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司圣威拖离那间莫名其妙的餐厅,直到凉凉的晚风轻拂过她的脸庞,梁咏徕这才回过神,愤怒的情绪在她的胸腔里酝酿着。
「你这个坏人!」真是过分。
「谢谢夸奖。」司圣威一点悔意都没的边开车边转头望向她,「妳家有门禁时间吗?如果没的话,我再带妳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基本上,他是想测试她的功力。
由于她曾说过,在她出言「诅咒」后,约莫个把月后就会「显灵」,所以,他想多捡几处实验场所,以便未来验收时的结果能较客观些。
这可是当年从他结识她后,一直想确认的事,所以,他是很认真的。
可梁咏徕却愈听他的胡言乱语,心头火愈冒愈旺。
他真的是太恶劣、太不是人了。
明明知道她有多介意自己的带塞,却不断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恨恨的,她只能想出唯一的方法自救。
连看他一眼都不屑,她转头看着窗外,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泄漏出心头的激愤,「首先,我家当然有门禁,请你立刻送我回家;其次,我哪也不会再跟你去,我更不会随便去『诅咒』任何人事物,如果你真的想逼我的话,坏人--」
她没忘该对他的「敬称」。
「嗯~~怎样?」他却像是对这样的称呼满满意的,还开心的微笑着,「如果我就是要逼妳呢?」
好,既然她给他台阶下,他却不知把握,那就别怪她心肠狠毒。
「那我就直接『诅咒』你家开的公司倒闭吧!」虽然做出这么恶毒的预言,让她的内心感到十足的忐忑不安,但……老天原谅她,她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哈哈哈哈……」却没想到司圣威在听闻她真心的诅咒后,却是开怀大笑起来,还愈笑愈过分,连车都无法继续开了。
他匆匆将车停至一旁,这才更加好整以暇的笑个够。
哼!一定是因为太害怕她的诅咒会成真,以致以狂笑掩饰他的惊恐,一定是这样的。
但……她会不会真的太过分了啊?她只对他一个人有仇,却将仇恨转移到他公司里无辜的工作同仁!
这样好象很不公平耶!
那她该如何收回刚才恶毒的诅咒呢?梁咏徕满心的惶惑。
而司圣威却始终笑不停,他好久没这么放松,也好久没被人这么取悦得心花怒放,这让他对梁咏徕更是势在必得。
他深信以她的要宝能力,绝对能让他在身心俱疲之下,充当很好的解疲良药的。
毕竟,在来台湾前,他可是狠狠被工作煎熬了近一年之久,紧张情绪及过度压力曾经让他累到连呼吸都难。
可才回来几天,接触到梁咏徕,她竟能在短短一天的相处之下,就将他浑身累积的疲累与倦怠清空。
更棒的是,他的心境也放松到不行,整个人像是在瞬间得到最大的解脱似的。
「哈哈哈哈……妳真厉害,小梁,我算服了妳。」边笑,他边夸奖着梁咏徕,「这么多年过去,妳的智能果然没增长多少。」
哼!又在嘲讽她。
梁咏徕原本还满心懊悔,觉得自己太不仁道,还在积极思索自己该如何帮他家公司解套,却被他这样嚣张的态度给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用力的诅咒你家的公司……」
可司圣威却还是笑得东倒西歪的,「等等、等等,阿梁,」他出言打断梁咏徕再次的诅咒,「妳要不要确认一下,我家的公司在哪啊?」
哼!她哪需确认?她只要人在「现场」直接用想的……
啊~~在「现场」!
突然,她张开的小嘴发不出声了。
「妳终于想到了吗?」司圣威好不容易强止住笑,提醒她道:「妳忘记妳以前不是说过,每次妳出言下『诅咒』,都是得亲自在现场吗?」
梁咏徕微张的小嘴依然没闭上,心里百转千折的想着,还好,那她那么恶毒的魔咒就不会实现,她没害许多人失业,还好、还好。
可下一瞬间她又好气,气自己为何没能力隔空下诅咒,她真想看看他因家族企业出状况而变得焦头烂额的惨样。
司圣威原本还在恣意嘲笑她,却在乍见到她檀口微张,一脸狐疑、懊恼的可爱模样,心突然震慑了一下,连心跳都在霎时像是漏跳了一拍。
他从没注意到,在月光及街灯的照映下,她竟显得这么有女人味。
虽然她的发丝遮掩她部分的面容,但那更有犹带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让他一时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手脚。
他就这样无预警的伸出猿臂一揽,霎时将她强搂进怀里。
趁着她因过度惊诧而忘了闭嘴的剎那,将自己的唇瓣贴上她的。
更甚的是,在乍然触碰到她柔软的樱唇,从她中霎时逸出蜜般的甜美汁液时,他连舌都探进了她的小嘴内,尽情撷取……
梁咏徕一时被事态的急转直下给吓昏了头,以致她全无反应。
她只是被动的任他亲昵的舔吻着她、吸吮着她,却是身体僵硬得根本没有该有的抵抗或是挣扎。
但这绝不是她心悦诚服的接受,绝对不是!
她……只是被吓呆了。
二十六年来的第一次,她被人给强吻了,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如此而已。
司圣威原本盘算追求她的计画压根不是这样的。
但他,也没反对有这样奇异的变化,而他是个聪明的生意人,深知见好就收、有得必有失的原理,因此,当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亲吻她的好几秒后,脑筋就开始清楚的运作。
由于对她小有认知,故他知道,只有强势作风才能让他俩的关系持续。
若是他稍有退让,那……他就会一步输、步步输了。
所以,才吻她不到三分钟,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似乎要开始反抗的前一秒,他--采取先发制人的动作了。
轻轻推开她,自己赶紧正襟危坐,并举起单手**唇,颇有意犹未尽的模样,口中却做出指责的话语,那语调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不准妳再随便*我。」*唇的手还是没离开,「不过……如果妳真这么情不自禁的话,我尽量牺牲。」
讲得他有多伟大似的。
梁咏徕在脱离他唇的接触的第一时间,真想破口大骂。
但她就算内心激愤异常,却因长久以来养成的逆来顺受习惯,让她纵使敢怒却不敢言,正在不知该如何收场之际,却被他大言不惭的话语给气得差点一口气噎着。
「你--坏人!」好,算她倒霉,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脸刷牙。
「我要回家。」铁青着脸,她知晓自己没胆大声控诉他的恶行,但她避着他总行吧?所以,她没为自己受损的权益多说话,只期望能尽快离开他。
「OK,太晚了,我是该送妳回家了,免得妳明天迟到。」他从善如流的说,并发动引擎,朝她家的方向驶去。
而她家的住址当然是他从公司人事资料里查出来的,他从没想过她会主动告诉他。
一路上,他仍试图与她闲话家常--
「原来妳早就搬家了。」难怪他最早之前写信给她都被退回。
不理他,梁咏徕将头转向车窗外看着不停倒退的街景,内心秉持着不说话就是不说话的最高原则,只期望能尽快回到她温暖的家。
「妳妈还好吗?」还和八年前「棒打薄情郎」时那么具有充分体力吗?他是真心关怀的问。
不回话。梁咏徕秉持着聋子不听狗叫的至理名言精神,打死都不愿跟他再有进一步的交谈,只期望能赶快脱离他的魔掌。
她一心认定,只要对他不理不睬,她就不会有麻烦。
可司圣威若是会因这样的小事而觉得受挫,那她真是太小看他了。
「如果我去府上拜访,妳觉得什么时候才好?」根本没问人家欢不欢迎他,他直接要求梁咏徕给他一个时间表。
瞬间,她只觉得怒气以濒临爆发,恨恨的转头,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盯视着他的双眼,以生平最恶质的态度,一个字一个字郑重的告诉他,「我、们、不、欢、迎、你!」
「哦~~要晚一点,了解。」司圣威皮皮的笑了,停下车,「妳是想跟我吻别吗?」
梁咏徕这才发现他车已停在自家门口,当下气急败坏的冲下车,使出吃奶的力气摔上车门,大声的叫道:「坏人!」
之后,便急匆匆的奔进家门。
「耶~~对我的吻这么有感觉,那一定是比我想象中的还爱我。」司圣威益发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心满意足的开车离去。
边开他边志得意满的喃喃自语着,「嗯~~虽然手段有点鸭霸,会让妳承受点委屈,但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等我娶妳回家后再宠妳就好了。」
冲进家门的第一件事,梁咏徕奔进浴室,立刻准备刷牙、洗脸。
「徕徕~~」梁母担心的站在女儿的身后,「妳怎么了?」
平常时,女儿回家的第一件事必定是碎碎念一堆公司业务--毕竟,在外面得装聋作哑一整天,真的很辛苦,所以回到自己的安乐窝后,尽情抒发情绪当然是必要的,梁母一直都扮演着女儿的心情垃圾桶。
可今天怎么会这样?
「妳吃到什么气味不好的东西吗?」不然干嘛刷牙刷得这么大力?
是吃到他的口水啦!所以她非冲洗到清洁溜溜不可。
但,这教她怎么跟她妈说?
梁咏徕知道,如果跟她妈诉苦,说她不但工作辞不掉,还得被迫跟她最记恨的人一起工作八小时,她妈一定会帮她撑腰的。
问题是,就算她妈去公司闹,她还是走不掉啊!
所以终极解决问题办法只有一个,「妈~~」她满嘴牙膏的含糊说道:「这个礼拜妳帮我找个有钱人相亲好吗?」
顿时让梁母笑逐颜开,「徕徕,妳终于想开了?太好了,妈立刻帮妳确认时间、地点。」
梁母手上一直有着百八十个好对象,不论是有钱有权的、长得俊俏的、擅长甜言蜜语的、苦干实干型的……应有尽有,只要女儿想要的,她立刻就能安排。
「要多有钱的?」梁母已拿着她的未来女婿花名录逐一翻阅着。
吐掉漱口水,再三确认自己的嘴里已是无比清香的牙膏味后,梁咏徕将冰凉的清水泼在脸上,使劲的冲涤着被他碰触到的脸部肌肤。
她才不要跟那个坏人有一点一滴的碰触,她会觉得恶心的。
可……为何当他乍亲到她唇瓣的瞬间,她会心一悸,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似的,甚至呼吸也慢了节拍,那是什么原因?
梁咏徕惊骇的摇摇头,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一定是太恨他才会这样的。」
当然也可能是,距离她的初吻已有八年,她会震颤也是很正常的,像她刚被他吻上时的感受该是跟任何男人接吻,都会发生的,没什么好大不了的。
「徕徕……」
咦?远方好象有人在叫唤她,是他吗?
莫名的,司圣威那张讨厌到极点的脸竟浮现在她的眼前,还像是又想亲吻她似的,她赶紧躲开,「走开坏人!」
梁母狐疑的拍拍她的肩,「徕徕,妳是怎么了?」
梁咏徕这才回到现实,看到她妈一脸关心的望着她,「妳不舒服吗?」一直在胡言乱语的,**她的额头凉凉的,「没发烧啊!」
「我没事,」掩饰的擦把脸,梁咏徕推着她妈往客厅走去,岔开话题问:「有没帮我找到吗?」
一提到梁母最有兴趣的事,「当然有,喏!妳看,这几个都是大企业家第二代。」
梁咏徕没加以掩饰,只问一件事,「哪个能帮我付离职违约金,就找那个吧!」
梁母一听,当下知道兹事体大。
「徕徕,妳……」满脸的忧心。
梁咏徕无奈的笑了,「我现在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工作散漫被开除,一个就是找人帮我付钱离开曲风,我……无路可走了。」
那臭小子竟然这般迫害她的女儿,梁母好生气。
「而且,我还被派去做他的特助……」梁咏徕更无奈的说出事实。
「妈去找他,明天妳请假,妈直接到公司去堵他。」梁母气得牙痒痒的。
「不~~」她怕就算吵,她也走不了;她可以感觉到司圣威一心想利用她的「特异功能」胡作非为。
「妳别怕,妈给妳靠。」梁母一想到当年自己狠狠教训过那臭小子,就觉得信心百倍,「就不信那臭小子还敢惹我!」
还?!「妈,妳以前有……」
梁母一见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使出遁逃术,「哪有~~妳回来跟妈说完,妈就再没见过那臭小子,」假装打了个呵欠,「呵~~好困,去睡吧!」
「哦~~」梁咏徕倒是没起什么疑心,只叮咛她妈,「别忘了周末务必帮我安排喔!」
她急着脱离现在的苦海。
才刚进办公室,梁咏徕就看到几份资料置于她的桌上。
她好奇的翻阅着,是各种行业的资料目录,但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店面,有小餐厅、小水电行、小说出租店、卖鞋的、卖布料的、卖衣服的……
「这是要做什么?」她在内心好奇的问。
没头没脑的摆放在她的桌上,是要她看好玩的吗?
她无聊的一张张翻阅着,因为若是不这么做,她根本无所事事。
由于没有正式的工作可做,梁咏徕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她都枯坐了好久好久,才不过两个钟头过去。
她看看旁边的空位,都十一点多他还没进公司,看来,她未来的日子恐怕不见得很难过吧?毕竟他常不在啊!
才刚这么想,司圣威便推门而入,一见到梁咏徕,他只交代道:「小梁,去帮我泡杯咖啡,不要太甜,也不要太不甜;不要太烫,也不要太不烫:不要加太多牛奶,也不要加太少。」
喂!他忘了她曾提出的条件吗?
她又不是来这里做小妹的,她才不想依言行事呢!
可……她的脚为何乖乖的往门外走?她的嘴为何乖乖的应了一声「哦~~」?
她为何要这么逆来顺受啊!
就算是她已养成习惯,但,她可已对任何人逆来顺受,唯独不必对他这个仇人逆来顺受啊!她是在干嘛?
而司圣威一见她乖乖的听他的指示,嘴脚的弧度很自然的拉高拉大,就知道她没办法抗拒他的鸭霸行径,真好。
大摇大摆的端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等着被她伺候。
梁咏徕忿忿不平的泡好咖啡,满脸不服的端到司圣威的面前,撂下话语,「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是来当小妹的。」
「嗯~~」他满意的喝了一口,不答反问,「妳里面有加料吗?」
虽然她确实很想这么做,但她可是很有节操、有道德意识的好人家女儿,哪会做这么不正当的事。
但逞口头之勇还是必要的,所以她胡说,「当然有,我吐了一口痰。」
他最好恶心的吐了一地,那样才能让她出一口气。
却没想到他居然又喝了一大口,还故意语意暧昧的说:「就知道妳一定是这样做了,我喝得出妳嘴里甜蜜的香味。」
当下让梁咏徕又羞又窘,够了,她真的忍不住了。
可正当她想发脾气,痛骂他一顿,却被突然走进来的冯彦谷给打断。
「阿圣,快来帮我!」似乎有点心烦的模样,才进门说完转身便离去。
「马上就来。」司圣威倒也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取了桌上几份卷宗便想步出办公室。
「喂!」梁咏徕忍不住想留住他,她不想再无所事事的闲坐在椅子上,「我今天要做什么事?」
司圣威指指她桌上的目录,「妳今天得背好地址,之后我们得去视察。」讲完便走,也没说明为何她得去视察这些跟公司业务无关的店家。
梁咏徕紧皱着眉,不解为何自己要做这么不用大脑的事?
背?她抄下来不就得了?
好吧!那她就照做,等一下班他若是还没回来,她绝对闪人,明天她还要去正式相亲呢!
她没想到司圣威却像是会读心术般,突然又打开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交代道:「忘了说,我没回来不准下班。」
这才正式离开。
独留梁咏徕满心不爽的生着闷气,谁知道他开会会开多久?她为何得苦苦等候?但……她又不敢轻易违反公司规章。
最后,她还是等了~~
而果然,他又是在近九点多才开完会回来。
推开办公室,一看到端坐在座位上死瞪着他的人儿,司圣威倒是会先发制人,将一叠厚厚的资料交到梁咏徕的手中,「喏!立刻帮我打成纪录存盘。」
笑话!现在已离下班超过三个小时多,明天起又是周休二日,她哪可能立刻帮他打资料?那份资料看起来很多耶!
「我记得我说过,我要准时下班。」结果,她只进出这句没多大分量的话语。
司圣威脱下西装外套,一副很疲倦的模样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上,「小梁啊!我没说非要妳今天晚上就赶出来啊!」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下班就下嘛!
「那我周一处理。」太好了,周一终于有事可以做,不再当个闲人了,梁咏徕赶紧收拾包包,「我下班了。」
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他拉住,「明天傍晚前我一定要。」
话说得轻轻松松的,丝毫没有求人做事的祈求感,好象、好象她活该利用假日来加班似的。
梁咏徕诧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没见过这样差劲的上司,求员工加班总也得低声下气一点吧?
「我明天有事。」她不会退让的。
虽然在讲拒绝的话时,心是颤抖的、人是紧张的--她几乎从不说不的;但他真的太过分,她一定要抗争。
「简单,」他双手一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取消。」
办不到!
梁咏徕在内心愤怒的吶喊着,他凭什么这样威逼她?
「我要去相亲。」在气过头之下,她竟将自己明天要做的事说出口。
司圣威闻言,倒是面色一正,「是吗?」眼里眸光闪了几下,却很快就恢复正常,摆出一副很好商量的好上司模样,「这样吧!妳几点要去相亲,那段时间我放妳假,可妳一相完就得回来。」
看她还是一脸的愤懑,他赶紧再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我的东西真的很赶,妳就帮帮我吧!」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强势的、不妥协的,可现在他却放*段跟她讲理……她不答应好象太不仁道了。
一这么想,梁咏徕就退让了。
「可是……我至少得去做做头发、化化妆,再加上去吃饭,可能会需要很多时间的。」基本上她已朝要来加班的方向想了。
看着自己手里厚厚的手写资料,「这个可能至少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打完,不然要不要再请人来帮忙加班?」她很建设性的提议。
「不行,这是机密文件。」他一口拒绝除她以外的人参与。
「哦~~」梁咏徕更退让了,「还是……我现在先处理一些,明天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后,再回来继续做?」
「妳决定就好。」他好商量的说。
放下皮包,梁咏徕决定认命的加班了。
可她加班,他却满闲的,在梁咏徕才刚打开计算机,准备要工作之际,司圣威好心的提议,「还是我们先去吃晚餐?」
也对,都这么晚,她早饿坏了,「你帮我带回来可以吗?」她继续专心工作,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不可以。」他却无理的拒绝。
咦?她这才抬起头。
「妳有两种选择,一是妳跟我一起去吃,一是妳去帮我买回来吃。」他一副他才是当家做主的人的口吻说。
梁咏徕一时又好气,她……她都同意帮他加班了,他竟然还百般找碴?
她怎么会愿意替他去买便当?她早说她不是小妹,「我……我出去吃。」
言下之意是,他自己出去吃他的;她也自己出去吃她的。
公司附近有好几家小餐厅,梁咏徕找了间自己最能负担起的店面走了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才翻开menu,她的面前已坐下一个人。
她抬头瞪着那个不请自来的坏人,尽量视他为无物的对着服务生说:「麻烦一客咖哩饭。」
「我跟她一样。」坐在她对面不识相的坏人这么说。
梁咏徕假装没听见、没看见,低头假寐,不想跟他有所交集;可她是这么想,但很显然他没这样的念头。
「其实我觉得……」司圣威闲聊的起了头,「相亲干嘛非得去化妆打扮?那不是很假吗?」
不理他、不理他。
「当然,除非妳真的很看重这样的相亲,那就勉强准妳打扮啰!」他自顾自的说,好象一点也没期待她会有所反应,「不过……」
顿在这儿是因为,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郁闷,她干嘛那么重视相亲啊?
一个像他这般堂堂七尺好男儿就摆在她的面前,要长相有长相、要身家有身家,最多就是曾经在年纪小小时欺负过她一下下,有那么严重吗?
她为何不张大眼看看身边的好货色?
愈想愈气,他忿忿不平的大口吃着端到面前的咖哩饭。
不理他、不理他。
梁咏徕不断的告诫自己,在她眼前的是个坏人,她虽然被迫得跟他一起工作,但她绝不会让他侵扰到她其它的生活面。
绝不!
当她吃饱,起身付费欲走之际,却赫然发现他就紧跟在她身后。
不理他、不理他。
「小姐,那他呢?」柜台收费员看着梁咏徕只付了一份的钱,不禁狐疑的问。
「我不认识他。」梁咏徕真心的说。
可司圣威的话却把她气得当场差点抓狂,「我当然是跟她一起来的,你们应该伺看到她跟我有说有笑的吧?」
梁咏徕不想解释,只乖乖的再掏钱付帐。
够了,她在心底吶喊着,一等她相亲成功,能付给公司离职赔偿金后,她绝对立刻跟他划清界线,再也不准他来干扰她平静的日子。
走出餐厅,直接往公司的方向小跑步奔去,此时的梁咏徕只想赶快把工作做完,离他远远的。
可他就像是她的背后灵般跟在她身后不到一步,「小梁,刚吃饱就跑,这样不健康。」
不理他。
「梁梁啊!妳这样会跑得满头汗,等会儿风吹到会生病。」
别理他。
「阿梁,妳能不能跑快一点,妳的龟速让我跟得好累。」
虽然很想不理他……
但她真的做不到!
「你别管我!」她气愤的转身怒吼,却刚巧被他抱个满怀。
啊~~他的怀里好温暖,她突然好想哭。
「你走开--」她奋力嘶吼,却在下一刻,唇又被他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