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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的时候,贾史氏还不知道,因为宣旨的地方是在贾家大房的新住处。而贾赦,接了圣旨,就忙着让人改换门庭。根本就忘记了他接了圣旨、需要人去荣国府告知老太太!
对于没被降了的爵位,贾赦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他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就是爵位也是靠父辈余荫。就算是末等将军,也是将军,不是吗?有了爵位,即便是虚职,也算是有了保障!不至于成为人人可欺的平民。
他给琏儿捐的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虚职,就算琏儿和同僚关系好。可要是家里什么爵位都没有了……想想也是件让人糟心的事。
自搬出来后,贾赦想了很多,对于自己上的折子,他本来是有准备圣上恼怒,直接把他贬为平民的。当时他甚至想:家里以后只能靠着琏儿那虚职当幌子小心的活着了!
至于荣国府里的老太太和二弟,没得到爵位,搞不好会给自己弄个断绝来往也不一定。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个麻烦。万一闹了麻烦、惹了事,怎么看都是祸害。
他没想到老圣人竟然那么好,给他留了爵位不说,竟然还让他把牌匾挂在新府!这么一来,他也算是为自己的儿孙争取到了祖荫庇护。这京里,要是没有这个关系,那么一大笔的家产,迟早都护不住的!圣旨这么一下,家里就全保住了!
最最让他欣慰的是琏儿虽然被老太太养得荒唐许多,却也不是不可改的。现在改好了,去衙门才没被人排挤。以前那副好色样,也收敛了。不然,只怕家宅不宁,好在自己把那些个女人送走,他也把人给送走了。
琏儿媳妇,也没了之前的那般势力要强。夫妻二人和睦相处,前段时间,这儿媳妇又有了,他高兴啊!他们贾家大房子嗣正在慢慢繁盛。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大房跟荣国府有些犯冲,要不然他们才出来没多久,就有了那么多的喜事。不然,他们荣国府住了那么些年,他们大房就没怎么顺利过,要是早点搬出来,或许……
现在,他和琏儿都不用莫名其妙的从老太太那领女人回来,弄得后院乱糟糟,家宅不宁。
对于那些女人,有些,他根本就没有碰过,不过是晾在那罢了。开始,他拒绝过,就这样竟然被老太太认为他不孝。之后,他便来者不拒,反正都放一个院子养着,没钱了就去去找弟妹支钱。谁让你们给我塞那么多的人?妾也是要宠的不是?
搬出来,那些女人的去处就不是老太太可以管的了!
果然,他就属于那种远离母亲和兄弟就能过好日子的人!如今,他过得多惬意,每天带带孙子、不想出门就不出门。就是不出门也没有女人来烦自己。那邢氏更老实了,也没人再去传她刻薄之名了。
呃,老太太和二弟那边,他接了圣旨、还没派人去告知。为了不被老太太上门开骂,贾赦连忙让人去荣国府告知老太太圣旨的事情。嗯,他要忙着监工,没空亲自去……
后来,据去荣国府回来的小厮说,他在门口就喊了老半天,门房才来开门。然后还被拦了老半天才见到老太太。老太太知道了圣旨的事情,很生气,手里端着的一杯茶直接就送给地板了。
第二天,荣国府里的老太太、贾政,也接到了令他们吐血的圣旨。荣国府的牌匾被拆下来了,门庭也需要重新改过不说,府里的很多不合礼制的地方都被封了起来不能住人。
就算他们心里不服,可面对拿着圣旨的礼部官员,他们又能做什么?可不就把老太太给气晕过去了。
王夫人就着人去将军府把贾赦一家给叫来,说是老太太晕倒了。
来的只有贾赦和邢夫人夫妻二人,贾琏要去衙门、王熙凤带着肚子出门不安全、孙子太小怕受惊吓。
反正他们夫妻是经常被骂的,多骂一点也没什么。
他们才到,里边就说老太太醒了,让贾赦夫妻进去。贾赦才进门,还没来得及问候老太太身体好些没有,就迎来老太太的一顿质问:
“老大,你老实说,你上的折子是不是真有的说把爵位让出?”
对于老太太的质问,贾赦也没生气,只是认真的回答到:
“儿子确实说了要把爵位让给二房。”
贾史氏听了大儿子的话,她依然怀疑的问:
“既然你都说了让爵了,为何圣人却下了这样的圣旨?”
贾赦对于老太太的怀疑,只是淡淡的说:
“圣意难测,圣人怎么想,我等又怎能妄猜圣意?”
显然,贾赦的回答让老太太很不满意,她总觉得这个儿子就是生来气自己的。什么圣意难测,都只是敷衍自己的话。还真是个白眼狼、不孝子!
老太太是越想越不满意、越想越觉得大儿子没有在折子里说清楚,不然圣人怎么能下这样的圣旨呢?想罢,厉声对贾赦说:
“老大,你马上回去再写折子,跟圣人说清楚,把你的爵位让给政儿。”
贾赦对于老太太的话,第一感觉就是:老太太肯定是老糊涂了,不知所言!第二个感觉是:老太太不会当自己是圣母皇太后吧?这么荒谬的话也说得出来?
贾赦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生母,又看看一脸木然眼中却在指责的二弟,再看看二弟妹眼里的算计。淡淡的说道:
“老太太,恕儿子胆小无能,儿子可不敢老拿家事去麻烦圣人。儿子怕折子上去,惹怒圣人,连儿子的爵位也给掳……”
贾赦的话音没落,贾史氏一个茶杯盖就扔到了贾赦的身上,被砸痛了的贾赦,脸上更平淡了。心里想的是:老太太有这个力道,说明身体好得很!什么晕倒,都是装的吧?
随着茶杯盖咣当碎了一地,茶杯也砸了过来,又一阵瓷杯摔碎的声音。贾赦不是不能躲,而是不想躲。他要是什么都没有,就出了如今的贾府,这府里的人肯定要到大街上说他不孝的谣言。不过,就是他不躲,这府里的人也能编出很多的歪理出来。
老太太听了贾赦的话,就知道这不孝子是肯定不会上折子了。当时她怎么就没在他生下来就掐死他,要是没有他,爵位就是政儿的了!如今他长大了,她是什么都做不得,直接朝贾赦喊道: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不孝子!”
对于老太太生气,贾赦只是淡淡的跟老太太告辞。然后带着邢夫人走了。
出来后,就看到不少的奴才在看他们夫妻,贾赦、贾大老爷立马换上了一脸的哀伤,一边走、还一边叹气。他们夫妻的这副模样,看得那些个奴才莫名其妙。
苏家这边,苏卫东和大家说了同窗和贾家大房的事情。听完后,佳芸便问:
“你和同窗可有说什么时候去贾家?”
“我跟老徐说好明天让人跟贾琏说一声,问一下他们是不是还需要先生。若是需要,我再去找老徐。毕竟,都过了好几个月了,万一贾琏他们已经找到先生,那我们说的就不作数了。”
“如此甚好。明天让人去将军府问清楚。”
苏老爷子在一旁一边逗着曾孙,一边听二人说的话。就觉得孙媳妇都这个时候,还去管什么贾家的事情,便说到:
“孙媳妇啊,这事你就别管了,让卫东一个人去管就好。以后有个什么让他们去找卫东,你只要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佳芸知道老爷子是为了自己的肚子在担心,便说:
“爷爷,我不是在管他们家的事情,对于他们家的事情,听听就当娱乐、娱乐。估计没有哪一家有他们家能闹腾了!”
“你知道就好,八卦什么的听听就好,别费心思去管、那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去将军府的小厮回来说:
“贾老爷说了,他们一直在等苏家给找先生,所以问一下主子什么时候有时间,他跟着一起去请先生。”
“等我们商量好了,会给他去信的。”
贾赦确实诚心想请个好先生,得了口信。去请先生的那天,他可是带上礼物,随着苏卫东一起去老徐那。
听苏卫东说,贾赦看到老徐住的地方不好,还问:
“先生可愿住到我府上,这样上课比较方便,不需先生来回走得那么辛苦?”
苏卫东本就说老徐不是那迂腐之人,如今能改善家里,便答应住到将军府里。因为老徐是带着家眷的。苏卫东跟着一起去看了贾赦给先生在外院一个单独小院,那院子估计早就收拾好了,只等请到先生就能搬进去住了。
老徐对于贾赦的礼遇,很是满意。他就说嘛,外边的传言都是虚构的多。不说别的,就看看眼前的贾将军就知道了。
就这么着,老徐带着妻儿住进了将军府。
苏卫东这牵线,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便没再管贾赦那一家的事情。没多久,倒是收到了贾赦让人送到府上丰厚的答谢礼。如此可见贾赦一家对老徐这个先生很是满意的。
佳芸的身子更是一天比一天重了,起来走的时候,都必须要两个人搀扶她才能走。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吃得太多、让孩子长得太大了?
大夫给诊脉的时候,却告诉她没事,她和孩子都很健康,让她无需担心。
对于大夫的安慰,佳芸并没有全部相信。孩子健康她还是能感觉得到的,毕竟,每次孩子伸手、踢腿都是她难受的时候。
晚上睡觉最是痛苦,很难睡得着,偶有睡着了,没多久就被肚子里的孩子给吵醒的、要不就腿抽筋。总之怎么睡都难受!
也许是没睡好,食欲也没那么好,火气更是烧得旺旺的,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来气。
心里都明白,别人没做错什么,只是自己太烦躁,就老想莫名其妙的生气。有时候,就是对着自己那萌萌的儿子,都不想说话。因为她怕一开口,嘴里说出来的就是不好听的话,那样会打击到儿子。但她也知道,总不理儿子,儿子的心里也会有想法的。
每次心情还好的时候,她便会跟儿子说:
“小宇,娘亲现在肚子太大,心里难受,有时候太难受了,娘亲就不想说话。下次小宇看到不想说话的娘亲,就去找别人玩,好吗?”
别看小宇年纪小,可他真的很懂事,对于佳芸的问题,他有跟爷爷和爹爹说过的,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跟娘亲置气过。对于娘亲跟他说的话,他这么回答:
“娘亲难受了,小宇就给娘亲叫大夫来给娘亲看诊。喝了药娘亲就不难受了。”
佳芸本就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带着大肚子让她太难受了,就不想说话。偶尔会觉得很难过,情绪比较低落。每当这个时候,佳芸就会想到“产前抑郁症”的字眼。
这种时候,她便会找一些比较积极向上的书来看。要是苏卫东在家的话,便让他弹比较轻快的曲子给她听。这样就可以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
那种逮着人就骂的事情,就是再难受,她都做不出来。真有一天做了那样的事情,事后她又肯定会觉得内疚的。
就这么熬了一个多月,进九个月,佳芸就觉得自己的孩子已经不想继续呆在肚子里,谁让她这天才吃完,就觉得自己像来大姨妈一样,下面流出东西来呢?
“茉莉、嬷嬷,快扶我去产房。”
“是要生了吗?”
“估计是,你们先把我扶去产房。”
“是。”茉莉和嬷嬷着。
两人和两个小丫鬟一起扶着佳芸往产房去,一边吩咐旁人去请大夫和稳婆。还让人去报告给老太爷听等等,顺便让人去烧水备用。
四人稳妥的把人搀扶进产房,佳芸已经被痛出了一身的汗!可她知道,孩子不会那么快就出来,所以才让她们继续搀扶着走。
四人合着给佳芸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让她躺到床上待产。
没一会儿,老太爷带着小宇过来了,在产房外候着。大夫、稳婆也随后赶过来。大夫给佳芸把脉,告诉她没事,然后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产房里就剩下躺在床上的佳芸、稳婆、嬷嬷和茉莉。
佳芸是一点都不想喊的,她记得生小宇的时候,她就没喊过。可tm的这都二胎了,为什么会比第一胎还要痛咧?二胎不是应该很容易生吗?为神马到了她的身上,二胎反而比投胎更疼更难受咧?
佳芸无意识的□□声中,小宇的心都悬了起来,紧张的问太爷爷:
“太爷爷,娘亲生小宇的时候也那么难受吗?”
苏老太爷摸着小宇的头说到:
“没有,那个时候小宇很乖,很快就出来,你娘亲可不像现在那么难受。”
小宇听了太爷爷的话,使劲的点了点小脑袋说:
“嗯,小宇是个乖孩子,弟弟妹妹不乖。”
在外边等的人,比在产房里生孩子的佳芸还要紧张。都半天过去了,孩子还没生下来,反倒是热水一盆盆的端进去、有端出来。看得外边的人更是胆颤心惊。
佳芸也觉得自己的体力在渐渐的流失,她觉得要是不快点把孩子给生出来,估计她和孩子就一起去见苏家的祖宗了!憋了好一会儿,一鼓作气,咬在嘴里的布巾,都给她咬碎的感觉,总算让她觉得下边的东西滑出去了!
随着“哇”的一声,就听到稳婆说“是个白胖的小少爷”。
佳芸的眼睛是闭着的,她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睁开眼睛,就憋不住气。但她能感觉到嬷嬷抱着孩子出去了,而稳婆正在摸着她的肚子,随后她的肚子又痛了起来……
在她感到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后,就彻底的昏过去了。
外边守着的苏老太爷、苏卫东,甚至是苏凯宇小盆友,虽然高兴多了两个孙子。可对于大夫说脱力的佳芸,他们也很担心。
孩子是让嬷嬷看着两个奶娘的,茉莉则和芍药轮流照顾昏迷的佳芸。佳芸这个脱力、一昏迷,就脸孩子的洗三都错过了。
第四天才醒过来的佳芸,就觉得自己饿得有些发慌,简单的洗漱,就喝上一直给她温着的白粥。连喝了四碗,她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饱了。这才有力气问茉莉:
“孩子呢?”
“回夫人,孩子在隔壁,嬷嬷和奶娘看着。奴婢这就去抱过来给夫人看。”
“嗯。”
养了几天的孩子,小脸已经张开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的缘故,他们看着要比当年的小宇小了很多。她本来想抱抱孩子,不过没有力气,只能作罢。
过了没多久,知道娘亲醒过来的苏凯宇小盆友就跑过了,看到娘亲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小小的苏凯宇小盆友不由得呼了口气,对佳芸说道:
“娘亲醒过来了,真好!”
看到儿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佳芸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可爱、贴心了!略表歉意的说:
“小宇是个孝顺的孩子,是娘亲让小宇担心了。”
“是娘亲辛苦了!”
娘俩一边看着两个小的一边说着小话,担心了几天的小宇,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看着自己身边的三个儿子,佳芸不由得想到前世跟朋友去给仙婆算命,不管换了多少个,问过她的八字后,所有的仙婆、神婆在说到她子嗣的时候,一致的说:
“……你命中不带女,所生的全是儿子……”
不管前世她没结婚,自然也就没孩子了。这一世,她生了三个孩子,还都是男孩。
无聊的她不由得想: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世的八字,其实也跟前世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