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博物馆地下三层,老王带着史记走到了一道大门前,大门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圆轮。
老王缓缓上前,将手轻轻的放在圆轮上,青光扫过,老王的掌纹在圆轮上清晰的显现而出,随后,一个电子密码盘迅速浮现。老王深吸一口气,随后闪电般的输入了极为复杂且繁多的密码。
“呼……”
老王长长的出了口气,一边擦着额间的冷汗一边带着史记往后退了三步,“轰隆”一声巨响,大门逐渐打开。
“小记啊,那无字天书就在门内,你速速进去研究,我去和那群老家伙一起拖延时间,拜托了。”
史记轻轻嗯了一声,快步走了进去,背后大门猛地关上,一盏盏灯光随之亮起在这数百平方米的巨大房中,显得无比空旷,整个房间中,除却正中央的平台上放有一卷书简外,竟是再无他物。
“搞得还挺神秘。”
史记快步上前,仔细一看,只见手中书简温和光滑,宛若白玉:“呀,好像还是玉简呢,这古代的书籍虽然麻烦,但确实既美观又大方。”
“嗯?不对!”史记轻轻拿起玉简,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放大镜,细细的再看了一遍:“竟然是无暇的,看来不是玉,不过外表好接近,连我都差点看走了眼。”
史记又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钢棒,照着玉简轻轻一敲,“噔”的一声后,史记也放下心来:“质地不错,古代的东西就是结实,看来这东西的硬度应该不亚于钻石,倒是不用担心弄坏了。”
轻轻展开玉简,果然与传说中一般,半点字迹都没有,如同现代没有完成的赝品一般,但史记凭借自己多年来的经验,他隐隐的感觉到玉简上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远古气息,而且十分的久远,至少超过了史记最近经常接触的周朝古物。
“书简被打造出来就是为了书写,可这玉简上却没有半点被书写过的痕迹,究竟是没有人用过这玉简,还是如传说一般上面有字,只是我看不见,更或者是,没有人敢在这玉简上写……”
史记一时间想出了无数可能,但却没有一个能马上证实,当真是无可奈何:“让我来看?这样的神物,就算是真的,我一个凡人又如何能堪破?”
史记无奈地放下玉简,准备转身走人,这时,一个声音却在史记身旁突然响起:“史先生,史教授,怎么?你就打算走了吗?”
不可能,这密封的房间里,怎么可能还有人!史记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穿着黑色紧身战斗服的男子,心中的震撼难以平复。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轻轻的抛起手中的黑色玉匙:“进来很难吗?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锁这个事物的。”
那黑色玉匙,正是真正的圣物——启!
史记来不及惊叹,便猛地转身,欲护住天书,却见眼前黑光一闪,腹部一阵剧痛,便瞬间倒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四方坚硬的铁壁上,印上了一个个淡淡的人形印记。
“咳咳……”
史记只觉得眼前一黑,口中一甜,一口腥血便喷吐而出。
黑衣男子竖起食指摆了摆:“太弱了,世间凡人真的是太弱了,无字天书落到你们手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史记万分惊惧,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不错,作为凡人,你也算是有胆识之人,我便告诉你,我乃是当今修行界中三大修行门派昆仑宫的掌教真邬上人,现在有了无字天书,我还将会成为仙人,甚至成为圣人!”
作为现代好青年,史记虽然对古代文化颇为感兴趣,与大部分同龄人都不相同,但却是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突然听闻仙神之道是真实存在的,惊得那是目瞪口呆,半响无语。
“定!”
黑衣人突然对着史记指来,史记只觉得一道无形之气击中了自己,自己便再难动弹。
黑衣人身上光华显现,一身黑衣紧身服早已换做泛着五色毫光的仙官吉服,左手持一把圣匙启,右手摊放着无字天书,当真是一副仙人作派。
“嗯,本尊今日心情大好,就不杀你了,能观看到我的成仙之姿,也算是你的福缘。”
真邬左手毫光一闪,手中启匙便径直插入了毫无缝隙的天书之中,无字天书微微一震,竟是自动浮起,平直摊开。
真邬一声长啸,突然悬空盘坐,背后一道神光亮起,股股烟尘飘散开来,逐渐在外间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真邬身躯,虽无外表华丽,却更添玄奥,令人心醉。
“凡人,此像乃本尊世间阳神所化,有两大圣物启与无字天书相衬,想来与那仙人也无甚区别了。”
史记早已惊呆了,连番的冲击让史记心神震荡不止,若不是史记年纪轻轻已有大成就,心性修养非常人能比,怕是早已被真邬的阳神玄奥之像给冲击成白痴了。
真邬微微摇头:“世间之人,实在可悲!”
话音刚落,只见真邬手中天书缓缓离手,悬浮于半空,真邬肉身炉鼎飘然落地,空中阳神化身手掐宝印,道道神光散落,瑞气充满四周。
“喝!”
真邬一声大喝,阳神化身瞬间缩小至半人大小,不多时又化为琉璃色彩,分作万道光束,径直冲入天书之中。
“咦!这是……”
“不,不!我修行数千年才有此地仙之像,如何甘心被一区区器灵抢去道果!”
呜咽之声传来,一道略显稚嫩的童声突然在史记脑中响起:“我已解去你身上的定法,速去动摇那真邬的炉鼎,若你助我,日后必有厚保!”
来者难辨好坏,但却是惊醒了还在震惊之中的史记,只是微微一愣,史记便起身向真邬炉鼎冲了过去。不为其他,此间为真邬多年安排,必定难有变数,结合那真邬之言,此处出现的童声,必是那无字天书的器灵无疑,比起亲眼所见难以相处的真邬,史记显然更加相信存于此世许久都无害的无字天书。
“砰!”
史记被真邬四周缠绕的精气轻易推飞,狼狈不堪的向着无字天书大声吼道:“我无法靠近,请天书助我一臂之力!”
真邬桀桀笑道:“助你?这小小器灵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不过是才苏醒的远古器灵而已,哪能真正掌控天书威能。”
话音刚落,便见真邬的护身精气如同风吹水动一般荡开了一个缺口,史记反映何其之快,竟是在转瞬间冲入近在咫尺的精气之中,一拳轰向真邬之躯。
“不!”
真邬炉鼎真身双眼开启,两道金光怒而显出,直击史记面门。
“妖道还敢出手!”
无字天书成功逼出真邬阳神,竟是占起上风,史记只感自己浑身一震,便来到了一处玄妙之地,此间虚空渺渺,如同世间混沌,一切皆不可显。
一道白光突然出现,道出稚童之声:“出尘多谢义士搭救。”来者正是天书器灵!
史记面色一红,赶忙答道:“史记不过是凡人一个,哪有帮忙之力,却还是借天书之能才得保存。”
“不,你不懂仙中缘法,我说你帮了,你就是帮了。”说罢出尘绕着史记转了一圈,顿了一顿,欣喜的说道:“你竟也不算凡人,两世后你当有仙缘,届时如能相见,我必报你今日搭救之恩。”
史记却是无语,两世后,那自己还能记得什么啊,又有何必要守此承诺。
出尘似乎感觉到了史记所想,竟是相以解释道:“应证真仙,一点真灵显化,前世种种经历再现,今日之约必然不改。”
史记面色更红,显然是为自己的小人心性感到羞耻,正待史记鼓起勇气欲向天书致歉时,这方无极天地竟是开始翻腾,史记险些摔倒。
出尘一声冷哼,一股怒意显现:“我嫌斩杀那修士为大辱,不想他却是贪心不减,还敢对我出手,史记,你且先于此书中洞天休息,我欲斩杀那外界修士,再与你一谈。”
说罢转身不见,史记无奈,只得听那出尘所言在此天书洞天盘腿坐下,平复心中震撼。
今日之事突发太多,史记到现在也未能清醒过来,此间静下心来,却是担忧外间同事们的安危,害怕他们与自己一般受妖道挟持,却无天书相助。望着四周一片片茫茫,史记不由得精神恍惚。
“这是梦吗?”
无奈的摇了摇头,史记正打算闭眼休憩之时,却又突然发现茫茫的四周竟有一处的光感稍甚。身为考古学家,史记的好奇心自然不小,赶忙起身前往,欲细细一观。
走进看来,那处的混沌气息相互纠葛,形成气旋一般的状态,中间光华收敛,一点黑色显现,却反映出了奇妙的世间光华,透过黑点,史记似乎看到了外间的一切。
外间的真邬阳神早已收回,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柄金色法器,那法器乃是一柄长约五尺的钨金剑,周边闪动着危险的雷电光华,剑身直长简易,却透出一股自然气息,正是当今世间神器无邪!
一旁突然出现了一位手持无字天书的清秀少年,一身素白羽衣正显超世精气,肌肤毫无血色呈半透明状,一头雪白细发无风自动,好似一道随时将会散去的清风,此子正是那天书器灵出尘!
“喝!”
无邪剑锋芒突显,道道金色雷霆化作光刃袭来,真邬另一手高举启匙,竟是再不顾炉鼎伤痛,直面冲击而来。
出尘面色一冷,轮转天书吟道:“问世间尔尔,是为虚空万象,何故神陷于此,不如万,般,皆,散!”
一道道混沌古字从天书中流露而出,幻化世间朝华,笼罩前方袭来的真邬,金色雷霆纷纷消融,无邪剑形体不显,散做灵台虚幻,唯有真邬手中启匙正面直击天书。
“嗡……”
悠长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真邬面露疯狂:“我的炉鼎真身难复,阳神化身皆散,此世已经再无法修到世间道法极限,更不论成就仙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绝不会放过你!”
出尘冷笑道:“拜我所赐?不,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世间因果不改,这正是你的天劫,以你的心性修为,千年之限到来时,你也不可能度过天刑,还不如就此悔过,轮回去。”
“砰!”
真邬被狠狠弹开,先前光鲜亮丽的真邬地仙早已不再,现在的真邬披头散发,一身戾气,宛若成魔。
“不,我不甘心!”
真邬疯狂的大叫着:“你要彻底断我仙缘,我要毁了你!”
真邬突然如疯魔般狂笑不止,将启和无邪都置之一旁,身上黑气弥漫,手中掐印透出浓浓的血腥之气。
出尘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大怒:“我敬你是天尊道场后生,本欲留你一命于轮回重修,不想你竟然修行他化自在天的天魔解体**,实为大罪孽!”
“罪孽?哼!等你消散之时,你便明白,实力才是一切。”真邬目露凶光,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开,出尘挥了挥手中天书,不禁微微皱眉,显然,这恐怕超过了出尘的预料。
“糟了,这样下去出尘会出事的,可恶,我怎么这么没用!”史记在天书中看到了一切,却没有办法帮助出尘,心中顿时急躁不安。
“哦,那为了救那小器灵,你愿意不计后果的帮我一个忙吗?”
“嗯?!”
史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这洞天中,竟然还有别人。
“不要害怕,若我想害你,你早就死了。”一道灰蒙蒙的气突然显现:“如何,考虑好了吗?要不要救那小器灵?”
史记瞬间冷静了下来:“能先告诉我要帮你做什么吗?”
出尘的声音突然插入:“史记,别理他,那是世间最为危险的混沌一气,他的约定是很危险的,如果你一旦答应了,就几乎等于将性命交给了对方,绝对不能答应!”
“可是,那什么天魔解体……”
出尘近乎恼怒的打断了史记的话:“我不会输的,区区地仙而已。”
混沌一气语气依旧平淡:“我还有无尽的时间,你慢慢考虑,说罢便悄然散去了。”
里面发生的对话不过数息,外间的变动却已经极为巨大,真邬被浓浓的黑气撑得像一个巨大的圆球,表情极为痛苦,却似乎无法收回自己发出的法术了。
出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被他化自在天欺骗了的修行者,天魔解体**是唯有天魔才能修行的术法,其他修士修行此法,结果最好也不过是与对方同归于尽罢了。”
真邬的眼睛在出尘的解说下充满了惊恐与后悔,无法发出声音的嘴中呜呜声不断,显然是想让出尘救他。
但出尘却静静的摇了摇头:“在此世间,除却大罗金仙下凡,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
不想真邬知晓结果后,眼中竟透出了更为透骨的凶光,身上的黑光更甚。出尘一声冷哼:“当真是个孽障!无间玄妙,无边方广,天书无字,容却世间。”
无字天书放出微微毫光,史记突然发现眼前的黑点开始扩大,一道如同极点的光顿时充满了史记的双眼,浓浓的黑气被天书吸入,瞬间消散不见。
史记见此也放下了心,看来此战结果已定,无需那危险的混沌一气了。
就在这时,出尘却突然一个踉跄,如玉液般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留下:“他化自在天,你竟然亲自出手。”
史记赶忙看去,不知何时,真邬的头顶上显出了一个诡异的人脸图案,那是一张多么古怪的脸,五官早已扭曲,还多出了不少多余的器官,仿佛一具整个身体都长在脸上的畸形儿,极为恶心。
难道这便是他化自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