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天上的刘井田,几公里外就发现烧成白地的萨姆瑞港,于是带着上百号狗头杀了进来。
可惜,这里被废弃的太久,好东西不多,除了捡到一个抢生意的老头子——他自称“断牙”,收获不大。
“好好的一处贸易点,荒废掉太可惜,干脆建设一下吧。”
于是发生了之前的一幕。
刘井田知道自己跟狗头的形象没法跟本地人打交道,干脆把空营地往‘断牙’身上一丢,带着狗头拍拍屁股回家了。
“断牙”这几天的日子很奇幻,但他的脑子还算清醒,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明白。
大家都很蛋疼:“你是说,对方是一只狗那么大的龙,自称法师的部下,奉命带着法师部下的部下,来这里建立营地,然后让你代理营地的头头,然后他撒手走了?”
断牙:“嗯!”
大家无语,看上去不像是恶魔的风格,至少他们不会把营地送给一个捡破烂上瘾的老头子。但这是法师的风格吗?总觉得哪里不对。
日子还是要过的,最早摸过来的几个人倒也各有所长。长矛休玛跑出去侦查大半天,然后就回来了:“对方是坐船走的,很多,痕迹至少300以上,绝对是一只大部队。”
胡革:“坐船啊,好办法,虽然容易迷路,但速度飞快,恶魔如果有这么厉害,那这场仗是没法子打下去的,勇者之丘的补给会给完全切断。”
虽然各种担忧,但大家对这个营地还是赞不绝口的,很结实不说,箭塔上竟然还留下了重弩,如果有个一两百人的队伍守着,可以对抗更多数量的恶魔了。
可惜附近没有这么多的幸存者,真是可惜这个营地了。
这个时候,断牙一脸震惊的问道:“这营地真给我了?我是说,让我守着?”
看着这个捡破烂的老头一脸呆滞,大家都很不厚道的笑了。
刘井田一路向南,很快回到了千窟丘陵。一路上偶尔抓抓零散的恶魔,不时停下来修理破船,也能顺手捞几只鳄龟,所以跑了半个月,人口又增加不到两百。
站稳千窟丘陵后,又是收购恶魔,又是向南打萨卡镇,再加上这一趟出猎,狗头暴涨到接近两千只,但是相应的,每日里的消耗也大增。
现在大冬天的恶魔不出门,口粮也基本靠盟友了。
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几个穿越者各有各的打算。
刘井田:“不如去北边吧,这个王国好像是南半球,那片沼泽越往北越暖和,狗头可以打鱼,也可以跟港口多打打交道,做做小生意也好啊,等春天我们再回来。”
几个人类、精灵都一个劲的摇头。
沼泽他们几个也不是没去看过,就在‘丘陵营地’北边。这里就算有千般不好,但是有一个优势是沼泽不能比的——沼泽的蚊虫能把人榨成干!
水多的地方,尤其是死水遍地的沼泽,蚊虫有多可怕,真是语言难以尽述。
我们又不是你和狗头那样长着鳞片,鬼才愿意过去!
虽然狗头仍然过着半石器时代,半封建时代的生活,常年蹲地洞,但几个穿越者日子可潇洒的很——
一开始住着特斯菲尔的魔法小屋,三室二厅,自带空调。后来干脆指挥狗头搭起了木头小别墅,各种实木雕花家具,精致生活用品——基本靠缴获,甚至墙上挂了不少本地风格的画像跟雕塑,还请了几个本地的孤寡大妈打理生活。
要不是入了冬,游泳池没准也会有的。
食物跟衣服那就更不是事儿了。
好不容易体验了一把‘入门款资产阶级狗崽子腐朽堕落的生活’,让我们跟你去钻沼泽!?
不过大家都是草根出身,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多少有点心虚,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倒不至于发生。
徐平安:“虽然去沼泽能解决食物问题,但我这里有一堆项目脱不开身。”
因为狗头的数量一直在翻着跟头上涨,所以配套的装备也就永远不够用。
尤其是能拿来换粮食的铁制物品。
之前,浇筑铁器用的木范法、泥范法效率太低了些,工作中,徐平安就想到了当年历史书上介绍的铁范法。
这样,造农具、武器效率大涨,关于铁范法的原理,这里就不再介绍了。
于是他也回想起了铁范法的历史背景。
原本这项工艺一直在用于制造农具,历史非常久,是中国早就普及的一种传统制作工艺。后来大青果执政,玩文字狱,搞全民智障教育,连《天工开物》这样的工具制作书都给禁了。
在一鸦二鸦被洋人打到尿崩之后,实行反智主义管理模式的大青果,只好低下高贵的头颅,去研究‘奇技淫巧’,机缘巧合,把这套造农具的把事用在了造大炮上。
之后历史书上还敲锣打鼓的吹嘘了一番:谁说我大青果全是狗头人的?这不还有个‘发明家’吗?
真叫人唏嘘。
所以,徐平安也开始研究起铁范造炮法了。
龙哥则表示,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我想冬眠。
关仁秀表示狗蛋刚刚孵化了,几个小狗头人非常可耐!自己还要教书,好忙啊好忙。
特斯菲尔表示我感觉快要升级到6级法师了……
好吧,你们都忙。
那我自己带点狗头出去折腾吧,顺便补充点口粮。
如今,狗头人接近两千,不能搞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趟回来,刘井田从特瑞姆海港捡了几条小木船,趁着整理队伍的功夫,抓紧时间叫工匠们多山寨些小船。
特瑞姆王国造船技术还凑合,至少达到了中世纪的平均水平:龙骨木肋,高高探起的船头,尾部船舵,还有各种实用的铁质构件,狗头人只需要照猫画虎就好。
听人说,造船需要干燥了几年的木材,这点不成问题——千窟丘陵附近好多杂乱的矿工窝棚,挑挑拣拣,有很多合适的木料。
在几个俘虏的‘堕落者工头’指挥下,狗头人用石头泥巴搭建了几个蒸汽窑,合适的木料板材丢进去,再用湿度合适的蒸汽加热,很快,这些木头就软化的像是硬皮条,接下来,就是造型,定型了。
半个月后,近一千的狗头人聚集在沼泽北方,大大小小的包裹、物资堆成了小山包。
徐平安一边清点物资,一边对刘井田说:“已经把生产工具给你准备齐了,路上小心。对了,还缺少很多硫磺、硝石,我会在矿洞里找找,剩下就靠你的海上贸易了!”
“没问题,看我的吧。”
浩浩荡荡的狗头人队伍,穿着古怪的‘盘子鞋’,扛着一条条小船,走进了全是黑色淤泥的沼泽。
目送他们离开的徐平安,吹着寒风,感觉有点伤感——带走了一多半木匠,太可恨了。
第二次来到沼泽地,刘井田也算是老司机了。进入水面开阔处,狗头赶路就可以全靠小船,旅程顺利的多了。
狗头人实行军事化组织的好处也显现出来,一部分狗头,跟紧他们飞在天上的小主人,一路砍伐芦苇,制作各种路标,给后来者引路;
剩下的狗头,一部分跟着前者,把一些高出水面的芦苇滩砍伐干净,平整起来,改造成宿营地;
剩下的的抄起各种渔网、钓竿,开始捕鱼,有些还抓到了巨型鳄龟。
整只队伍井井有条,滚滚前进。
另一边,留在‘千窟丘陵’享受安逸生活的几个人,多少有点愧疚,所以大家也没放假,开始研究火药等各种技术。
造炮,要有上好的铁,还要有硝石、硫磺、木炭,这些都是必备条件啊。
最先出成果的是徐平安。
这位被百炼钢产量折磨了很久的后勤主任,折腾了一个多月,想方设法提高钢材产量,只为了把那些手工打造百炼钢的工匠人力解放出来,好陪他去造大炮。
于是,回忆当年的中学课本,复制出了炒钢技术——把高炉产出的生铁水,倒进大锅一样的坩埚里,然后用生铁棍不停的搅啊搅,这期间,还要不停的鼓风。
这是中国的传统冶金工艺,编历史书的那帮子文科生说,炒钢出来的就是钢。
原理是,生铁中的碳,与氧气反应变成了二氧化碳排走,然后变成含碳更低的钢,甚至是熟铁,因为钢和熟铁的熔点比生铁高了几百度,所以,生成的产物,很快从熔融状态的生铁,变成一坨硬块状的钢与熟铁了。
文人误国啊!
徐平安照着这个流程搞炒钢炉,结果出来的生铁水里炉渣很多,头几次“炒”出来的只是含碳量稍低点的生铁,还和那些炉渣凝结成一坨,成了好大一块混合铁饼。这玩意不能直接使用,只能做“灌钢法”的原料。
之后几炉铁水,又是去炉渣,又是强力鼓风——还必须是加热过的热风,又是动员一大群狗头人捞火锅一样,疯狂在锅里搅合,倒也偶尔能生产几炉类似于钢的产品——一坨坨熟铁块、钢块融成球状,混在生铁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