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理想主义者
这个至关重要的篮板球奠定了我们新闻系的胜利,这是继曾经的辉煌之后,第二次登顶。
这次尤为有意义。别忘了,从头至尾,整只球队只有8个人在打球,而在只有8个人的情况下登顶,之前,在这个并没有多少年历史的J院还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或者说,这是一个现象。
大学生不像高中生那样对某一件事那么痴狂。而全场观看的观众们更是这样,没有想象中的热烈奔放有哪个无知少女来勾肩搭背或者几个花痴双手捂着嘴大喊“好帅”。他们可以在场边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加油呐喊甚至会为了哪一个球员更加厉害和别人争执地面红耳赤,但也仅限于此。
事后,除了一些比较闪光的人物名字可以偶尔依稀地记得之外不要妄想着别人仍能记起你的面孔并且在某一天的时候拿着笔和纸去找你索要签名。
想要被大部分人深刻地记住面孔,除非一丝不挂去操场上裸奔。
以前和昭阳打电话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高中,我们忙得跟孙子似的,可还可以像SB一样开心;大学,我们闲得像SB一样,却找不回当孙子时的快乐。
我觉得他说地这句话贼有感觉,直接说到了我的心坎子里去了。只是再闲,再SB,也不会弄到在自己学校里追星的白痴行为。因此,这个时候,一些学生观众已经离开了球馆去做自己的事情。
该学习的学习,该打炮的打炮。
不过留下看热闹的学生自然也不在少数,毕竟这些也有不少我们新闻系的人,所以场面上也不是特别冷清。
杨思怡和那个墨镜男不知道什么也已经走了,心里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不过妹妹杨若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千年也不变的冷漠面孔在某一瞬间,那个能让人遐想联翩的嘴角竟然撇了一个不易察觉地弧度,以表示对我的恭喜。
在我一旁的许瑶就像是一个刚刚被抢了属于自己的稀世珍宝一样,满脸警惕并且充满敌意地防范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光是那条露在外面的光洁小腿就能让一群觅食的大男人流口水的还没有洗过的大白菜,一双大大的眸子似乎在说:“休得抢我男人!”
小家碧玉,不过,真的很可爱。
许瑶不是那种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女生,她的家庭条件决定了这个纯洁到近乎虚假的天使必然是在很小的时候受到上流社会的耳濡目染。只不过,杨若琳这种似乎经历过更大场面更大风波而又自立自强且自我的女人并没有将眼前这个富家女放在眼里,经管这个可爱的小精灵挽着我的胳膊瞪着大眼睛,吃力地用要吃人的眼神看着这个强悍的外敌。
而我的眼神和许瑶如出一辙。
“荀飞豪,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虽然对你很有成见,但是碍于我姐的面子和你今天表现确实不错虽说最后那个犯规像是发了硬的狗屎,恭喜你!”
杨若琳一直很少话,从高中时代就是如此,她最大的必杀技就是那双冰冷到近乎刺骨的眸子和冷淡的态度,做事时的胸有成竹让几乎所有熟悉这个小城市来的奇女子的人心惊地厉害。那种对于某种事物天生敏锐的嗅觉和出奇准确的判断力让她在各个自己所涉及的领域上做地几乎完美。她总是能用最少的话来达到最大的目的。
高中时代,这个出了名的美女就在他们的教室里,面对一个找她麻烦的女生,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漫不经心地用十五个字把这个可怜的女生弄哭了整整三天。第四天的时候,那个女生转班了。
所以当她用一段话来描述一件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事情的时候,这说明这段话里并没有掺杂质。
“多谢。”我紧紧的搂着许瑶,告诉这个城府地厉害的女人,我是有自己心爱的女朋友的,对她姐姐我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歪心思。
旁边的队友们似乎见到我们这边三人之间奇怪而剑拔弩张的氛围实在有些诡异,一个个都很自觉地后退三步,虽然他们流的口水并不比那些见了杨若琳圆润大腿的牲口们少多少,只不过没有一个男人想成为《本能》里面刚开场玩SM结果被女人拿锥子玩死的可怜家伙。
在过足了眼瘾的之后,那群人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刚刚颁发的那个奖状和一个不知道是何质地的黄金色奖杯。
“我觉得那是铜,你认为呢?”杨若琳笑道,从来都无视带有猥亵眼神的大白菜此时比谁都要蛋定坦然。
“不知道。”我回答地很坚定。
“你也不必觉得过来真心诚意地祝贺我一下,就是对我的恩惠。你话少,我就当你是哑巴,能开口是幸运,但对我来也并不是积了八辈子德的事情,说实话,有些时候,有些东西真真假假其实并不重要,我要的只是那种可以尽情挥洒青春的过程和胜利之后的喜悦,战利品从来都不是将军需要考虑的东西。”
杨思怡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而许瑶的眼神则显得有些疑惑,显然,以她现在的理解力想要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是有些困难的,尽管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一番话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杨若琳对我那一番有些凌乱的一段话整合了一下,用她那仿佛世界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手,指了指我,然后从我刚刚费尽心思琢磨出的自认为很有这里很有故事的一番话做出了一个简短却又十分贴切实际的评语。
“理想主义者。”
杨若琳走地时候很干脆,大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篮球的英姿飒爽。那个高挑纤细的背影就像是针一样炸在了我那个几乎已经忘记该如何思考的脑子里。
许瑶似乎总是在想着自己为什么听不懂我和杨若琳之间的谈话,似乎觉得我们是一个国家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这种时候我就许瑶用男人的温柔摸着她那个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的脑袋安慰她,是她想多了。
卢彬勇一手拿着那个快要被他玩腻味的ipone另一只手拿着在商店里买的“随便”冰淇淋,他说这个牌子让他觉得吃起来倍儿潇洒倍儿拉风。这个步履蹒跚的胖子已经忘记自己旁边的那个算是老弱病残人士的季泽龙。
拄着两个拐杖却只瘸了一条腿的猥琐男是从门那边过来的,他身后那夕阳射进来的光线射到他的身上形成了类似于如来佛祖身后的光芒一般,一时间看起来很沧桑很故事。
像是一条倔强而蛮横的守山犬。
“难得你这家伙会来看比赛,说实在话,有没有佩服我?”在卢彬勇面前,我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夸赞着自己,然后以顺带着诋毁他为乐。
“没有。”卢彬勇舔了一下冰淇淋,很是享受的样子,惹得季泽龙想拿着拐杖当九尺钉耙把这狗犊子轮番在地,“是我旁边的独脚大仙硬是要我扶着他过来的,不过我睡着了。”
我知道,这个看似总是在吃着亏的胖子,实际上是一个精明无比的家伙。懦弱地表象下,实际内心比真正的东北汉子更加爷们儿。他总是给我一种大巧小琢的感觉。他比司马迁和韩信更懂得如何去隐忍。
被称作成独脚大仙的季泽龙显然不是那种愚笨的人:“操你大爷的,你两手都漫了还怎么扶我,难道扶我的是你胯下那小玩意儿?亏你能想的出来,要是老子没有受伤,现在就让你尝尝我苦练多年的抓奶龙爪手!”说着手在卢彬勇的巨大胸脯前比划了一下。
看我在沉默,季泽龙问道:“你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很严肃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指:“这是你在上大学之后第74次爆粗口。”
一向以文明人自居的猥琐男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这也没办法,曾经号称从没骂过粗口的家伙自从和我们几个认识之后,就开始了三句不离脏字儿的妖孽生活,自从他破了戒之后,就秉承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湿了鞋我就洗个脚”的摆烂原则,堕落了下去。
“弟妹是越来越漂亮了啊!”季泽龙把注意力转移到许瑶身上。
“滚蛋,是嫂子。”我知道季泽龙无法还手,就很怜爱地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头颅。
也就在这个时候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个大雨滂沱的下午,季泽龙被莫海刚撞断了一条腿的事情。心里有些恨意,而却又真的是无可奈何。
我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义士,对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亦不怎么理解。自尊永远都不能当饭吃,可是身体却永远是革命的本钱。只不过想起以前在M市和阿力强哥昭阳厮混在一起的日子里,总是感觉当时有一种“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豪迈。
记得当时有个算命老先生说我是那种善于运用直觉去认识世界,运用情感对这个世界做出判断的人。当时的我觉得他纯属是在骗钱,可是现在想想确实是那么个理。
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地却是类似于微笑的诡异弧度,仿佛现在杨若琳就在我的面前,用着她那张表情变换次数和考试不及格次数没什么差别的动人的脸蛋,淡然地说道:“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