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豆豆就无声无息的溜了回来,它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只爪子并用的跳来跳去,像是在用肢体语言表达着什么,但貌似咱有点没看懂。
烦恼的耙耙脑袋,我干脆一把扯断身上的铁链,活动活动关节站起身,“算了,还是咱自己去看看吧,你只要告诉咱哪条路上没人把守就成,行不??”
豆豆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快速往门下缝隙钻了出去,我无力抚额,难道咱的智商已经低得连只小松鼠都不如了么?为毛它能听懂咱的话,咱却听不懂它的语言呢,囧~!
将沉重的铁门押开一条缝,咸湿的海风立刻扑面吹来,外面很黑,只有一轮被遮掩一半的小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空,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我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这是一艘小型客轮,动力装置自然是安装了魔核的魔法阵,船上的人很少,我探寻了好久都没碰见一个……,真是奇怪,一般来说绑匪不都应该时时注意肉票的状况么?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暗室里不闻不问,咱都跑出来介么久了也没一个人发现,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唧~唧~”奇怪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我吓了一跳,本能的躲进旁边阴影里,小心的探头望去,却见小松鼠豆豆正站在一个拐角处向我招爪,那又蹦又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踩在电网上的小老鼠。
“嘘~”我赶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间,豆豆可爱的歪了歪脑袋,十分纯洁的望着我,大尾巴却已经摇摆着遮住自己的小嘴巴,我暗暗松了口气,仔细听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不妥后,才蹑手蹑脚的摸过去,将它抱起来直接丢进庄园,然后手掌轻轻贴上旁边那扇厚重的小铁门,用力一推……
锈迹斑斑的小铁门发出一阵沉沉的金属摩擦声,我身形一闪便钻了进去,随手关上门……,房间里很黑,几乎没有任何光线,但这并不会影响我的视力,稍稍适应了一下我便能如白日般正常视物了,只是眼前的一切却令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房间尽头的墙上禁锢着一个血人,是……罗拉比?!
此刻的他像之前的我一样,双手双脚和腰部都被铁链给牢牢锁住,淡青色长衫褴褛不堪,完全遮掩不住伤痕累累的身体,暗红色血迹已经干得发黑,他脑袋垂向一边,乌黑色长发已然如它的主人般失去了原本的光华,透过发丝望去,还能看见那苍白嘴角的一抹血迹。
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一股无名怒火直接“腾~腾~腾~”的从心底冲上脑门,我双目充血,后牙槽磨得嘎吱嘎吱作响,似乎是感觉到有其他人进入房间,罗拉比微微动了动,抬起憔悴不堪的脸庞,空洞的眼眸中只剩下死寂,“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说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气若游丝,却能让听者感受到他的坚定,我喉咙一哽,眼眶热热的难受,心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憋得慌,就算用膝盖骨想也能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双脚不由自主的慢慢走到他面前,我蹲下身,伸手轻轻摸上他略带死气的脸颊,这些日子以来,即使有我的药物吊命,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病情的恶化导致他每况愈下,曾经完美无瑕的细嫩肌肤早已变成了病态的青白色,隐隐还能看见下面的血管,苍白的唇瓣干裂脱皮,两颊凹陷,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却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亲眼见证他的变化和生命的流逝,说完全没感觉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直到此刻,直到认认真真以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与他对“视”,我才真正感受到人类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也许,若干年后,大哥也会面对这样的我,就像我面对这样的罗拉比一样。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气从脚底直冲胸口,震得我心脏钝痛不已——如果要让大哥面对年华老去的我,要我用一张枯树皮似的菊花脸去面对大哥千年不变的俊朗,我宁可在青春最美的时候死去,至少,他记忆中的我会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大哥,原来我不是一个真的无所畏惧的LOLI,我只是不敢去想那些让自己真正“畏惧”的事情,但种族的差异并不会因为我不去想就不存在,即使能伴你百年,但当我死去以后,你剩下的万年时光要如何度过,是在回忆中消逝,还是在新的LOLI的陪伴中渐渐将我遗忘?!
泪水,无声滑落!
指尖轻轻抚过罗拉比浑浊的眼角,我回想着初遇时他的完美,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可以面对刀光剑影的死亡,却无法直面时光的消耗,这对于曾经平凡到平庸的我来说是多么讽刺~
“……柏可……??”嘶哑的声音弱的几乎快要听不到,我却还是能感受对方那一闪而过的惊喜,深吸一口气,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我轻轻点头,“是我……,对不起!”
凉薄的唇牵起一丝笑,他轻轻摇摇头,却因为牵动伤口而微微蹙眉,“不,不怪你……你别哭,我没事,真的,……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嗯……,没事,只有你被抓了么?凯特呢?”
“不知道。”他摇摇头,双眸空洞的瞅着我,“你昏迷以后,来了很多人把我绑走,我一直没有听见凯特的声音,不过我听见他弟弟的哭声……”
“嗯。”这些几乎没什么价值,听见他弟弟的哭声也不能证明他们的死活,但愿不会是最坏的那种,我现在只能向大神祈祷,“对了,他们把你折磨成这样,到底是要你说些什么?”
一边伸手去扯他身上的铁链我一边问道,他微微一僵,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此刻更是变成死青一片,他用尽全力晃动着手腕上的铁镣打乱我营救的节奏,“柏可,你快走,快点走,别管我了。”
“嗯?”疑惑的望他一眼,我手上动作不停,指尖扣住铁镣的接口处,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我倒吸一口冷气,迅速收回爪子,却见中指尖尖处有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出血点,同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从那点弥散开来,一瞬间便遍布全身。
我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浑身抽搐痉挛,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嗡鸣不已的耳朵似乎捕捉到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和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我费力的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却只能看见几个摇晃不停的身影。
有谁扯着我的脚将我拖到一边,罗拉比则被扯开镣铐丢在房间中央,一个高大的身影压在了他的身上,我听见他痛苦的挣扎和呻吟,泪水伴着冷汗浸湿我的衣衫,我动了动嘴,想要大声喝止他们却根本就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一只粗砺的大手扯着我的长发迫使我仰头,亲眼见证那残酷的一幕,即使我的视线模糊不堪,却不能让听觉也变成摆设。
低沉的男声粗狂冷漠,“怎么样?心疼吗?说出你的秘密,我就放了他。”
我强迫自己将双眸瞠到最大,模糊的景象渐渐被血色晕染,“咔嚓~”一声脆响,手臂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我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整只右手呈现一种畸形的弯曲,却也是这可怕的痛楚令我找回一点点身体的支配权,男人压着我脑袋迫使我的视线无法离开中间那群禽兽分毫。
“怎么样?想好了吗?说出你的秘密,还是……你更愿意看着他被活活的X死?!”
“……畜生……我没有……什么……秘密……”
“呵~,是吗?”男人根本不为所动,大手罩上我脚踝用力一拧,“咔嚓~”一声我整个小腿也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我痛得浑身抽搐不已,一口气差点就闷死在胸膛里。
男人猛然揪着我头发将我拎起来,他狰狞的脸庞在我眼中简直就是只狗血淋头的血色魔鬼,“不如我来问你来答,比如,你的七级火焰魔核是哪里来的?再比如,你是哪位炼药师的弟子?再再比如,那只小松鼠出现的时候为什么既没有魔法波动也没有召唤法阵?它现在又被弄到哪里去了?嗯~?!还要不要我问得更详细些?”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凉一分,到了最后简直就是直坠冰窟。
七级火焰魔核?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罗尔商会?有可能,凯特是罗尔商会的员工,被威胁利用倒很说得过去,至于炼药师的身份,因为我长期为罗拉比配药调理,所以几乎大半个奎沙镇的人都知道我会配药,他会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豆豆的?我敢肯定我召唤它和收回它的时候周围绝对没有一个喘气的活物,也不可能有监视设备,先不说这个世界所有的监视设备或多或少都会带点魔法波动,就凭我野性的警觉度也不可能在被人监视的情况下而不自知,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嗯~?怎么样,想清楚没?是继续折腾下去,还是老老实实坦白?”
“……!”坦白你喵喵个爪,我连大哥都没说,怎么可能告诉你们这帮子禽兽……凸==凸。
我费力的转头望向罗拉比那边,他痛苦的哭喊声凌迟着我的耳膜,虽然只能看见一点他挣扎的模糊影子,但我要让自己记住此刻的屈辱和无力,他日,我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一定……
黏稠的液体从眼眶里慢慢滑出,热热的、浓浓的、腥腥的、甜甜的,带着些许的刺痛!
罗拉比,对不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