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胡多多一直念叨着除恶务尽,但是她的行为却形成了相当大的威慑力。
那个董子坤在知道那个胡黄牛将那个小恶霸陈张仪全家灭口了,他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那个范媛媛的好友查冰冰,她知道那个胡黄牛将那个陈张仪给办了。她显得非常高兴,她马上跑到那个胡黄牛的身边,他问那个胡黄牛:“你什么时候和那个霍子伯成为了朋友?你为什么还不把那个董子坤给办了?”
胡黄牛说:“一个个来,你别着急。”
范媛媛也期待着那个汤章威能够将那个崔舟子也给办了,可是汤章威好像不太着急的样子。
那个汤章威知道,如果自己将太多的资源用在那个消灭那个董子坤等垃圾上面,那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那个汤章威就准备用那个胡黄牛去解决这个问题。
那个汤章威准备用那个自己的铁杆去解决这个问题,那个胡黄牛找到了那个董子坤。
董子坤却躲藏了起来,董子坤修建了一个红梅山庄。
那个董子坤很狡猾,他知道情况不对,就当了缩头乌龟。
在那个董子坤的眼里,他用了许多钱购买了那个绫罗绸缎。
这些绫罗绸缎,本来就是被棉花取代的东西,可是现在沾上了风雅二字。
只要和风雅二字沾边的,就是昂贵的东西。
那个绫罗绸缎被那个董子坤穿起来,就像一头猪裹了那些绫罗绸缎。
在那个董子坤穿了那些衣服之后,他还得意洋洋的,这个家伙很得意。
在那个大唐郢州城,江湖上风起云涌。
汤章威想起方才那两只鸡烤得又肥又亮,足有四斤多重一只,端上来时黄晶晶的热香四流,分明店主巴结主顾,比哪天都烤得好,为了心中有事,见这小狗可恨,一时气极,尝都未尝。这类熏烤的油鸡,照例都是整只端来,由客人亲自撕割,白存孝见自己有气,也没有动,只吃了几支松毛烧麦便同走出,除吃了几杯闷酒而外,十九原样未动,白便宜对头不算,最可气是盼了半日人影不见,自己刚走,二女便同走出,和这两个粗人苦力兄妹相称,这样亲热。种田人家,哪有什么好亲事!滥好人平日又最喜欢和这类烂泥脚板打交道,莫要胡黄牛也是她姊妹中的情人,恰巧两个都是光棍,也许两姊妹一人一个,老的不管,小的已有成约,那真把人气死!少时查访明白,胡黄牛如其有份,一样也饶他不得!正立在树下偷看生气,隐闻内一少女冷笑道:“我才不怕他呢!不是爹爹人太厚道……”底下便似被人止住,同时又见胡黄牛偏头向外张望,忙即避开,韦由基恰巧把话问完,便同往回路走去。
路上一谈,才知据那相识人说,少年乃汤章威去年才用上的长工白存孝,原是一个外省逃亡来的穷人之子,幼丧父母,七八岁起便与人牧牛,十分穷苦,去年冬天被汤章威看中,雇用到家,不久便认了义子,亲如家人,汤章威怜爱二女,从小当他儿子看待,一向听其自然,不加拘束,和山人中女子一样,男女同游,父母从不过问。二女子也极孝父母,和她父一样好善,喜欢行医,专帮苦人的忙,并未听说许有婆家。但听老的口气,暂时还不令女儿嫁人。今春曾有林麻镇上两起人来求亲,还有一家是江对面葡萄墟山人酋长之子,金银牛马堆积如山,人也不丑,老的和他家似还有点交情。汤章威始而婉言谢绝,对方再三请求,送了重礼,并请参加寨舞,后来似说二女婚姻须凭本人自愿,仿佛还有比武的话。过不几天,父女三人忽然渡江,并还停诊三日。初意对方这等力求,既往寨舞,必有一个嫁与山人,隔了一日忽同回转,双玉左膀包了一条布,好似受了点伤,人却兴高采烈,不似去时气愤。一问汤章威经过,答说:“双方原是老友,经我婉言辞谢,婚事已作罢论。婚姻之事,将来须我女儿长大自家看中,贫富无关。第一是要男女双方彼此相识,情投意合。至少也要经过一半年,再经我两老夫妻平日查看才能说完。目前尚无合意之人,诸位以后也请不要再提说媒二字。”那小酋长花古拉,以前常借买药为名来镇上走动,访看汤章威,先去他家,再来楼中饮酒,用钱甚多,未了一次,带了两人来看病,乃他手下的人故意用刀刺伤。他早借着求医为名,常送极重诊金,打算讨好,为将来求婚之计。汤章威心细,见有好几次病人都他亲自陪来,彼时二女均在家中,对方每来,都是一清早到家求医,借此和二女兜搭。汤章威对有钱的病人虽是随意送钱并不拒绝,转手再去送与贫苦,但见花古拉来得太勤,所送诊金越来越重,未了这次井还带有两袋金沙,知那酋长虽极富有,势力最大,因其常和汉人交易,深知物价贵贱,一则礼重,二则病人又他手下山奴,于理不合,生了疑心,再三盘诘,问出真情,将人医好,礼物也都退还,不知说些什么。跟着花古拉便来求婚,等到过江回来,便不再见这小酋长来过。二女同胞孪生,貌相相同,加以年幼天真,从小喜穿一样衣服,除却乃父和长工白存孝、伙计胡黄牛,连他郑家姨父母年老眼花,都常时受她们戏弄,分不出来。其实二女貌相身材虽然一样,也有一点分别,双珠左口角上有米粒大小一颗红痣,双玉声音较刚,人更爽快,左手腕上有一片手指大小的红印,像朵梅花,眉也较长,不是常见,留心细看,却是认不出来。
汤章威闻言,对于路、田二人虽然稍减杀机,因听汤章威连那么有财有势的酋长之子都不肯答应。那山人金沙照例合二十多斤一袋,单这礼物便够一个小财主,居然全数退回,婚姻要凭女儿自主。照自己的身份年岁,休说无法接近,即便借着饮酒为名常来守候,与之相识,老的先就不会答应,何况还有前怨。看方才男女四人的口气神情,大有厌恨之意,自己业已迷恋二女,爱到极点,恨不能当时全数抱到怀中,才对心思。这样苦等下去,不知何日成功?先等不及,再要看到心上人和那两个烂泥脚板一起说笑,又不能管,气都把人气死!那么脓血污秽的穷苦病人,竟会为他洗伤上药,看去也实心痛不平。
越想越情急,决计急不如快,抢先下手。自己刚刚断弦,续娶继室光明正大,索性明做,明日便托人来求亲,先娶一个,成亲之后,借着内亲走动,一箭双雕,姊夫戏小姨,把另一个也骗上手。彼时木已成舟,年轻女子贪图富贵享受,再把这个老的当亲爹样看待,决无话说。有这两个美人左拥右抱,人间艳福被我享尽,从此也可收心,专打发财主意,不再寻花问柳,少花许多昧心钱,真乃一举三得。如不答应,便命心腹教师行刺,冷不防将老的刺死,剩下两个少女,说声要人,当时便可到手,立即密计如何下手。
白存孝虽是好恶小人,比较聪明,知他一厢情愿,事情决无如此简单,休说汤章威人缘太好,远近镇上的人全都对他敬爱,本人又会武功,家中教师未必肯去,刺客人选大难,一个弄巧成拙,反吃大亏。听方才那人所说拒婚之事,葡萄墟酋长何等威势,连官府都让他三分,花古拉是他最爱的小儿子,几次求婚不允,父女三人竟敢过江往见,照理这两姊妹无一能保,不知用什方法安然归来?小的臂上带伤不重,是否和人动手虽不可知,但他父女去时愁愤,回来便改喜容,花古拉从此便未再来,分明那么人多势盛、厉害的山人被他制服,否则他不会如此平安;汤章威财势虽大,比起白夷山酋却差得多,这老头看似忠厚和善,决不好惹;想要劝他几句,知在情热头上,劝必不听,心想:成与不成,与我何干?还是照他心意想点方法,万一成功,固是沾光甚多,就是不成,我在暗中划策请人,也可于中取利。念头一转,便不再劝阻,反倒奉承,想了好些阴谋毒计;知道家中那些教师土打手决不合用,更恐众怒难犯,万一被人识破,引起前后三镇上人的愤恨,和那年土官暴虐激动民变一样,一个不好,当地民情大野,休看平日老实,一旦爆发叛乱,立时不可收拾,洪氏全家休想活命;于是想下两条毒计,准备明日求婚不成,便托一共心腹的教师,往省城聘请三角镖刘蓬头、双尾赤练朱凤娇夫妻两个最有名的能手,假装商客游山,往小江楼借故生事,或将汤章威貌相认明,暗下毒手。另外派人往葡萄墟、捕鱼族两部落中打听前事,相机勾结花古拉,或是收买两个山人下手行刺。这类事均由心腹暗中进行,汤章威本人并不出面,事后还装好人。
二人谈得起劲,不觉顺坡而下,忘了回去。刚要转身,猛瞥见身旁有人走过,定睛一看,正是前遇北方人,不知何时走来,往山下从容走去。记得走时还曾见他与那四个少年男女说笑,并无行意,方才回顾,来路并无人迹,共只几句话的工夫,上下二十来丈一条坡道,怎会突然到了身后?先说的话也不知被他听去没有?心虽一动,色令智昏,见那人身材矮小,又是外路孤客,业已走往坡侧树林之中,刚想起那是去往万花谷的捷径,汤章威每日便由此路来往,人已隐人树林深处,不知是否走往山下?急于谈论前事,均未理会。
汤章威回到自家楼上,重又背人密计,把害人之事全托韦由基一手承办,只等明日对方一不答应,立即分途下手。为防汤章威记恨前仇,将来露出马脚,又经白存孝献策,把事情展缓两日,先由白存孝另约两个与汤章威相识的土人同往沽饮,借话试探对方口气,免得明说不允,事还未成先丢大人。等过两三日后,探明对方口气,实在无望方始暗做,并劝汤章威自己也照样前去,表面上非但丝毫不可露出形迹,像日里那样满桌酒食原封不动,神态好些失常,也是万万不可。一直谈到深夜,方始昏沉睡去,连土娼也无心玩。只管事前说好,无奈神魂颠倒,坐立不安,恨不能当时便要把事办成。好容易熬到傍午时分,忽然想起二女虽要过午才去,如其早往,非但可先见人,和他父女谈上几句,并还可将那张好桌子占下。
白存孝明知这等情急有损无益,但他迷恋太深,决不听劝,心想:早晚难免破脸,索性依他,早点下手也好。自己开了大酒店,却往人家村肆去吃中饭,自觉可笑,便请汤章威先去,推说有人想大吃那里烤鸡,昨日本想吃一顿,就便谈心,不料忽然胃痛,没有吃成。今日借着请客小饮,往吃中饭,菜也不要太多,除烤鸡外,余随酒家自配,万一座位被人包去,或是先到,千万不可动强。另外所约两个媒人如其先到,不要交谈,坐在一起,看上两眼,见过心上人,便先回来等信,不要露相。
汤章威全都答应,孤身先往。到时天气还早,汤章威父女未来,吃客也只几个。遥望楼内空桌甚多,方想那张桌子总可抢先占到手内,哪知走到门口,桌子还是空的,胡黄牛昨日已奉汤章威指教,见他老早就来,知道用意,强装笑脸,上前让坐。汤章威说要昨日座位,胡黄牛答说业已有人包去。汤章威见二女不在,想起前事,勾动怒火,方要发作,说:“事有先来后到,没有先包之理。他如先来,自无话说。”刚说到未句,忽听有人在喊:
“田老四是人不是人!你也乱说。先来的人你不管,却去巴结后到的。这不要脸的话,是放屁么!”
汤章威一听正是那北方人,回头一看,人立门口甚近,并未见人走过,那张客桌又在东南角上,相隔有好几丈,来路四顾无人,不知怎会转眼之间人已坐在那里?再听说话含混,语中带刺,明在指桑骂槐,不由怒从心起。刚冷笑得一声,忽听身后有人呼喊:
“洪庄主如何来得这早?”回顾正是汤章威,二女却未跟来,心中惊疑,恐其有意回避,当着主人不便发作,只得忍气,强带笑脸赔话,另向别桌一同坐下,胡黄牛已早赶往南桌。
耳听胡黄牛问那人:“何时进来?如何未见?”那人笑答:“我本不想早来,因在那边山头上望见两个兔蛋,鬼头鬼脑,妄想吃天鹅肉。我见了有气,屈指一算,还有一个短命鬼要抢我老人家的座位。我一着急,便由窗户里爬进来了,差一点位子没有被人抢去!
人家说得话对,先来先坐,只有包送终,没有包座位的。从今天起,桌子我不包了,谁先来谁坐,哪怕起五更我也奉陪。我偏叫他眼馋心苦干着急。有本领只管来寻老爷子的晦气,不用假门假事空瞪眼,连屎也吞不下一口去。真要自己脓包装孙子,不敢出面,想约几个狐群狗党帮凶害人,咱们也等着。混充大爷,和你们红眉毛绿眼睛,发昏当不了死,有什么用呢?还有你们那两位姑娘,长得真和玫瑰花一样。我昨天刚和你们老东家说想做媒人,今天人便不来,是怕看了兔蛋讨厌,还是因我作媒,姑娘们脸嫩怕羞呢?”胡黄牛笑道:“他两姊妹虽然长得和鲜花一样,都是男子性情,一向大方随便,不会害羞,更不会怕什么兔蛋。只是天气还早,她们要吃完中饭,先收拾好了家伙才会来呢。”底下语声便低,听不真切。
汤章威一听,对方公然出口骂人,分明自己心意对方业已看破,愧愤交集,怒火中烧,因汤章威神色如常,看不出是何心意,希望未绝,只得强忍气愤,装不听见,随向汤章威打听那人来历姓名,住在何处。汤章威笑答:“这是一位采办沙金的外路客人,朋友甚多。
别位均已入山,只他一人在此守候,是我店中常客。我们都叫他吕二先生,不知名字。”
汤章威为人势利,知道采沙金的客人非但资本雄厚,多与省城大官有关,有的并还是官家亲信,此人又是北京口音,听说驻防将军正在收买荒金、犀角、肉桂和各种名香珍珠宝玉,想要进贡,也许此人有关,同时瞥见那人手上还戴着一枚翠玉扳指,颜色碧绿,里面似有一阵金胎,少说也值三四千银子,与他所穿衣服全不相称,越疑心是化装来此的豪客贵商,自己虽有财势,到底是个土财主,仗着山高皇帝远,路又险阻,只要把当地汉土官勾结好便可为所欲为,此人如无来历,他一外方孤客、出门人,照例不斗地头蛇,怎敢这样放肆,无缘无故,公然挑衅?顾虑一生,气便馁了几分,另两张桌子看人费事,还要现形,心想这两个美女早晚是我的人,一赌气,索性就在当地坐定,不再过去。
汤章威便说:“这些病人太脏,老先生就做好事,也该用个伙计徒弟。男女有别,不应使二位令爱亲自下手,非但太脏,染着毒气岂不冤枉!”南洲笑道:“医家有割股之心,小女虽然年幼无知,性喜医药,尚能见义勇为,自愿帮助医病,就便长点经历,虽颇狂妄,不以女子自卑,我也把她们当成男子一样看待;医道也还明白几分,样样均有防备,不致染毒。近来病人太多,外行弄不来,只好由她们去吧!”
汤章威原意,二女不爱干净,为这类又脏又穷的病人治病,定是迫于父命,一听这等说法,不便多说,回顾少女已走,只胡黄牛立在门外,面现惊疑之容,白存孝又在示意催走,只得怀着满腹气闷,辞了出来。走到门外,忽听北方人笑骂:“真不要脸,想作死呢!”
同时,又听胡黄牛喊道:“路兄弟快来,你看新烤的这两只肥鸡,还有许多酒菜,都是原封未动。把鸡留给她两姊妹夜来下酒,你先把这些不能回锅的点心吃上一点,下余的留到夜来同吃。今天总算有人情客,不要我们本钱。你来得巧,索性夜来陪了大伯和她两姊妹一同回去吧!”说时,白存孝遇见一个相识土人,正拉向一旁向其探询。
汤章威便装等人,立在门前石榴树下朝里遥望,暗中窥听,见少年业已应声走出,坐在自己方才座位上,正和胡黄牛对面大吃,全是方才花了钱而未用过的酒菜点心,二人边吃边和那北方人隔座说笑,高兴非常,内有几句并似嘲笑自己。想不到花了许多钱,却请情敌来吃现成,由不得怒火重又上攻,想要进去吵闹。无奈胡黄牛方才问过:“这许多酒菜尚未用过,有的好退,有的也可送到你们店里,或代留下明日再用。”自己业已回答“无须”,还装大方,多付了好些小账,非但回身吵闹投鼠忌器,这话也不好说。正在迟疑愤怒,二女忽然相继走出,到了桌前,便朝少年笑问:“这鸡你怎不吃?我已和爹爹留了两只肥的,准备夜来赏月,大家同乐。今日胡黄牛哥忙着招呼客人,饭未吃饱,你一早出门寻人。也未必吃什东西,正好饱餐一顿,省得姨母正忙头上,为你另作。你两个食量大,如嫌太多,多吃点菜,不再添饭好了。我姊妹向例不吃人家剩的东西,你看在这请吃肥鸡的份上消一点气,不也好么?”戴红花的一个,已将一只肥鸡撕开,连说带笑,分与少年大半边,余交胡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