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逸见她坚持,略为无奈,“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南宫灵想了下,也有道理,虽然说离这里只有半天的路程,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往返,欠缺点安全,“找我哥吧,”俗话说的话,有事哥哥服其劳。
“南宫最近恐怕抽不出身,”李清逸嘴角勾勒起清浅笑意,话中有话道:“他很忙。”
“这样啊,”南宫灵没在意,以为南宫诀忙着书生的案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的敲着桌面,心里琢磨着,要不然和初雪?不行,这丫头太咋呼了,到时候没还没出门,闹的全世界都知道,她就出不去了。要不然叫他哥派个手下?
李清逸站起身,走到亭外的荷花池边,拿了边上鱼饵喂食,看着南宫灵在亭子里冥思苦想,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甚觉可爱,便笑着道:“我陪你走一趟吧。”
“啊,真的吗,”南宫灵听闻,高兴的跳起来,跑过去抱了一下李清逸,“你真的太好啦。”
分开后,顿时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个人对视一眼,南宫灵伸手盖着脸,“那个什么,就这样说定了啊,我…我我先回去了。”
“嗯,好,”李清逸嘴边微笑不变,但是从转为深邃的黑眸中可透露出内心的一丝晃动。
夏日的风吹皱湖面,微风来回荡漾,就像棉絮一样在脸上拂动,如同夏天的燥热,引的人心里一片涟漪波动。
日向东边,郊外林中,高山绿水,小溪潺潺流过,浓密树叶间落下清浅柔光,细细碎碎的洒在铺满落叶的路上。
风带影动,一抹红色翩然而过,曼香过处,扫下几片本就摇摇欲坠的半黄叶子。香未飘远,又两抹青黑身影而至,步履轻盈,身姿矫健。
“这个方向?”出声的是一袭青衣的南宫诀,望着前面那个女子消失的地方,说道:“不是回清风寨。”
白重文抱臂靠树,显得悠闲自在,犹如逛街市一般轻松,挑眉道:“要不然你跟过去看看?”
南宫诀凝眉思量,想了下,方点头,“嗯,我们分头行事,你还去清风寨打探,我跟上去看看她去哪儿。”
白重文轻笑道:“不会是去藏人的窝点了吧,你可小心些。”
南宫诀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行了,我知道,”说着,就要走。
白重文喊住他,“诶,我说,如果真是张二娘做的,你会不会法办?”
南宫诀纵身跃起,踏风而行,丢下一句,“公事公办。”
白重文留在原地,嘴角带笑摇了摇头,男人啊,有时候也口不对心。
立正身子正要走,忽而马蹄轴轮的滚动声传来,尘土微扬,稍避了避。身形微动,闪于树后,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哒哒不紧不慢的自东向西驶来,那车帘华美布艺秀丽,精巧的绣幔和垂角铃不难看出车驾中乃是女眷。
白重文闲闲靠着一颗香樟树,林间清风吹拂,咸涩夏日里,透着丝丝舒爽,半眯眼,待人离去再上路。
马车本是平稳驶着,忽而悠悠止住。道旁一路合欢,粉红嫣然,风过花落如雨。那窗口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挑开了帘子,纤长的五指微微开合,雪白肤色,如同一朵乍然盛放的木兰花。清丽优雅。有柔婉的女声轻轻一笑:“哦?”
忽闻温婉女声,白重文睁眼望去,那帘子正好掀开一角,隐约可见一摸柔白弧线,暗影里她缓缓抬眉,如同繁星瞬绽,一夕大亮,怎样一双光彩夺目的眼睛。帘子很快复又落下,马蹄顿起向西边而去,那星眸隐入帘后,却令人过目难忘。
一经而过,白重文倏然站直身体,双眸缓缓眯起,低眉暗思,这人缘何这般熟悉,恍惚想起几日前的事,触指摸向肩膀,仿若伤口还未愈合。令自己受伤的黑衣人至今并未找到,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始终不安。直觉告诉自己,这人似乎有些关联。
凝望马车的方向,西山玉真寺。再看看清风寨的方向,心中计较,清风寨早去一时晚去一刻也没多大差别,这人若是跟丢了,恐怕再难遇着。再不假思索,身子轻轻一跃,跟了上去。
道尽人声鼎沸处,马车停住一旁,先跳下来个鹅黄衣裳的娇俏丫头,眉目清秀,目光有神,身手爽利。她先跳了跳脚,然后往门帘处伸手去接。车上有人俯身垂首,慢慢探身出来。
粉色的柔纱长裙随风微摇,环配轻灵一响,那身影站稳了,体态轻盈,身姿袅娜,眉目清丽,神态端方,却不知是哪家闺秀。
车上又一动,出来个绛紫衣衫的婢子,拎了只篮子装了进香诸物。垂着头神色淡淡。三人理了理衣裳,便往庙里走去。
白重文攀着一枝树干,放目远视,那身姿倒有几分熟悉,只是...这分明大家闺秀一个,应该是不可能见过的。见她入内,身体轻盈掠起,跟了上去,除了几片绿叶缓缓落下,未惊起半点声动。
寺里香客往来繁多,只悄悄随其身后探视,微步交错,不疾不徐,不远不近,只待寻的一方稍僻静处,低声唤道:“小姐留步。”
踱步上前,双眸上下打量:“小姐好生面熟,不知何时见过一面。”
绛紫衣衫的婢女不着痕迹的站前一步,俏脸冷若冰霜,呵斥道:“你是何人。”
鹅黄衣衫的婢女只是笑吟吟的取出香烛,递给粉衣女子。两人神色从容,对来人置若罔闻。
佛燃三根香,一供养佛,觉而不迷,二供养法,正而不邪,三供养僧,净而不染,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
白重文见她默然,也不恼,轻轻一笑,手中折扇转了个手,凌厉风声携卷劲气,眨眼间,扇柄抵着那绛紫衣衫的婢女,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唇角勾起笑:“我还没问你话,小姑娘,插嘴可不是好习惯哦。”
话毕抬头看她,另一手掌心朝上,内力一送,隐约见指尖几颗细小石子飞了出去,将她手中清香截掉一半,脸颊笑的颇为无赖:“请小姐回答我的问题,不然...”
右手轻轻一抖,一柄短剑自袖口探出,剑鞘慢慢滑过婢女脸庞,眸内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这脸蛋儿可要开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