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
世界再度归于平静。
叶斯羽出门，跨入电梯，狭小的空间内，头顶明晃晃的光照下，印出她一张薄冰冷浮的脸。
她下了一层楼。
下刻，电梯门开。
……
“羽毛，你回来了？”
那安来开门。含笑和门外的叶斯羽说话。
叶斯羽缓缓放下敲门的手。
“发生什么了，你的衣服……”那安嘴角的笑容凝滞，看到她衣服上一大块深色的污渍，还有些白色的物体粘在上面。
“安安。”叶斯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淡，“我现在不想回答，先别问我好么？”
她情绪不高，那安微微点头，“先进来。”
一进门，叶斯羽就被那安推进浴室去洗澡。
浴室里，热水直流而下，氤氲的热气弥漫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
门外，那安敲了敲门，直接开门而入，“羽毛，衣服我给你放在这了。”
“嗯。”
磨砂的玻璃门后，传来叶斯羽低低的一声回答。
那安看了眼地上被她脱下的衣服，眉心又拧紧了些。
她出浴室，转手关上门。
那安不知道，叶斯羽出去的一个多小时，这期间，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回来后，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她想，或许是公司的事，又发生变故了？
一边猜着，一边去厨房里烧热水。
以防万一，她出来后，必须喝杯热水。
……
洗完澡出来。
她的目光微微转动，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了那安。
叶斯羽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
“给你倒了热水，放凉了一会儿，不是很烫了。”那安拿过茶几上的水，递给叶斯羽。
叶斯羽喝了口水：“杰森不在？”
“杰森吃完饭，就去医院了，说是有事。”那安看着她，“羽毛，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叶斯羽眼睑微垂，手指摩挲在杯沿口，长久的静默过后，她抿动唇瓣，终于开口，“他住楼上。”
“谁？”那安皱眉，被她短短的几个字，搞得没有思绪。
那安凝视着叶斯羽的脸，心中猛地跳出一个答案……
慕愠彦！
叶斯羽见她脸上露出这番神色，就明白她已经想到。
“和‘郁荣’合作的也是他……只有‘慕氏’融资，才可以救‘郁荣’。想不到，兜兜转转，我还是和他扯上了关系。”叶斯羽苦笑着。
“羽毛。”那安开口，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怪不得，那天早上，她会出现在紫金苑门口，她想起那次她在电话中找她求救，“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叶斯羽呵笑了下，慕愠彦若是真想对她做什么，她也不会让这样的事件发生。
“我和他达成了协议，在这期间，做他的生活助理。”只要等到城南那块地完工，她就彻底和他没关系了。
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那你这一身衣服是被谁弄脏的？”
“叶梦羽刚才上去找他。”
那安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眼睛微眯，倒是想不到叶梦羽会做出这事，以她从羽毛哪儿了解到的，再到之前偶然见过一面，在她眼里，叶梦羽只是个有想法没胆子的人，她或者心中憎恨叶斯羽，恨到牙痒痒，但在旁人面前，只能忍下，更何况是当着慕愠彦的面。
“她真动手了？让人想不到！”
“嗯。”
叶斯羽也同样没想到，所以才会放松戒备，或许，这三年，变得不止她一人。
*
叶斯羽和那安，杰森吃了晚饭，才回的叶宅。
杰森送她回来，看她进去后，才开车离开。
她回来的不算晚，进门后，大厅里仍有不少佣人在打扫，收拾。余光扫过客厅，楚文楠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叶斯羽本不想理，打算上楼。
“斯羽。”女人看到她，立刻唤住她。
叶斯羽神色淡淡，转过身，径自走到她面前喊，“楚姨。”
楚文楠放下遥控器，贴心的问她，“吃过晚饭没？厨房还给你热着菜。”
“不用了，我吃过了。”叶斯羽知道她喊住她，不会只是单纯的问她吃晚饭的事，“楚姨，还有事么？”
楚文楠看到她的反应，脸上挂着温煦的笑，“没事，只是觉得你这几天辛苦了，听说你已经谈成了‘郁荣’的项目了。”她的手落在叶斯羽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须臾，又摇了摇头，叹气，“出去三年，你真的成长了很多，现在都能够独当一面了，哪像我们梦羽，一点忙都帮不上。”
……
“楚姨是来向你道歉的。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梦羽她小家子气，不懂事，错手伤了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您不必道歉，她没有错手伤我。”叶斯羽缓缓笑了，因为这根本不是错手，分明是故意的，倒是，叶梦羽也没在她这讨到什么好处，这道歉，她不需要收下。
“还是你大度。”楚文楠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沉寂了几秒后，她终于再度开口，“斯羽啊，别怪楚姨多嘴，我是知道的，愠彦和你两人之间有合作。你今天去愠彦那，也是为了合作的事。只是……能不能把工作上的事，放到工作时间来谈……毕竟，你和愠彦，你们现在的情况，两个人单独相处，已经不合适了。”
原来是在这等她啊，叶斯羽垂下头，低低的一笑。好一个不合适，前面铺垫了这么多话，只有这三个字，最为精辟。
再抬眸时，她对上楚文楠的眼，敛着一丝情绪，反问她，“楚姨认为，您说的方式才是合适的？工作上的事情，谁能够保证，没有个突发状况，难道，到那时，我也要等到工作时间，再联系合作伙伴？”
“这……”楚文楠脸色发生些微的变化，被她的一句话，堵的再也说不出来。
叶斯羽伸手，在面前的水果盘上，挑了颗葡萄，塞进嘴里，“你要做的，不是阻止我谈合作，我这样做，也只不过是想让合作尽快完成而已。”
至于和他……
叶斯羽目光灼灼，“我离开的这三年，足够让他们两个重修旧好了，他们之前是何等相爱，这楚姨，你恐怕最清楚了。”
更何况……
“他都是要成为我姐夫的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对破坏别人的家庭，玩第三者这种游戏，不感兴趣。”
叶斯羽咽下嘴里的葡萄，忽略楚文楠眼里明显惊变的神情，“明天还要上班，我先上去休息了。”
她说着，转身往楼梯口走去，一步未回头。
*
周一早上。
叶斯羽依旧是准点到达‘郁荣’。
自从昨晚的谈话后，今早在餐桌上，楚文楠对她，明显没有往日的热情。餐桌上，‘一家三口’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用餐，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叶斯羽没有恼火，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喝下。
出门，径自走过餐厅，没有与她们用餐，拿过包，直接出门。
她进办公室，拿出包里存放着巧克力和压缩饼干，充当早饭，以前在洛杉矶时，她和安安忙起来后，也会忘记，甚至来不及吃饭，所以，她们通常，都会在包里备着巧克力和压缩饼干，补充能量。
用了几分钟，简单的吃完。
收拾完后，叶斯羽沉默下来。
她想起城南钉子户的事，过了一夜，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老江，究竟能否劝服另外的那些钉子户，这其中的关系，可关乎到‘郁荣’日后的发展。
叶斯羽一直在等老江的消息，等他的电话打进来，至少现在，她不会主动去联系老江。有时候，逼的太紧，只会适得其反，这是她短短几天，从慢慢了解，再到深刻的记忆。
忙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中午的时分，叶斯羽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立刻接通，电话里的声音告诉她，过两天，再去一次城南，详细谈谈拆迁户手续。
电话是老江打来的！
叶斯羽和他沟通完后，放下电话，迟迟没有平复好心情。
她嘴角咧开笑意。
城南的第一步，终于落下了实锤！
良久……
等她心情平复完整后，她再度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移动。
——“慕总，打扰勿怪，城南那些钉子户，已经同意拆迁。”
叶斯羽将短信发送出去，她一直没告诉慕愠彦，她在昨天，又去了趟城南，一是，来不及说，二是，如果没有确切的把握成功的话，她也根本就不会对他说，好在，第二次，总算是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对城南那块地开发的问题，这点，叶斯羽必定是要和他讨论的。
滴滴的短信音传进来。
——“嗯。晚上再详说。”
简单的回复，是慕愠彦该有的风格。
——“好，下班后，我来‘慕氏’找你。”
叶斯羽打好这些字，给他回复过去后，合上手机。
这事，在电话或是短信里，是说不清楚的，必须当面详谈。再者，她本来晚上也是要和他见面的，也方便了两人之间的谈论。
……
因为下班高峰期，叶斯羽提前几分钟走。
终于错过高峰期，抵达‘慕氏’写字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