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蓉的贴身丫环春雨端着托盘,上面是李语蓉亲自给端木砾做的梅花冻。
这端木砾不知道犯什么神经,半年多前突然提出要吃什么梅花冻。除了之前的马芷阳,全府上下没有人会做。恨的李语蓉牙根都疼,自己和几个厨子鼓捣好几天,端木砾品尝后才勉强点头“验收”。
自此后,梅花冻成了端木砾的必备甜品。看到梅花冻,端木砾的心情就大好。
今天李语蓉觉得身体不适,就打发春雨去送。春雨还没有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说话声。春雨一惊。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马芷阳,她不是被大火烧死经嘛!
春雨退到窗户旁边,用手点开窗棱纸,正好看到谷菱在奚落端木砾。她生怕自己看错了,又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确认是马芷阳无疑。才悄悄回去给李语蓉送信。
“主子,大事不好了,那个女人又回来了,没有死。”春雨跌跌撞撞,也没有敲门,大呼小叫吓李语蓉一跳。
今日的李语蓉可不是那个砾王府的侧妃,端木砾履行了当初对李谦父子的承诺,立李语蓉为正妃,他成了太子爷,李语蓉自然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李语蓉不仅地位上涨,脾气也见长更多。在端木砾面前柔情百千,离开端木砾的眼前,对下人们可是百般挑剔刁难。
春雨冲到李语蓉近前,还没等站稳,“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脸上,打得眼前金星乱冒。手里的托盘没有拿住,摔在地上,有些食物溅在李语蓉的衣衫之上。
李语蓉柳眉高挑,怒睁双眼,点指着春雨训斥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得你大惊小怪。”
春雨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腮帮子,眼里含着泪水,不敢流下来。“主子,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不过,事情确实非常着急,我也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请主子责罚。”
李语蓉又狠狠瞪了一眼,说道:“说,什么事情?”
春雨轻咬了一下嘴唇,开口说道:“我看到王妃了,王妃回来了。”
“王妃?哪里来的王妃?”李语蓉柳眉往上一挑,杏眼又瞪圆了,吓着春雨赶紧把头低下。
春雨低下头,怯生生的说:“奴婢说错了,是马芷阳,马芷阳回来了。她没有死。”
春雨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李语蓉惊诧的高声道:“这怎么可能?你大白天的说胡话呢?人死怎么可能再复生?已经确认她被烧死在地牢之中。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又活着回来了。一定是你这奴才,看花了眼,跑回来乱说。”
李语蓉说着说着扬起巴掌,又要赏春雨一耳光,吓着春雨下意识的用右手捂住右腮,往后退了半步。
“主子,借奴婢一千个胆子,奴婢也不胆说胡话。真的是马芷阳回来了,奴婢能确定,千真万确,不会看错的。主子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说的是实话,不是胡话。”
春雨声音停顿了一下下,见李语蓉没有说什么,壮壮胆子微微抬头看了李语蓉一眼,继续接着说下去:“马芷阳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好几个人,除她以外还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两个男的都留着胡须,我以前没有见过,不认识。另外一个女的戴着面纱,看不出是谁。奴婢看马芷阳的模样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主子可要当心才是。”
春雨的话令李语蓉犹豫了,高高举起的手又落下,盯着春雨问道:“真的是那个贱人?”
春雨连连点头,象母鸡哚米粒一样,通过这种方式证实自己没有说胡话。
奴才很多时候哪有尊严和人格可言,现实生活中,为了生活,为了利益,很多时候,我们也一样不得不做“奴才”,也许是隐形的奴才,已经习惯了,以至于感觉不到了,麻木了。
李语蓉轻蹙眉头,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春雨吓的噤若寒蝉,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惹主子生气,再换来几耳光。
李语蓉突然停在春雨面前,说:“去,你现在再去太子那里盯着,看看是什么情况。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报,不能耽误。”
春雨领了命令,点头称是,倒着退出房间。
房内只剩下李语蓉一个人,春雨的话让她心神不安。
马芷阳竟然没有死,这个消息象一记。这一年多,她一直认为马芷阳已经死了,她的位子稳稳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又活着回来了。李语蓉担心自己的太子妃的位子,更担心如氏的死和地牢大火的真相浮出水面。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弄清楚马芷阳既然消失一年多,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府里。她的目的是什么?
李语蓉想到这里坐立不安,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象热锅上的蚂蚁,不得片刻的安静。
李语蓉无法在屋内待下云,拿了件银狐的皮裘披风,离开了太子府。她要赶回娘家,把马芷阳再现的情况告诉爷爷和父亲,从他们那里得到应对的办法。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李语蓉华丽的马车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迹很快又被新的雪花覆盖,看不出曾经的印迹。
守门的见是自家的大小姐回来了,赶紧往里面通报。李语蓉顾不得落在身上的片片雪花,也来不及打伞,小跑的奔向内院。
“蓉儿,这种天气,你怎么还外出?多危险啊!”
李翰和李谦父子恰好都在,正守着火炉,喝着香茶。突然推开的房门,夹着冷风和雪花吹进屋内,还有象一阵风一样刮进来的李语蓉。
李语蓉顾不得抖落衣服上的雪花,坐在火炉旁边,把情况一一进行了说明。
李翰捻着雪白的胡须说道:“蓉儿,稍安勿燥,你暂且回府,沉住气,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先摸清马芷阳这次回来的目的再动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