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已经三十余年没有回杭州府了,因为这里是他的伤心之地。
这次回来是为了给自己凡俗身份做最后一个交代,此事若了便是他证得罗汉菩提的之时。
三十余年的修行,让道济大彻大悟,但是他在尘世间还有最后一份留恋,这也是他成道的阻碍。
道济一身破烂僧衣,一双破布鞋,一把破蒲扇,一顶破布帽,一串挂了四十余年的黑色佛珠,在大街上疯疯癫癫的走着。
吃着手里的肉包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模样动作甚是滑稽,常常引得路人哄堂大笑,但是道济自己却不管不顾,丝毫不在意。
………………
还是那座山,那个石壁前。
秦栎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道袍突然出现在石壁前的山路上。
今天的天气极好,万里无云,脚下的黄泥路也是极硬。
秦栎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三十年过去,此地倒是有了些变化。
路边坎下的树木长高了一大截,而两边的杂草更是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茬。
秦栎看着他当初凿出的那个长方形凹槽发愣,凹槽已经不再新,里面更是长出了一些细小的杂草,看来是很久没有进去坐过了。
秦栎惊讶的是凹槽里的痕迹,凹槽之中的石壁上有着淡淡的金光,这些金光渗进了石头,带着极强的佛力。
这些痕迹凡人看不见,但是在他眼中却是如此的耀眼。
他自己便是佛,但是他坐那一会儿,绝对不可能遗留下这么强的佛性,更是到如今还不消散。
“看来在贫道走后,有佛门修士在此参禅。”秦力沉默良久然后缓缓说道。
“三十余年过去,道济如今或许已经入道。”秦栎说道。
这种程度的渗透,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起码需要坐在这里数年,才会有这种效果。
毫不夸张的,如今的这块石壁如果拆回来带回家去,不但能护佑家宅安宁,还能清心静神之效,更是一方炼器的好材料。
秦栎回忆了一下往昔,然后便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一路上,还遇到几位上山砍柴的樵夫,秦栎一一见礼,那些樵夫也一一回礼。
下山后一打听,秦栎居然就在杭州府。
得到这个情况之后,秦栎便向着台州府而去。
西湖灵隐寺他自然是要去的,但是去之前他决定先去台州府一趟。
他此行是去找道济的,秦栎心血来潮觉得道济此时就在台州府游历。
道济此时有没有成道,秦栎不知道,但是按照当时道济的年龄,如今三十年过去,道济此时五十余应该是有的。
原剧中道济的形象大概就是这个年纪,但是也不一定,修行之人外表不能代表年龄。
原剧中描述道济成道的时间用了这样的词语“不知过了多少日多少月多少年”。
道济自他近二十岁消失,到突然在闹市中出现,中间过了多少年,他在这期间又都去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道济是突然出现在闹市中的,至此以后他惩恶扬善扶危济贫,有人叫他疯和尚,也有人尊他叫济公。
秦栎一路游历,走走停停,用了差不多半月的时间,他才来到台州府。
秦栎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正在赶集,由于宋朝开放了商业限制,所以大街上随处可见商铺,摊贩,有的高声叫卖,有的静静的守摊,好不热闹。
大家都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秦栎一个道士走在这样的人群中倒也不算无礼。
“嘤嘤嘤~~~”
走着走着,秦栎突然听到了一阵连续不断的哭喊声。
秦栎透过人群才看到在街头的一角,有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年轻女子,此女子穿着一身麻黄色的衣物,躬腰低头,泪流满面。而且身前还有一块写着卖身葬父的木牌。
年年轻女子止不住的哭泣,为亲人的离世而悲痛不已,更为自己的凄惨而哭泣,也为亲人离世,自己买不起一口可以下葬的棺材而哭泣。
“小娘子,你要卖多少钱啊?”
突然,这时一个穿着颇为干净的富贵公子路过,看到有卖身葬父的,来了兴趣,收了折扇,蹲下身子调戏的问道。
年轻女子面如死灰的呆滞道:“只要纹银十两,帮我葬了我父亲。”
“抬起头来,让本公子好好瞧瞧。”一身红色的贵公子用扇子托着女子的下巴说道。
年轻女子顺从着缓缓抬起了头,女子因为哭的实在过于伤心,所以眼眶是肿的,所以本来还算尚可的面貌,变成了普通人的脸。
贵公子用折扇把女子的脸左右翻了翻,看仔细之后然后才说道:“五两,五两本公子就买了你。”
年轻女子不再说话,重新低下了头,然后又用那副绝望的语气喊道:“有没有好心人,十两买了我,好让我葬了父亲。”
年轻贵公子不耐烦的站起身,拨开了折扇喝骂道:“给脸不要脸,什么东西?翰林我们走。”
贵公子喊了一声随行的朋友,然后两人又说说笑笑的离去。
一路上,这种人秦栎遇到不少,每次看到他们欺负良善,秦栎都做出一点教训。
这次也不会例外,秦栎右手微微一抬,对着那两人施了一个法咒。
此法咒专门用来惩处这些纨绔子弟,没犯什么大错,但是又不检点,此咒法会让两人一个月内天天饱受拉稀之苦,拉到腿都站不稳才回停止。
做完了这些,秦栎才慢慢向那位卖身葬父的女子走去。
对于秦栎走到近前,那位一直低着头的女子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直到秦栎蹲下身子,在她面前放了一块元宝,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秦栎。
秦栎把她用来垫钱财的白布收了起来,联合秦栎的元宝一起递给了她。
“葬父去吧!”秦栎淡淡的说道。
年轻女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接过钱,也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盯着秦栎。
“你起来,跟我走。”秦栎出于钱财不露白的考虑,准备送这女子离开这闹市。
年轻女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也站起了身,跟着秦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