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诗文她的曲······徐义不迟钝,自然知道杨玉环的心思。
也正是因为杨玉环的这份情思,让徐义一直静不下心来,有点乱。
在贪心和恐惧中纠结。
多少次有心贪婪一次,一次次的被理智熄灭。
很明显,杨玉环即将步入本该属于她的轨迹,自己还不到改天换地的地步,徐义一直在告诫不可逾越,心里却有些痒痒。
徐义很不想说:曾经有一份爱情摆在我面前·······
然而,所谓的抗争,都必须基于实力。徐义还没有实力抗争杨玉环的命运轨迹。
徐义舍不得当下的贵人生活,徐义也知道,杨玉环只能适应富贵的生活。
歌舞喂不饱肚子,也收拾不了家务,更不能养儿育女。
徐义是理智的,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杨玉环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只不过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走向,徐义知道。
唉······挺可惜的,也挺憋屈的。
“徐义,诗文呢?”
徐义烦躁的,哪有心思想诗文,心里一直想着能不能有办法实现一下自己的贪婪呢。
偏偏这几天崔颖每天都过来,过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诗文呢?
其实,说这话有点不合适,应该说是徐义没有整理脑子里记下的诗文。
“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咏,律和声。哪能那么容易,总得有感触吧?”
徐义纯粹就是在胡扯,他需要屁的感触,无非是这几天他在绞尽脑汁的想能不能把杨玉环收进房了。
至于诗文,只需要整理记忆中的诗文就行,根本不需要酝酿呀,感触呀。
不过,这样说说倒是挺有味,装也装的有根有据了。
期间,就是杨玉环也曾过来两次,见徐义不是发愣就是发呆,就没敢催促。
都以为徐义是在琢磨诗文,谁知道徐义是在想把杨玉环收进家里的可能。
咸宜公主的宴请,是拉开杨玉环走进历史舞台的序幕,这一点已经不可避免了。
除非徐义能在一年之内完成跟崔颖的婚事,并尽快将杨玉环收进房里······时间根本来不及,更别说崔颖今年才十四岁。
若是让徐义娶杨玉环为正妻,说实话,徐义没想过,那就不是个持家的娘们儿。
徐义也想过自己因为杨玉环跟什么武惠妃、寿王什么的斗一斗,恐怕自己愿意,杨玉环也不可能抛弃杨家的命运跟自已一起寻死。
至于说逃亡? 徐义倒无所谓,大不了跟着莺娘上山? 就是去什么岭南、崖州、夷州那些荒芜之地,徐义都无所谓。可杨玉环行吗?
想了很多,徐义发现这事很不现实······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还有哪一首诗词能比得上苏轼的水调歌头?
徐义早就想好了,背出来就行。当徐义心里对杨玉环熄了念想后? 决定了继续保持友善原则后,就把唱出了这首词。
嗯? 是唱出来的。似乎还有点对应徐义不得不放弃杨玉环的情绪······
“徐义···你真的是大才!”
崔颖亮晶晶的眼,都能溢出心来? 一副崇拜的神情,让徐义倍儿爽。
“曲谱呢?”
“什么曲谱?”
“你这首长短句不是已经成曲了吗?我要曲谱。”
“我只会吟唱? 不懂曲谱。”
崔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就是天才吗?不需要谱曲,就这样随意的吟唱,就是这般精绝人间的诗文!
崔颖学过弹奏,但她的层次只能做到照着曲谱弹唱,无法依据徐义的吟唱谱曲完善。
“清叔,快,快遣人唤那杨玉环来,她能完善曲谱!”
崔颖兴奋的,似乎不在意这首长短句是徐义为杨玉环所作。
······
咸宜公主的宴请,就在中秋的当日,几乎将整个东都的勋贵世家都邀请了。
崔升接到了咸宜公主的请柬,徐义也接到了。
崔升知道徐义在为杨玉环准备诗文,几次问崔颖,偏偏崔颖守口如瓶。
这几天崔颖整日都待在徐府,崔升知道应该是徐义的诗文出世了,倒也没在意,总是会见到的。
所谓能见到的那天,便是咸宜公主宴请的当日,大盛开元二十二年中秋。
宴请在宫城举办,整个东都的勋贵贤达都受到了邀请,虽然是白日,大殿里一样的明烛高照,富丽堂皇。场面的宏大无不显示着皇家的尊贵。
让徐义感到庆幸的是,再也不用参加宴席跪坐了。
徐义是无意推广圆桌和太师椅,但世间的好物事,皇家总是第一个显摆的。
满满当当的圆桌和太师椅,让徐义有点感觉像后世的婚宴,唯一的区别是,大殿的正中央空着······
咸宜公主没有职衔,只是勋爵,整个宴请的秩序便是由勋爵高低来排序的。所以,徐义的位置不靠前,也靠前不了。
东都最不缺的就是遗老遗少,徐义的男爵,座次都快到门边了。
上百人的宴席,就咸宜公主而言,还不足以控制住场面,整个宴请有点乱,嘈杂声一直就没有断过。
似乎这不是一场公主的宴请,倒像是诸位贤达相互交流的场合。
“咚······”
不知是谁想到这样的方式,一声擂鼓的声音响过,大殿里终于安静了。
“诸位贤达,咸宜公主寿辰,有幸邀请蜀中杨氏杨玉环为主公起舞,敬请欣赏······”
本来就是一个报幕的话,却瞬间炸响了整个大殿,嘈杂声比先前更混乱了。
让徐义无奈的是,所有的嘈杂声中,都带着徐义、徐家小子等等一些话······
徐义很无奈,一直在避免跟杨玉环有太亲近的关系,没想到在整个东都,居然所有人都以为这杨玉环就是自己的了。
“你看看,都知道玉娘是你的,到时候不收也得收了。”
“颍娘,你知道我没这心思。”
“群情激昂呀!”
这算什么事?徐义也知道,怪不着别人,那次在李嵩的宴席上,杨玉环被自己带走,在整个东都已经形成共识了。
幸好,这一次自己不需要那样,也不会给大家造成杨玉环跟自己有多亲近了。
“诸位贤达,诗文乃是开国瀚海男徐义所创,小女子有幸为此诗文起舞,万分荣幸!”
随着杨玉环柔和的话语结束,在她轻轻抬手时,乐声响起,虽然这前奏跟原本徐义所熟悉的不同,一样能让人代入。
乐曲很轻柔,在如今龟兹旋律大兴的盛朝,如此轻柔祥和的旋律,像一股清风,缓缓流淌,丝丝浸润着与会的诸公。
大殿肃静了。
而徐义这时候确实如坐针毡!
原本只是想,让杨玉环这一次的起舞不是以舞娱人,是一次亮相,一鸣惊人般的亮相。
可徐义没想到的是,整个东都的贵族圈子,并没有忘记他跟杨玉环的纠葛,也没想到杨玉环会在这样的场合落落大方,毫不客气的就将诗文的缘由陈述了······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徐义原本的设想,是杨玉环羞答答的出场,然后诗文和舞曲惊艳,从而让东都的贵族探究,自己再传出是因为盛情难却,出于帮忙的心态不得已配了诗文。
这样下来,不会显得自己跟杨玉环过分亲近,却又能显得关系不错。同样,也延续了他曾经在李嵩宴请时,带走杨玉环的本意······不想杨玉环以一个舞者示人。
但事情并没有按自己的设想发展!
徐义想错了,错的离谱。
人们在旋律中沉醉,随着杨玉环的舞动摇晃,而徐义却心乱如麻。
徐义透过一个个摇头晃脑的身影,想看清主桌上得人,看看那个所谓的寿王是否在场······可惜,看不清,即便看清,自己也不认识,认不准。
希望如此开明的大盛,能在对待情敌时宽容,希望那个终将做个过水丈夫的李瑁,能像他老爹一样,不在意一个女娃的曾经······
有点脱离自己的设想呀!
真的不想跟皇家,特别是皇子有什么龌龊。
徐义完全没心思听旋律是否优美,也没心思看杨玉环已经显现的舞蹈天赋。
整个大殿,只有徐义一人游离着,他在想可能发生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