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华这么一想,便觉得楚禹林果真是尽职尽责,对这个案子十分上心,微笑着说,“既然如此,却之不恭。”
说着,两个人就一道出宫,小酌一杯。
“其实,这个案子下官已经仔仔细细想了个遍,倒是觉得洛王未必就是这件案子的幕后主使。”
听到刘云华这么说,楚禹林的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悦,很快他便开口:“这可未必,刘大人深得皇上看中,可千万不要因为是洛王便有所偏私。不然的话咱们的律令何存呐。”
刘云华突然很想收回刚才的话。
看来这二位与皇子之间是矛盾颇深,说不定这次事件的主谋是大皇子也说不定……
他点了点头,“庆王殿下所言极是,下官确实已经将这件事仔细想过,洛王虽有嫌疑,却好像并没有动机,”
楚禹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他给刘云华倒了一杯茶,轻轻的将那茶盏推到他面前。
“总之,还是要从头到尾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才能够查清,不能妄下定论。”然后,用一种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其实此事已经不必再查,不管是与不是,总的来说,洛王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件事确实不好办,不如这样,刘大人直接告诉父皇,幕后黑手就是洛王,否则你如果一直这样拖着,怕是办案不力啊。”
此时此刻正端着一杯茶准备一饮而尽的刘云华,手突然顿了顿,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楚禹林。
于是他手中的那杯茶没有灌进嘴里,黑了黑脸,眼睛中的光亮也暗淡了下去,将那杯茶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王爷,请恕下官听不懂此话。也听不见此话。”
他说完这句便扭过了头。
楚禹林危险的眯了眯眼,觉得这人果真大胆,在他面前竟然还敢甩脸子。
但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他,最终还是没将自己的脾气发出来,继续保持着微笑,让人拿上来一件礼物来。
和上次给秦屿的那件礼物差不多,这一次要贵重很多,是一个贵重的笛子,这笛子已经有好多年的历史了。
“一向听闻贵夫人喜欢吹笛,不如这笛子就赠予刘大人吧。”
楚禹林一边说,一边从下人的手中接过了那个长长的锦盒,放在了刘云华的手中,刘云华低头看了一眼就立刻将它还了回去。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我刘云华绝不会做欺君之事,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明,这时候不可随意妄下定论。”
楚禹林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刘云华如此油盐不进,怎么说也说不通,他很想将桌子给掀翻,可是又得继续保持着自己庆王的姿态,不能随意发脾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禹林危险的眯了眯眼,那眼睛中藏着一丝杀机,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刘云华。
“我什么意思,王爷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吧。”刘云华冷漠地回绝了他。
“刘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你能看清现在的局势,做出正确的选择。”
楚禹林似乎是决定要用自己的权势来压住他,可是他的话刚出口,就想起了这回的目的,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这一口气,毕竟刘云华这种古板的人最是得罪不得。
他一生正直,皇上也很相信他,一旦让他发现了自己什么心思,恐怕皇上也会被挑拨离间。
楚禹林立刻将心中的愤怒给压了下去,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得太冲动,一旦冲动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下官就先告退了,毕竟还有一些事情要办,这个案子还需我从头到尾好好的捋一遍,若是庆王殿下无心与我商量,那我们还是改日再说吧。”刘云华说完了最后这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庆王府。
这顿饭最终还是不欢而散,楚禹林看着刘云华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愤怒不停的翻涌,他一把就掀了桌子来撒气。
下人看着他发怒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暗暗的叹一口气。
刘云华从庆王府离开便径直去了大理寺。
他一进门就看到秦屿正在处理这件案子,还有几个人正在商议着这件案子要如何处理,他走过去,从后面喊了秦屿一声,“秦大人,你是否有了什么眉目?”
秦屿听见了刘云华的声音,转过了身摇了摇头,“南世子这边还是没有什么眉目,当天确实是说了出城散心,但没有找到邀约之人,也不知是何时到达的。所以还得继续好好查一查。”
秦屿突然很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刘大人,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但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刘云华看着他这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明白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于是让这周围的人全都下去。
一时间整个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刘云华让他先到旁边坐下。
两个人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喝了杯茶。
“有什么事秦大人直说无妨。”刘云华说。
“我告诉了你,你可莫要告诉其他人。”秦大人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将这件事告诉他。
刘云华点点头,“你放心,你与我的事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的。”
“就在昨日,庆王殿下邀我到他家中一聚,我到了那里,他又是请我吃饭,又是请我喝茶,甚至还送了我礼物。他是想贿赂我,要我将这件案子推给洛王殿下,想让我诬陷他。”
秦屿说完这些话,略微低下了头。
果然,眼睛里面向来见不得沙子的刘云华眉头一皱,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果然!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其实今日他也找我了,也想贿赂我,不过他的礼物我并没有收。“
说罢看了看他,“秦大人,虽然你我平级,但是我毕竟比你年长一些,有些事我还是得交代你一声。咱们为官食的是朝廷俸禄,衷的是皇上,这个案子我们绝不能如此的不负责任,该怎么查还是要怎么查,断然不可被别人贿赂了。”
秦屿微微一揖,眼底微露笑意:“你说的是,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