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该用膳了。”侍卫们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就把屋里的方桌上摆满有菜肴。
“时间真不早了,肚子饿了。来,霖,咱们先填饱肚子,再继续讨论。”
端木砾招呼着杜致霖到桌前就坐,杜致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还真是饿了。
谷菱这几日很少粘在他身边,说是他们男人讨论行军打仗的事情自己也不懂,实在闷的很就在附近随便走走。
杜致霖也了解她的性格脾气,她最是怕无聊和憋闷。就找端木砾要了两个侍卫,一则是陪着她,二来是保护她。必竟自己这几天顾不上她,担心万有一个什么闪失。
“今日的菜丰富了好多,看来军中的伙头兵给咱们加菜了,霖弟面子不小哟。”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端木砾胃口大开。一边拿起筷子,也大口的吃起来,一边打趣的说道。
摆在端木砾面前是一盘油光光,滋滋冒着热气了红烧肘子,别说是吃了,看一眼也会口水流下来。
端木砾干脆直接下手了,在自己兄弟面前也不会拿出什么斯文的模样。随性就好。
端木砾将拿起一根肘子,两只手用力一扯,自上而下,从中间一分为二,递给杜致霖一半。
杜致霖正埋头与面前的菜肴战斗,伸手接过哥哥递来的肘子,用力咬了一口。
肘子咬在嘴在,他眉头轻轻一皱。即使是这表情一闪即逝,也落在端木砾的眼里。
“怎么,这道菜不合你的口味,还是厨子做的不好吃?”
端木砾赶紧的把手里的肘子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端木砾的表情也起了变化。这味道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世上能把红烧肘子做出这味道的,也只有一个人谷菱。
他的太子妃此时应该在太子府里,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给他做饭。
他也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谷菱做的菜饭,她现在基本是纤纤十指不再沾阳春水,对做饭仿佛也失去了兴趣。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端木砾宠着她,一切由她就好。
“这菜是谁做的?”端木砾看着手里的半块肘子,问身边伺候的侍卫。
“还是老李头他们,伙头兵没有换人。太子爷的吃食,一直是由老李负责。”
侍卫也不明所以,看着太子爷的表情很不寻常。
杜致霖皱眉头,是觉得谷菱实在太意,不该跑到厨房里做自己最拿手的红烧肘子。这样很容易引起端木砾的猜疑,现在还不是让端木砾知道真相的时候。
“去,伙头营把老李叫来。”
接了太子爷的命令,侍卫不敢耽搁片刻,一阵疾跑,到了伙头营。
做饭的老李,其实并不算老,也就五十出头的模样。但在这个平均年龄只有四十几岁的年代,他就已经算是老的了。跟了端木砾十几年,他舍不得离开,就一直待在营中。
老李长的黑乎乎的,个子不高,看上去很结实,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可能也他常年在军中有关。
“太子爷,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合你的口味?”老李来到端木砾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端木砾因为军中事务繁多,压力山大,胃口也一直没有太好过。伙头兵的老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里也是变着法的给端木砾做些可口的饭菜。
“很好,今天的菜做的不错。这道红烧肘子,可是你的手艺?”端木砾目不转睛的看着老李,把老李盯的有些不知所措。说话也结巴起来。
“不,不,不是我做的。是前几日来咱们营中的那位胖大的施姑娘做的。小的可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是她?这怎么可能?”
端木砾把目光落在杜致霖身上。杜致霖放下手里的筷子。
“这道菜是我教的她,按照我的口味和喜欢烹制的。”
“老李,你辛苦了,下去吧。”端木砾没有再说什么,打发老李离开。
这一顿饭,端木砾吃得倒是出奇的多。整整一盘子的肘子,大部分全进了他的肚子。
侍卫把桌上的残羹剩饭刚刚撤走,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响雷,紧接着雷声轰鸣成一片,一个巨雷接着一个巨雷。天空也慢慢的暗了下来,乌云遮蔽了天日。
几阵的逛风扫过,卷起地上的沙土、碎石和落叶,在空中乱舞。营房前的大旗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迎风飘扬。
有些体重轻的兵士,被风吹的东倒西歪,腿脚不利索的伤兵或老兵,也有几个被风吹倒在地上。
“这才初春时节,怎么就打起雷来?好多年没有听过这向响的雷声。”
端木砾将手里擦嘴的手帕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这天气还真是有些异象,不同往年这个时节的天气变化。
杜致霖也紧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外面。
兄弟二人刚刚到了外面,还没有站稳,咔,咔,头顶又是几个响雷连番的炸开。几道闪电也紧跟着划破了乌云,豆大的雨粒瞬间就从空中倒了下来。
营中空地里,几个收拾东西士兵慌不迭的抱头往帐中跑去,有几个跑慢的,很快就被这急雨浇湿了身上。初春的雨凉的很。
兄弟二人也迅速的回到屋里,站在门口望雨兴叹。
雨又大又急,雨滴落在地面上,刚开始是砸起一个个的小坑,很快营中的水就没过了脚腕,变成了小的**。整个军营,笼罩在雨雾之中。
“哥,此乃天助我也。这场大雨来的太及时了。”杜致霖的眼里闪出兴奋的光亮。
“此言何意?这大雨来的突然,多年未曾见过。冬季刚过,天气依然寒冷,正值毛孔似开未开之时,雨后将士们得风寒或生病的会增多。我们原本兵力就弱,如此以来,只怕是会雪上加霜,何来的天助我也?”
“哥哥请想,面对这场突如急来的大雨,我军尚且如此,更何况不远千里跋涉征战的周军。他们本就不适应南楚的气候,如此一来,周军中患病的人会更多。而且,周军军营安扎在地势较洼之处。想必他们的主将也并没有料到这个季节会有如此大的雨水。雨过之后,洼地积水难除,会引起其它一些疾病的传染和蔓延。对我军极为有利。”
听杜致霖如此一分析,端木砾也连连的点头。
“你说的极是,这雨来的确实是及时雨。”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近两个时辰,南楚军扎营在地势较高之处,雨后积水很快退去。
周军则不然,营帐中积水深处已经过膝。周军的士兵行走在冰冷的雨水里,身体冻的发抖。
“来人,派出一队人马,阵前叫阵。激怒周军,尽快派人来破阵。”
端木砾一声令下,很快上百名的士兵到了周军的营帐前。
这场大雨完全在田秉山的意料之外,他也已经想到大雨过后士兵的健康问题,正安排医官营的人准备药材,赶紧的先给士兵吃下去,防患于未然。
听到南楚兵叫阵,他心里的火腾腾的往上直窜。帐中的将官们也坐不住了。
一名常的副将起身请命,要前往七星八卦阵破阵。
“元帅,杀鸡不用牛刀,这种小事由末将来做。末将熟悉七星八卦阵阵形,你尽管在帐中喝茶,我半柱香的功夫就把阵给破了。”
田秉山点头同意,“速去速回。”
常副将带着一千人马,冲进了七星八卦阵里。到了阵中,才知道与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从外看,是七星八卦阵无疑。到了阵里,阵法的变化,与七星八卦阵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他带有一千兵马,左冲,右杀,折腾了半天,没有伤到半个南楚兵,自己的人马象走入了迷宫,找不到阵的出口所在。
阵的生门与死门不断的变化,明明是生门,待到了后,又变为死门。
常副将暗暗叫苦不迭,知道自己这次实在是太意了,如果无法突出去,很有可能命丧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