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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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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顾陵梓园,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地带,拥有众多奇花异草以及不可捉摸的巨大力量。

自我记事起,我便与母亲一直生活在此。这里没有太多的人,除了我和母亲,便只有三个中心守职的仆人,日子是平静而带少许孤寂的。

我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也从来没有谈过有关父亲的事,我幼时曾好奇地询问过,可母亲也只是平淡的摇摇头,没有言语。我想,母亲并不在乎父亲。也不希望我在乎。而仆人们也是闭口不言。这令我更为好奇,却只能埋藏在心里,我并不被允许走出园子。我默默地想,父亲一定是个神秘伟大的人,以至于别人都不敢轻易谈论他。仆人们尽管没有谈及过他,但神态上对他也是极敬重的。

怀着这份对父亲好奇的向往,我渐渐长大,今天便恰好是我的生日。我躲了起来,莫名的心底有些悸动。在这片鸟语花香的美好世界里,又只是安分的跟随着母亲,我的性格是有点多愁善感的。但我还是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不同。

“玉儿——玉儿——”缥缈的呼唤声静静传来。

是母亲在唤呢。

可是我不想被母亲发现,只好躲在繁密的枝叶上。

母亲渐渐走远了,我松了口气,却又见两个仆人走来,似乎还在谈论些什么。我屏息细听,倒是也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语,例如“生辰”、“陛下”、“礼物”什么的。礼物很好理解,今天正是我的生辰,可是“陛下”……难道是这天界的最高统治者陌王陛下?!如此高贵的高高在上的人物,又怎么会屈尊亲自来到这里?我实在不懂。

“啊!之玉大人,您在这里!”一仆人忽然欣喜的叫喊。

我心一惊,手再一滑,竟是生生狼狈地摔下了树,重重跌落到潮湿的泥土地里,一身都沾上了污垢,身上也有了几道擦伤,火辣辣的疼。我忍不住吃痛的喊了一声,也顾不得我还坐在地上,连忙低头拨开袖子查看那伤势,只见是很快紫青了一大片,稍微动一下都疼到骨子里去。哦,毛躁的小红,叫那么大声做什么,真是疼死了,这下母亲又要责备呢……

“啊!之玉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仆人小红急慌慌地跑过来,一张小脸煞白,也被吓得不轻。

我正要开口抱怨,连眼泪都挤出了几滴,却又见小红站定不动了,呆愣愣的望着我,很快又恭恭敬敬地屈下双膝跪地,身体和头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参见陌王陛下!”

欸?

我呆呆的转头向后望去,果然见到一个身着华贵衣裳的俊朗男子,他面无表情,一双幽深眼眸冰凉平静,却在目光落到我的脸上时有了一丝异样。这便是,陌王?我觉得心底有些细微的异样,又连忙想起这样坐着面对尊贵的王很是不妥,急着想要站起来,身上却酸软无力。

一双大手这时恰到好处的围在我的腰间,我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抱起来,又很轻地被放下,让我能够凭自己的力量站好。

“你是顾之玉?”清冷的平淡的嗓音,辨不出任何意味。

我闻声抬头,正对上他那双冷冽的眼眸,身体顿时僵硬起来,但还是能够干巴巴的回答:“我是顾之玉。”这时才发觉,他那根本不是疑问,而是了然的陈述。上位者的威严,又岂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陌王目光细细的打量着我,这使我对他的好感顿时消失了,立马冷怒地回瞪他。陌王发觉后,眸中玩味地闪过一丝笑意,随即移开了视线,问我身后还微微发颤地跪着的小红:“秦顾英呢?”

小红连忙抬头,又急慌慌地垂首,面上染了一丝绯红,恭敬地回答:“夫人她正在准备要送给之玉大人的礼物。敢问陛下……”

“顾之玉,随本王去见你母亲。”陌王不再多言,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像是早已熟知这园子的结构,一副主人模样。不过听说这顾陵梓园确实是他打下来的领土之一。

我正怒着他的无礼,本不想随他意,可无奈腿不由自主地跟着动了。我心里还有着疑惑,陌王是来做什么的?听起来母亲也应该知道他要来,可为什么却都瞒着我呢?

走进母亲的院子,母亲已坐在那张小石桌旁,正如往常一般。见着我,原本平静怡然的脸上漫上一丝忧虑,行步迎来:“玉儿怎么弄成这样了?又是去哪里顽皮了……”然后才似乎发现我身旁陌王的存在,款款屈身行礼:“陌王陛下早安。”如今我更加确定,母亲与陌王是相识相知的,似乎还认识了很久了,尽管母亲一直待人待事都如这般从容淡定,可我相信一定有什么问题存在。

我被两位仆人带去一旁的房间更衣重新洗漱,外加细致的包扎,不一会儿手被包裹成粽子模样,然后郁闷的走出来,安分的坐到母亲身边。

母亲似乎没注意到我的不悦,温和地对我说:“玉儿生辰快乐。手还疼吗?”

陌王本是坐在母亲对面,这时微微皱眉,似乎也看不惯这种包扎手法。于是放下茶杯,抬起手轻轻按住我的手背,随即近乎粗鲁地揭开绷带。我原本想着他一定会弄疼我,可当绷带完全解下时,我发现我的手已无大碍,疼痛红肿都消失了。这便是王室中的神奇的神术之力?

母亲正打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对透明质地的绿玉戒指,很漂亮小巧的东西,却又不显得过于淑女温婉。陌王解完绷带,开口解说到:“这是给玉儿的成礼戒,按照王室传统,应在他十六岁之时才能佩戴,但介于玉儿不属于王室之人,这对戒指便先交由你保管,待他足十六岁时再交予玉儿本人。”

母亲听后,不冷不热地说:“这便是十年来你带给玉儿的第一份礼物?可真是有意义。”尽管母亲极力压抑,我还是能察觉到一丝怨的味道。

这十年,虽有仆人在旁照料,可母亲一个人还是很苦,她的泪只有在最漆黑的夜,一切都陷入沉睡的时候,才敢一闪而过。我忍不住心疼的开口:“母亲……”

“玉儿,他是你父亲。”母亲忽然打断了我的话,清浅地一笑,“还不快谢过他的礼物?”

这真是始料未及。我下意识地抬眸,再次望向陌王,他眉眼间的确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就算被母亲点破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他淡漠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定定的望着我,却没有给我带来压力感。

迟疑了一下,我开口问道:“如果,你真的是我父亲,哪有为什么把我与母亲丢在这里十年之久呢?”

母亲表情有些不悦,但她没有开口,或许她觉得由作为父亲的他来解释更为妥当。

“你一直以为你姓顾,这一点没有错,你享有作为顾氏唯一子嗣的一切优势。但还有一点也是不可否认的,你的全名,应当是顾之玉·法离耶鲁。若是日后王室中遇上棘手的局面,你亦可以本王真正长子的身份参与王位竞争。”

陌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解释了我名字的由来以及特殊性。

也就是说,我的身份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最为有利的,既可以得到顾陵梓园中顾氏留下来的一切,又可以争夺到王室中的利益。可是也正因为这样的身份,若是被人察觉定会遭人妒,利益与危险并存。那么,父亲让我们母子与世隔绝的待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我们吗?他当真如此体贴?母亲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是不想我野心太大去外面的世界争夺那些所谓的权势吧。别担心呀,我不会丢下母亲的。

见我似乎明白了,陌王又说道:“秦顾英,你给玉儿的礼物呢?”从他对我的称呼来判断,他是承认我是他儿子这一身份的,那么我也该改口叫他父亲。

听父亲提起,我也满怀期待的望向母亲。母亲只淡声说道:“从今天起,他便正式成为顾陵梓园新一任园主,这还不够么?他是顾氏之人,流着顾氏的血,也应承担顾氏的责任。我将全权托付给他,以代理园主的身份交予我顾陵梓园第十一代园主。如此,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语轻,分量却很重。

我一时还难以接受,正要说出推脱拒绝的话,可是母亲的神色显然不允许我推脱过去,她是累了。我只好点点头,接下这份礼物:“我会成为一个好园主的,母亲请放心。”

“本王主要也是因此而来。”仿佛早已知道这么个结果,陌王眸中幽深,只一瞬闪过一丝锐光,随即命令道:“顾陵梓园实质已归属本王,因而成为园主的玉儿务必随本王去一次王宫,正式接任此职。到了王宫,本王与玉儿只是君臣关系,以君臣之礼相待即可。”

一听说要去王宫,我再也保持不住镇定,忍不住开口:“父亲,我——”觉察自己的莽撞,不由得脸上微红,又闭上了嘴巴。其实去一趟王宫也没什么,只是心底有莫名的紧张。

陌王仍是面无表情的,但眸中分明闪过一丝暖意,径直站起身,向外走去,口中说道:“随本王来。”

母亲和我也起身,我连忙跟上陌王的步子,又有些不安地回头望了望母亲,母亲以眼神示意我不必多虑。

王宫实在是一个令人惊叹不已的地方,到处做工精巧奢华,寻常难见的珍宝在这里只是作为普通的装饰物。这里偶尔经过的人也是身份极高的,寻常人一辈子或许都难见一眼。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父亲陌王一路走去,知道眼前一闪厚重古朴的大门缓缓打开,我才意识到之前的紧张根本不算什么。毕竟我现在要面对的,可是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臣子,这威压真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几乎是头脑一片空白中,仪式过去了,众位臣子纷纷散去,我大大的松了口气,目光抬起望向陌王,语气里没有了太多拘束:“父……陛下,我想要参观一下王宫。”多了解一下王宫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好的,这一要求应该不过分。

陌王略显慵懒地倚坐在王座上,英眉微挑,语气依旧冷淡:“本王是该选个人领着你去看看,只不过……”

正此时,一个稍显稚气的男孩声音以几乎同样冷淡语气朗声说道:“父王,您可真是清闲的,又推掉了儿臣的邀请。莫不是父王真有什么棘手要事?”

殿内的我与陌王自然被声音吸引过去,只见敞开的古朴大门中间正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俊雅男孩,一头深褐色的发被严谨地梳理好束起,尚未长开的五官已显得俊美异常,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隐秘冷意。一袭白衣看似简单无华,衣上低调奢华的花纹饰物又隐隐显出王室的尊傲。这个男孩出现与此,又是这样不输于人的冷冽气场,想必是陌王的儿子,王室尊贵的王子殿下。他的年龄,似乎正与我相仿呢。

陌王眸中含了一丝柔意,稍稍坐正来,语气丝毫未变的清冷:“夜儿,书房的书籍可有阅毕?”

“昨日刚阅毕。”小小的王子淡声答道,淡漠的神情中有一丝对父王的敬意,清澈的眼中又隐着一抹阴翳。他很快又转回自己想要的话题:“这位便是顾陵梓园新任园主?原以为父王已经是最年轻的手执大权者,不料新任园主年纪尚幼便有如此才干。”

我装作听不出话中深意,拘谨行礼道:“顾之玉见过王子殿下。”

明面上论身份,作为王子的他自然是比我尊贵许多的。显然他并不知道我与陌王的父子关系,这层关系若是被他人点破可是尴尬至极,我必须小心谨慎,不出一点差错,不给父亲带来麻烦。

王子侧首注视着我,有些突兀的问道:“你今年年纪多大了?”

“今日正是十岁生辰。”

王子若有所思,低语曰:“倒是比我年长一岁。如今与我年龄相近的人,极少了。”

王室中的事情我是没有听说过的,但面对与我年龄仅仅相差一岁的王子,我还是莫名有些心虚,怕他看出什么来。在我看来,这位王子不是容易亲近的,反倒心思深沉。

陌王再次开口:“夜儿,园主正欲观赏王宫景致,却苦于无人作陪。若是夜儿正有闲情,不妨与园主结伴相行。”

王子没有多想便应下了,令我惊讶的干脆:“儿臣正有此意。请园主随我来。”

我回到:“那便谢过陛下。劳烦王子殿下了。”

王宫中景色不亚于顾陵梓园,实是美妙雅致非常,不过我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于走在前面的王子身上,没什么心情去欣赏感叹。大概察觉出我的心不在焉,王子止了步子,回过头来,唇畔隐含笑意,却令人泛起寒意:“你看起来似乎有很多想问的,现在便可直说,旁近无人。可以先告诉你的是,我名唤止弥夜,为王室中长子,于父王登基那年所出生,因而被视为祥瑞。”

他顿了顿,唇畔笑意加深,目光直直注视着我,眸中深意不明:“因为我是母后所出,所以父王也最是看重我。但如今看来,父王对你也颇为赏识。”

我谦逊一笑,回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园主罢了,陛下或许是不放心,考验我而已。很快陛下放下心了,便也就遗忘我了。不谈这个,请问殿下,您还有多少个兄弟姐妹呢?”

我还是有些介意父亲的事情。虽然知道了父亲是王,那么想必会有很多妃子等等,这些本与我无关,可我还是想知道我是有多少个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呢?但眼前的止弥夜,我是万万不能以看待弟弟的眼光看待他们的。怕是,永远也不能够与他相认吧。我的身份,是尴尬的。

“父王……目前就只有我,以及刚出生不久的妹妹而已。不过我记得,现在还有一位妃子正有孕。”止弥夜稍稍皱眉,又道,“为什么说‘还’?”

“这个……王子殿下,您的妹妹小公主殿下定是娇美动人,陛下应该也很疼爱她吧?”我似乎不经意间抬起手拨开额角被风吹乱的几缕发丝,实则擦了擦冷汗,又急忙转移话题。只是难以想象,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那样冰冷得似乎不存一丝情感的陌王,如何面带宠溺温柔神色怀抱着一个婴儿。这绝对是在梦中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位止弥夜王子,的确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止弥夜从思绪中回神,轻轻摇头,唇畔笑意渐渐消失,“我看不懂父王。或许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父王仅仅只关注于我,其他的,诸如政事,都是漠然,并不曾放在心上。可是你,如此关心这些,是为何?”

我一时被惊醒,急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直视于他,支支吾吾了很久才道:“只是……好奇……恕我失礼,请王子恕罪。”王室的事情,岂是一个外人能随意打听的?!我是昏了头了,连平日最基本的礼仪都忘却了。

正在垂首懊恼着,却忽然听见他冰冷语气说道:“你我年龄相仿,直呼彼此之名亦无妨,你直呼我止弥夜便可,我亦会直呼你名。走吧,既然你这样好奇,我便带你去探望一下公主。想来,不会有人拦我。”

小公主芳名星如雪,名字简单而确实名如其人。公主巴掌小脸圆润白皙,睫毛翘长,睁开眼眸时令人恍若见到了一双明亮璀璨的星辰,清澈纯真;娇嫩的肌肤宛若凝脂胜若柔雪,小巧的五官精致可人,称得上是粉雕玉琢的。她不过被我们的到来稍稍惊倒了,很快又陷入了睡眠,安然地沉睡着。

公主的母妃也是娇美的女子,年龄大约二十出头。不知为何,我们来到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任何仆人。而穿过屋子向外望去,恰好看见庭院里有另一位妃子正在与公主的母妃交谈,很是融洽。

很是奇怪,为什么说话不到屋子里来,而要到不时有风吹过的院子里说呢?公主的母妃身体正虚弱不是吗?

止弥夜径直上前,冷淡语气开口:“索雅王妃,希王妃,看来我似乎打扰了你们欢谈。”

两位王妃立即噤声,恭敬侧立,款款行礼:“王子殿下。”

索雅王妃,即公主的母妃,疑惑地开口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要事?是我有失远迎,怠慢了殿下,请殿下宽谅。”

“公主睡得很香。”止弥夜淡淡地说道。即使这句话听起来令人摸不清头脑。他顿了顿,又语:“但,我希望索雅王妃你,能够更加细心的照料她,她毕竟是王室的公主,不能随意对待,是么?更何况,她身边一个看管的人也没有。”

索雅王妃闻言,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有些惶恐不安地问话:“敢,敢问殿下,是……”

止弥夜不作答,侧过身,目光幽深:“索雅王妃为何不自己前去细看?若是公主因为照顾疏忽而出了什么事……”

“是,谢殿下提醒。”索雅王妃脸色更显苍白,连忙点头行礼后便匆匆提起裙摆往屋内跑去。

我觉得止弥夜这态度的确慑人,听上去很严重,实际不过是公主刚洗浴过,未仔细擦干头发罢了,但说不定也会导致感冒。

觉得这位王子殿下有点意思了,我于是决定默默的一旁看着,毕竟没我什么事,人家的目光紧贴在王子身上,哪还会注意到不起眼的我呢?

希王妃看上去很从容,浅浅一笑,抢在止弥夜之前开口,很温柔雅致娴淑的模样:“既然索雅王妃去忙了,为了不打扰殿下您的雅兴,我也要回宫养体了。肚子里的小王子或小公主,我会好好照顾的,请殿下不必担忧。”

止弥夜冷着一张俊脸,脸上仅存的稚气因为气势的存在而变得可以忽略不计:“希王妃,父王命我来,一是为了看王妹,而是为了找你。我有话,要对你说。”

希王妃未得王子允许,只好原地不动,闻言不过温顺地垂下眼眸,低语疑问:“哦?劳烦殿下了,请说。”

两人果然完全无视了我……我还是继续默默在一旁看着吧。

“希王妃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很寻常的问话。但这件事,王宫里应该人人都知道,毕竟是喜讯呀。

希王妃心底也有这样的疑问,这不是早已知晓的事情吗?但她表面上依旧沉着镇定:“回殿下,已经三个月了。”

此时止弥夜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又很快地收敛下去:“那么三个月前,除却父王,你还与谁接触过?或者,你去过什么地方?”

“我一直呆在宫中,至多到过几位妃子宫中小坐轻聊。”希王妃话音刚落,眼角却见一道冷光袭来,惊恐的表情刚上娇颜,雪白脖颈已经被毫不怜惜地划出一道血痕,狰狞恐怖。她惶恐几不能语,断断续续地出声:“王,王子殿下,为何……”

若我没看错,方才确实是一脸冷意的止弥夜小手随意一挥,似乎拍去衣袖上薄尘的寻常动作,想不到竟是杀机。

是陌王授意他杀了希王妃的吗?可是他才是个九岁的孩子,又是尊贵的王子,这样冷酷血腥的心思,到底是为什么?陌王是疑心希王妃……不,是肯定希王妃背叛了他,因而要灭口,灭掉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可陌王派个王子去行这灭口之事,会落人把柄的呀!

止弥夜眸中冷意更甚,直直盯着希王妃,令她不寒而栗。“你仍是坚持认为,自己无罪?”以一个孩童之口,说出令人心寒的话,这画面似乎有些不协调,但看在他是止弥夜,那便在正常不过。

希王妃哪里被人如此恐吓过,娇生惯养的女子,纵使外表再镇静,心里也乱成一团,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哭泣着,楚楚可怜:“饶命啊,王子殿下!我是被逼的,我的心没有背叛过陛下,肚子里的孩子我本也打算除去的,只是愧对陛下厚爱,生怕陛下生出更大的怒火……”

她的意思是,承认身体背叛了陌王,并且认为除去肚里的孩子便可以继续稳坐他的王妃?岂有这等好事!

于是止弥夜不再浪费口舌,直接了结她的性命,从脖颈流出的血染红了白石小路,猩红妖冶,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我愣愣的看着倒地的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那可是一尸两命,而止弥夜面无表情,眸中神色如常,淡淡地望着我。我不由得开口,忐忑问道:“这……是要告诉索雅王妃吗?该怎么处理?”

“会有人来处理的。索雅当了母亲,不宜见到血腥,对妹妹不好。”他沉思,低语,“这也是,父王对我的历练吧。顾之玉,你说,我这是通过了?”

他喃语着,领着我不急不缓地离开。

成长的历练么?陌王据说五岁已经手沾人命,止弥夜作为王室长子九岁手下一尸两命也算合格,而我要面临的,怕是难得多……

但是父亲,我会向你证明的,因为我是顾之玉·法离耶鲁,真正意义上的长子啊。

--------------------------------------------于2015年7月24日fri.----------

------------------------------------------------21:3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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