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窦夫人答应了帮他们的忙,也和她敲定了细节之后,他们离开了湘妃馆。走至外面大街上,白重文道:“我也该去会会那几个大富,你们先回去吧。”
小百草就喜欢凑个热闹,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白重文想了一下,“行,不过别破坏我的好事啊。”
小百草踢他,“你管好自己吧,别露陷了。”
白重文对李清逸道:“那我们先走了,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你们最好回客栈,别随便乱逛,你的伤还没好,等过两日莫守成也该到了,我们今晚搞定了刘氏三兄弟,到时候将这蓟州城的毒瘤一锅端了。”
李清逸点点头,“你们去吧,小心行事。”
小百草对手指,“你们有点不对劲哦,怎么感觉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专程来这边似的?”
白重文拖着她走,“以后再和你解释,”也算患难之交,而且和小百草交往这么久以来,基本上也可以看出她就是个吃货加没心没肺的家伙,要说不好的,就是喜欢拉着人吃她新研究的药,这叫人头疼不已。
白重文与小百草两个就告别李清逸和南宫灵,打打闹闹的去做准备工作,算计着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砍那几个富户一刀,让他们出出血。
待离的远了些,小百草双手背在后头,轻快的走着,眯眼笑道:“我是不是很机灵啊,给他们留个二人世界的空间。”
白重文点头,“不说别的,你还真是机灵了一回。”
小百草不满,“我平时难道不够机智?”
白重文装作思考,半晌道:“大概你隐藏的太深了,我没发现吧。”
小百草伸手要掐他,“去死吧你。”
白重文一闪,躲开了,“你真要跟我去啊?”
小百草道:“对啊,我可不是说着玩的,这蓟州城这么无聊的地方,难得遇到个乐子,你别指望我会放弃,就算啊你不让我跟去,我也会偷偷的去。”
白重文思索了下,“要不然这样吧,你装扮一下,就当我的弟子,到时候看我眼神行事,知道了吗?”
小百草伸手,勾搭着白重文的肩,连连点头,“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个小老头一样的,要说多少遍啊,我小百草做事你还不放心?真是的,我可是闯荡过江湖的女人诶...”
南宫灵和李清逸站了一会儿,临近中午时分,南方的夏日,骄阳似火,太阳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旁边护城河那泛着涟漪的澄清的水面闪耀着鲤鱼鳞般的光彩,水气随着微风,飘到两岸。房舍屋顶,被日头垂直的晒着,发散出干焦的气息。两岸柳条像是被热气蒸的睡着了,偶尔摆动一下伸展到水面的枝条,惹的湖水发痒般晕开一个个圈圈。
两人在树荫下走着,这个时节就是如此,太阳直接照着很热,若有遮挡物,就显得清凉了不少,毕竟不是夏天最厉害的那段时间了。
南宫灵感叹道:“这夏天总算要过去了,真叫人难捱,要我说没有夏天可就好了。”
李清逸停下,笑道:“又说傻话,一年四季是规律,怎么能少了一个。”
南宫灵看向南边,“就是有一年四季都是春天的地方,诶,要不然我们以后到了夏天就去避暑的地方住啊。”
李清逸看着她,“好。”
南宫灵忽而叹了口气,道:“也就是口头说说罢了,永远这个事那个事的,哪儿走得快。”
李清逸温言道:“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的。”
南宫灵脸上微露喜色,瞬间又冷了下来,伸手扯着一枝柳树的叶子,“你刚才...”她吞吞吐吐了好久,李清逸也不催,她就含糊道:“好像对她太无情了。”
李清逸握住她的手,嘴角仍是带着淡淡笑意,双眸闪动着无比认真的神情,“难道你不希望我这样?”
南宫灵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只不过同为女人,到底会于心不忍,换个立场,她若是红窦夫人,被李清逸这样毫不留一丝情面的对待,她不知道是否有这个度量愿意帮助他们。
“沈红功夫很好的,”李清逸突然道。
南宫灵没反应过来,“额...”这怎么突然扯到功夫上了,她和李清逸是两个空间吗?
李清逸缓而道:“几年前,那个时候沈红才十五岁,我和她父亲因故一同回京,半路上遇到了一伙劫匪,最后那些人只剩下那个强盗头子还活着,到了生命尽头总是害怕的,他苦苦哀求,希望我们饶他一命,而沈红一句不发,一剑就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南宫灵睁大双眼,“嚯...”这女的果然心狠手辣,是个人物,难怪刚才一进门就给他们下了个迷魂香。
李清逸神色不动,问道:“现在知道了吗?沈红就是这样一个做事利落的人,拖泥带水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耻辱,就像那个劫匪头子,后来沈红跟我说,那人若是刚硬一些,她或者就真的放了,可惜骨头太软,她瞧不起。”
南宫灵似乎明白了,“你是想说,你这样反而是尊重她。不过,可惜了,她这样的人,却还是归于了平庸。”
李清逸低头,清浅一笑,对上南宫灵的眼睛,“我敬重她父亲的为人,也佩服她一个女子的骨气,只是,其他的,再多也没有了。”
很多时候,李清逸并不是一个会主动解释的人,他愿意说这么多,代表他一定很珍惜对方。南宫灵心里涌起一股自豪和甜蜜,那是从未有过的,她就是很确定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优秀的不得了的男人,真的属于自己,她就是有那种自信,他不会离开的。
南宫灵甜甜的笑了,她一笑起来,漂亮的眼睛像一泓清泉,美丽的脸颊艳比桃花,说话语气也顿时甜如浸蜜了一般婉转悠扬,“我相信,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我都相信。”
李清逸的目光温柔的能化开水一样,“灵儿,我欠你一句话。”
南宫灵微仰着头,“什么?”
李清逸倾身,在她额头印下轻柔的吻,“我喜欢你。”
南宫灵抿唇笑了起来,她感觉身体轻盈的和蝴蝶一样,在花丛间翩翩起舞,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我喜欢他,恰好他也喜欢我更美妙的。如果说来到这个世界是意外,那么爱上李清逸是多么顺其自然的一件事,他就是有一种魅力,叫人无法抗拒。
然后,南宫灵骄傲的宣布道:“你是我的,听见了吗,以后不准你亲近任何女人。”
日暮西垂,阳光逐渐消逝了,天空现出和平的暗蓝色。植物全都苍然,笼上一层轻烟,形象就模糊起来。客栈后院一处亭子里对坐着的两个人,似乎都不想站起来,被罩上一层朦胧的暮色,而两个地上的剪影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白重文和小百草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你侬我侬的情形,小百草发现了什么事的大叫道:“哇,他们两个暗渡陈仓!”
白重文瞥她,“会不会讲话,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亭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出来,好像说明朗了之后,两人相处就没有尴尬,越来越自然,或者这就是人类对恋爱的本能。
南宫灵乍一看白重文的打扮,噗嗤笑了,“才半天不见而已,你怎么变老头了,”又看着小百草,上去这里摸摸,那里瞅瞅,“小百草扮书童还挺帅气的耶。”
小百草挺挺胸,“在下昆仑山第十九代掌门嫡传弟子商陆是也。”
南宫灵好笑道:“你变来变去怎么还是一棵草。”
小百草颇义正言辞,“这位姑娘你就不知道了,我本天上仙草,遵王母之命普度众生,不日前师傅掐指一算,这蓟州城因孽障作祟,降临百年难遇的水灾,更有瘟情蔓延,才来救济众生的。”
南宫灵笑死了,“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小白,你们进行的怎么样,他们相信了没有?”
白重文很嫌弃的看了一眼小百草,“还说,差点就暴露了,”对看着小百草,道:“以后不带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百草反驳道:“要不是我,那姓柳的能这么相信你么,我明明做了好事。”
“那是我给好不容易掰回来的,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派上用场不说,关键时刻还失灵了,”白重文扯掉脸上白胡子,“嘶~”
南宫灵从白重文那边拿过白胡子,对着自己的脸比划,劝道:“你们也别争了,到底怎么样了?”
白重文甩甩头发,“自然是成了,明天他们就会开米仓放粮。”
李清逸拍拍白重文的肩膀,“辛苦了。”
白重文抓抓手臂,抓抓脸颊,疑惑道:“没事,我去洗个澡,这衣服穿的怪难受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到处发痒。”
小百草转着手上一个道士施法时候用的小东西,“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
白重文看她,“什么?”
小百草笑的很是奸诈,“我顺手在你衣服里放了点东西,”她拿出一个紫色瓶子,“用了我研制的这个痒痒粉,会痒上三天三夜哦,抓的皮破血流,不过没事,其他的危害是没有的。”
白重文怒道:“你...你你你,蛇蝎心肠!快把解药拿来!”
小百草偏过头,笑嘻嘻的道:“跪下,喊女王大人饶命,我就给你解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