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俞景跑了整座城,寻遍所有大夫,没几个人知道神医的下落。
医馆内密密麻麻的塞满了大夫郎中和药童,一夜之间,大家都知道这座平平无奇的小城来了个出手阔绰的公子,更让人惊奇的是萧如宛所中之毒。
厚厚的一叠银票拍在桌上,楚俞景说道:“谁能解开我夫人的毒,这些银票都归他所有。”
有心也没本事拿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有说鸩毒,有说砒霜,还有说是妖蛊之术。
一个小药童不合时宜的大声说道:“什么鸩毒砒霜,那毒下了人还能活吗?亏得你们还是治病救人的大夫,连这毒都看不出来。”
楚俞景立刻上前,着急问道:“你知道?”
其他人立刻阻拦,“他不过一个小药童,知道什么?他的话你也信。”
小药童不服气的反驳,“谁说我不知道了,我从医书上看到过这种命叫凝血散的毒,它的毒性不大,却能凝血,一点点侵蚀五脏六腑。”
男子一愣,忙冲楚俞景点头,“他说的正是夫人的症状。”
楚俞景将银票塞到小药童手中,吓得他连连后退。
“这银票我可不敢要,我只知道这是什么毒,不知道怎么解,听说药王谷可解世间万毒,你们不如去那瞧瞧,或许有法子可解。”
“药王谷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小药童站在门外,指向远处的一处山谷,“听说那里就是药王谷,可是没有人进去过。”
药王谷,神医……楚俞景神色一凛,“多谢。”
他将银票留下,立刻带着楚俞景启程。
山谷密林交错,云雾缭绕,两名身着白衣的少年守着山谷的入口,手无缚鸡之力,只要稍会武功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两人,可是,多少人前来药王谷,无人敢伤他们性命。
可是,这不代表楚俞景不会。
他双拳紧握,再一次恳求,“我夫人生命垂危,劳烦二位通禀一声。”
两人压根就不想搭理他,冷笑一声,“药王谷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管你是生是死,不许进就是不许进。”
萧如宛半睡半醒的靠在楚俞景后背,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抚道:“药王谷不是那么好进的,不要着急。”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用尽她大半力气,楚俞景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又回到了她昏迷时的温度。
他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如果他们不跟放行,我就杀了他们!”
“不行……”萧如宛强打精神将玉佩拿出来,“我…我是翟神医之徒,这是他的信物。”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翟神医,我们这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快走!”
没有?怎么可能呢。
“我看你们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入谷。”楚俞景危险的眯起双眼,冷冷的盯着两人,像是看着两块烂肉。
他将萧如宛抱进马车内,轻轻抚摸过她的脸,“等我。”
“不行……不可以!”
药王谷得天下庇护,今日楚俞景杀了药王谷的人,明日就能被整个天下追杀。
楚俞景头也不回的离开,站在两人面前准备大开杀戒。
此时从一旁的树林中走出一位老者,手中提着酒壶,醉醺醺的打了一个酒嗝,他冲两人挥挥手,笑了一声。
“对不住对不住,来迟了,你们回去吧。”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楚俞景面前,眼神一变,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你要杀药王谷的人?”
“晚辈不敢。”楚俞景低垂双眼,出手却异常凌厉,动作迅速的扣住老者的脖子,“”实属无奈,请您见谅。”
“好小子,出手够快的,怎么着,你要杀了我这个老头子不成?”老者没有半分害怕,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酒。
还未走远的两位白衣少年见状脸色大变,想过来帮忙,老者余光一瞪,哼了一声。
“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杀了我,你怎么进入药王谷,谷内七七四十九道迷魂阵可不是寻常人能破的。”
“我夫人身中奇毒,晚辈的确是无奈之举,若是前辈肯高抬贵手,放我们入谷,改日晚辈必定登门道谢,双手奉上黄金万两。”
“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使。”老者油盐不进,横着脖子像是任由楚俞景掐死他似的。
楚俞景已被逼到梁山,杀还是不杀,对他而言都是一个结果。
他苦笑一声,慢慢松开手,向老者赔罪,“晚辈情急之下才会做出此举,请前辈莫要怪罪。”
马车内,萧如宛费力的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实在没力气开口说话,不断打着寒颤,面部皮肤下的经脉也出现了异色。
“啧啧啧,这是凝血散吧,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在中原看到这种毒!”老者见了萧如宛两眼放光,一把推开楚俞景,飞奔到马车前,绕着她走来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楚俞景见状,试探道:“前辈,您知道这毒怎么解吗?”
“这个……想进谷也行,我正好却味药材,你替我采了来,我就放你们入谷。”
“好,我答应你。”
楚俞景回答的非常干脆,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高处的一株白色小花,“瞧见了没,我可告诉你,不许用轻工,要一步一步的爬上去,小心的把花给我送下来,要是掉了一朵花,你们就别想进谷!去去去,快去!”
那株小白花实在看不出来是药材,又长在半山腰,虽说不高,却格外陡峭,山石嶙峋,哪怕用轻功也得小心寻找落脚点,可不必说爬上去会是什么结果。
老者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不时偷偷观察着楚俞景。
他叮嘱萧如宛等着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这臭小子虽然鲁莽了一些,可待你还算真心,小姑娘,你有福喽。”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递到萧如宛嘴边。
“赶紧张嘴,把药吃了。”
萧如宛看了老者一眼,乖乖张嘴把药吃了。
老者气笑了,“你这丫头,让你吃就吃,就不怕我这是毒药?”
“那您为何还要让我吃?”
“你就那么听我话?我让你把钱都给我你也愿意?真是个笨丫头。”老者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又神神道道的嘀咕着,“那老头子怎么教的徒弟。”
萧如宛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安静的躺着。
她的师父好歹也是神医,徒弟又能差到哪里去,那药丸一闻就知用了上好的药材炼制,对她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