成一团。上前的季凡梦被撞到，一下子跌坐在地。
“呜呜……你们别打了。呜呜呜……”不知是被撞的疼痛，还是被两个男生野蛮的干架行径吓到，季凡梦居然哭了。
“靠。”郁闷的吐掉嘴里的血腥，我转身将季凡梦拉起来。
就这巷口透过来的微弱灯光，可以看到季凡梦脸上挂满了泪水。
我和王羿凯的形象也极为狼狈。我的衣服破了个口子，嘴角也破了皮，麻木着失去知觉。王羿凯也不好过，半边脸肿着，眼角破了个小口。
王羿凯看了季凡梦一眼，走到墙角将暂满污泥的书包捡起，一瘸一拐的向着铁鸡巷的深处走去。
“没事吧。”声音从我喉咙溢出，连自己都听出里面的痛音。
季凡梦没有讲话，将掉落在地上的纸包捡起，向着王羿凯追去，两个人的身影相继消失在黑暗中。
“靠。”我一拳砸在墙上。
正在我犹豫是否跟着追上去，季凡梦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只是简单讲了句原地等我，便挂断了电话。
火焰烧过的草原，懊恼和悔意在天空和黑夜里浮游不定。
季凡梦再回来的时候，手中的纸包换成了酒精和棉签，还有几张ko绷，装在一个小袋子里。
“跟我来。”满是怒气的语调。
季凡梦走在前面，我乖乖的跟在后面，最后在市政府后面的花园停下。季凡梦示意我坐在花坛的台阶上，将棉签在酒精中消毒后压在我破掉的嘴皮上。
火辣辣的疼。
“轻点。”我哀嚎。
没有回应，压住嘴皮的棉签传来的力道更大了些。
“真的很疼。”
季凡梦依然没有讲话。
“你把钱给他了？”转移话题。
“田文浩，你真的很幼稚。”季凡梦的声音满是怒火。
“我只是被气晕头了。”我努力辩解。
“真的，真的很幼稚。”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脸上，凉凉的，留在==流到嘴里咸咸的。
我抬头，便看见季凡梦站在花坛前，又一次哭了。
夏季的泪水落进灰烬，将其冲洗一空，露出焦灼得干裂的泥土，那些游离在荒原天空中的懊恼和悔意，多了个心疼的伙伴。
“对不起。”耳中传如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季凡梦低着头，自顾自的哭。
“这样吧。我给你表演个魔术，你就不许哭了。”我不等季凡梦大话，便从瓶子中出少许酒精糅在手上，随后摸出打火机点燃。
像是悟空发出的空气波，一团黄色的花瓣顺着打火机蔓延到掌心。花瓣变做淡青色。
黑夜中的光，印着季凡梦流泪的脸。
我感觉脑袋顶上被破开一个洞，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剥夺出。
明明没有声音。呼吸和抽泣消失了，心跳被空白屏蔽，一切的一切，都寂静无声，像黑夜的尽头掉落。
太多的无声汇集在一块，于是无声也变做有声。
摄人心魂的寂静的声音。
被淡青色的火焰，在手掌上徐徐燃烧。
等我实在押不过火焰在掌心燃烧散出的高温，跳着脚将火焰扑灭，季凡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梨花带雨！
“田文浩，你真的非常幼稚。”她气得笑了出来。
“只是一小点点啦。”我甩手掌。
淡青色火焰照出的影子，在火焰熄灭后，在黑暗中融城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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