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把要求说出口, 六耳也有点臊得慌,不过为了自身安危,他还是对眼前位正人君撒了谎, “不想叫大家知道我现在么落魄,很羞愧......所以师兄能不能, 别告诉宫里的人, 我在儿?”
能躲一时是一时, 总之能不叫紫霄宫那些小气吧啦的异兽逮着, 那就行!
别的什么脸面啊,面啊, 能不要就不要了!
不是多么难的要求,广林自欣同意,笑着摸摸六耳的脑袋,“问题, 我会嘱咐他们的。不过师兄帮你个忙,那你就在儿好好修炼,也帮着我看着那些小妖,别叫他们作乱,好不好?”
六耳自忙不迭地答应了。
直到在灵台山山门前,手搭凉棚,瞧着广林等人带着几只毛嘟嘟的小妖纵云远去, 六耳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会儿,还挺庆幸自己长得有小灵猴好看的......
要不被广林抓回去给菩提撸,那他可就真的死了!
那大贼猫肯会场把他按住,卖得一干二净!
虽总么躲下去不是法,但是......
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灵台山虽有些偏,不繁华也不热闹, 但是此处除了个不大管事、三杆都打不出半个屁的兜率宫小道童,就剩六耳一家独大了......
感觉,跟在花果山做山大王,什么区别......
种隐秘的想法,在六耳里飞快地划过,迅速别他消弭掉了。
不能浪啊,不能嘚瑟啊,嘚瑟狠了容易翻车~
广林带着师弟们回了碧游宫,菩提一看见自己大徒弟,眼泪都下来了,拉着徒弟的手颤颤巍巍地道,“孩儿啊,师父还以为你,你带着你师弟们,叛出师门,弃为师而去了呢!”
头发稀疏的老仙君花白的胡一撅一撅的,流下行浑浊的老泪,瞧着别提多凄凉多可怜了!
师父不仅幻成师祖的相貌,还把自己弄成个半秃,再配上大殿中凄婉哀凉的琴声,真是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大师兄脸都黑了,“徒儿才离家不久,师父在哪儿弄了个乐队来!”还拉得么凄凉的曲,真能搞怪!
菩提嘿嘿一笑,把身边的帘掀开,“你小师弟最近叫哪吒带着琴呢,敖春他们也跟着了几样乐器,怎么样,曲练了个月了,不错吧?有有错音?”
菩提身后,悟空执琴,敖春吹箫,小狮打磬,三个人配合得十分娴熟,似模似样的,会儿见帘掀开了,也不慌,慢悠悠地换了个欢快的曲,欢迎师兄们回家。
广林叫师父给气够呛,可是看着小师弟和他的小伙伴们,便笑眯眯起来,连着其他师兄们一起,给小师弟鼓掌,“悟空真棒!大家都很好啊!”
等弹完首欢迎的曲,小猴儿把琴一丢,蹭一下蹦到大师兄怀里,挂在广林脖上撒娇,“大师兄,悟空好想你呀~”
后挨个在所有归来的师兄们怀里滚过去!
被大家毫不客气地揉了小毛脸,吸了小胖肚叽!
广林跟小师弟道,“师兄回来的早,枫叶还红,法给你带,不过次抓了几个小妖回来,都长得挺好看的,给你留着小跟班吧,也能支使几年。”
小猴儿还到赏景观秋的年纪呢,枫叶红不红他是不在意的,只不过想要师兄的那份意罢了,一听说有好看的小妖,立时兴起来,在广林怀里撒了好半晌娇,才一挥手道,“敖春哥哥,元圣哥哥,走呀,我们看小妖去!”
那个早就待不住了,把手里的乐器也一丢,跟着小猴儿,小旋风一样地就溜了!
等瞧着小师弟欢快地跑远了,广林才笑着回过头来,“师父,我带着师弟远行归来......”
话还说完,菩提就点头道,“是极是极,赶了么远的路,你们也该累了,都下去歇着吧,倒是广林,你留下,师父跟你说些事。”
跑掉的广林瞧着师弟们瞬间就走光了,里好气:一群有义气的!
广林见躲不开,只得蔫哒哒地从师父那里把账本接过来,嘴里嘀嘀咕咕地道,“师父真是的,就不能疼疼徒儿,晚一天给我也不迟......”
菩提才不!
他要是不把些交出去,只怕真的要秃头了!
不过师父贼贼地一笑,给徒弟支招,“青童来了,要在咱们儿住一年呢,你不若再去磨磨他,叫他帮你的忙,如何?”
广林一脸茫,“青童师兄怎么来了?是兜率宫和咱们碧游宫有什么事儿?”
菩提才想起来,还有件大事儿跟大徒弟说呢,尴尬地咳嗽一声,把之前的事儿细说了一回。
结果广林一听,就皱着眉道,“师父,断不断,反受其乱,大鹏留不得,您怎么不和师伯说,弄死他算了?要不不是以后给小师弟留仇人嘛?”
......些孩到底是杀太重,还是他们些长辈过慈手软呢?
菩提捋着胡,突怀疑起他们兄弟三人的教徒本事来。
不过大鹏还是不能现在就杀的,菩提叹口气,与大徒弟道,“我与你师伯商议过事,不过你师伯同意。”
菩提按下急的要蹦起来的广林,长长地叹息一声,“你师伯不是不把悟空的安危回事,只是他也是为了为师我。”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为师年还是通天教之时,膝下的随侍七仙?”
广林就是一怔,“师伯是想......”
菩提点点头,“初截教门下弟,乌云仙和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都被灵山带走,做了宠坐骑,你师伯说,此番正是个好机会,可以大鹏交换,换了他们四人回来。”
广林便不说话了,沉默了半晌才道,“不知那如来是否能晓事,把四位师兄放回来......”
菩提叹息声不断,“成与不成,次握住如来的把柄,是难得的机会,既你师伯提起,师父,着实不想放过......”
广林沉默地点点头,开口劝慰道,“师父,您别担了,师伯既与您说了,那必是有把握的,至悟空,他既能打断那大鹏翅膀一回,就能打断他第二回。”
“若是那大鹏来犯,不愁悟空要不了他小命去。”
菩提就笑了,“你对你师弟倒是有信......那孩在外面还好,回到家里来,连着好几晚上都不敢自己睡,有回半夜做噩梦,都吓哭了。”
广林噗叽一声笑出来,“悟空还小么,从小咱们教他不以武犯禁,冷不丁打伤了人,可不是要后怕一阵,等以后就好了,多练练手,也就不怕了。”
嗯,到时候也跟你们些师兄哥哥似的,天天喊打喊杀的。
菩提无奈地挥挥手,“去吧去吧,看你们能教出什么好孩来~”
话说得,跟师弟不是您徒弟一样。
广林坐着动,小翼翼地道,“师父,年龟灵师姐入了轮回,金箍仙马师兄失踪不见踪影,那能不能借着次机会,叫地藏家的谛听......”
一说起人,菩提的眼睛就红了,他喉头哽咽,摆了摆手,“你师祖早算过了,他们如今经入了轮回,转世成他人了,你师祖叫我不必去寻,只说若是有缘,以后自会相见,若是无缘,便也罢了......”
仙君镇了一下情绪,缓缓地道,“其实不做我的徒弟,也是一桩幸事......”
广林见惹了师父伤,连忙跪地叩首道,“师父,都是徒儿不好......”
菩提轻轻一扶,把大徒弟搀起来,“唉,关你什么事,你也不过是系同门罢了,算了,不说了,咱们离得远,也插不上手,只在家里等消息就是了。”
广林赶紧转移话题道,露出一点笑容,振奋地道,“师父,那等四位师兄离了灵山,是不是就能回碧游宫了,我去给他们准备宫室吧!之前他们住的地方,都还空闲着呢!”
菩提摆摆手,“你师伯说了,我反正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哪怕全天下都知肚明我是谁,也不可再顶着截教通天的名号在外行走了,所以你那四个师兄,也不会回碧游宫,他们若是被西方教放回来,你师伯会把他们送去紫霄宫,在你师祖身旁调养息。”
菩提声音低沉地道,“做了多年灵宠,坐骑,想必年封神大战的暗伤也都养好,紫霄宫清净,异兽也多,有旁人说三道四的,你师兄们在那里,也自在些......”
广林拿袖抹了一把眼泪,带着一点鼻音道,“师伯考虑得很是周全了,师父,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紫霄宫看师兄他们!”
“到时候他们见了悟空,也一很是欢喜。”
菩提温柔地摸摸大徒弟的后脑勺,笑中带泪地道,“傻孩......”
师徒俩在里谈,接到天庭宣召的如来,也臊红着一张脸,来在了灵霄宝殿。
头一次,位西方教佛祖,有径直而入,而是站在了殿门口,等待通传。
明明一眼望进去,殿中玉帝和群仙并有在办什么公务,只是在欣赏歌舞而。
从前来是与三清地位齐平的座上客,如今来是“恶妖”家属,身份落差属实有点儿大。
正既来了,歌舞便撤了下去,众仙归位,玉帝也升起御案,才传唤如来觐见。
老和尚倒也知情识趣,一见玉帝便要请罪,玉帝连忙笑呵呵地拦住了,“佛祖何必如此,还请坐,此番急匆匆把您叫来,也不过是那食人的妖精满口攀扯罢了,朕未免污了如来清誉,才把您请了来,与那满口胡言的妖精对峙一二!”
说到儿,玉帝捋了捋胡,“嗯,对峙一词,倒也不对,佛祖何等身份,哪能如此折节!”
话说得,如来脸上愈加臊得通红,支支吾吾地道,“不瞒陛下,老僧属实有个大鹏的舅舅,”乃把大鹏的来历讲了一回,道,“不知陛下可否叫老僧认一认那大鹏,看看是不是......”同一个......
如来么一说,玉帝的脸色就略微沉了一沉,“看到是不难,只是佛祖可要知晓,大鹏是被罪了的。原本朕还以为他是胡乱攀扯,并不如何放在上,但是佛祖般说,朕可难免要计较一下了!您看过了回来,可别胡乱求情!”
如来暗自吸了一口凉气,却也不敢出言反驳,只得唯唯应声,便被一金瓜武士带着,去了斩妖台。
斩妖台上,神霄玉清府的雷公正劈下一道道紫色雷光,降在那大鹏身上,会儿不过才过去不到个时辰,那大鹏身上的法力却早就在抵挡中消耗一空,现在经全身漆黑,毛发焦枯,奄奄一息了。
菩提一惦记的烤翅膀,差不多经快熟了。
哪怕大鹏形容凄惨,如来倒也一眼就认出了,就是他亲舅舅啊!
虽个母亲来的便宜,舅舅也根本就有血缘,但是如来也不能就此罢手不管,瞧着玉帝一刀把大鹏砍了了事,只得再次返回灵霄宝殿,跟玉帝求情。
只是玉帝早就丑话说在了前头,只摇着头道,“那大鹏罪孽深重,满三界都经知晓,佛祖自己一修炼,万事不知也就罢了,朕若真的饶了那大鹏,只恐难堵他人悠悠之口啊!”
如来不死,尤自问道,“敢问陛下,大鹏所犯何罪?据老僧所知,大鹏不过是聚众去花果山玩闹,被那小灵猴打了一棍,之后便被同去之妖攀诬,只说他吃人,众口铄金,陛下也不能轻信一面之词啊!”
玉帝面沉似水,一甩袖道,“难不成佛祖眼中,朕就是那偏听偏信之人不成!?朕经派了星官,带天兵天将,去那西牛贺洲的狮驼岭查看,佛祖可知地是何场景?”
如来怔道,“老僧每日只在灵山修行,属实不知......”
玉帝哼一声,与那星官道,“把你们摄来的狮驼岭之景,放给佛祖看一看!”
星官取出一块留影石,注入仙气,将狮驼岭狮驼城惨状放一回。
人筋如索,人发如毡,人皮成毯,人骨如林,只比地狱可怕,不如幽冥静谧,真是大罗金仙看了,都要肝颤三分。
如来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也凉了。
他也未曾想到,舅舅能活活把一座城吃空了!
如今人族乃是天道宠儿,吃什么不好,偏吃人肉?
玉帝在上首冷冷地道,“佛祖实该念经超度才是,那狮驼岭狮驼国,早就成了人间炼狱,冤魂累累,便是星官去了,都被那怨念冲了个跟头。”
“实则佛祖来的晚了些,你舅舅才被带上天庭之时,一身血孽之气,厚重得几乎都要显形了。如今在斩妖台受刑,天雷劈之,经消去了大半,佛祖才得以见着那么一个貌似干净的大鹏。”
“现如今,佛祖还要为他求情吗?”
求,如何能不求?
佛祖硬咬着牙,把头低下来了。
太上老君隔岸观火,看了半晌热闹,最后与佛祖密语几句,如来无法,想了想,只得咬着牙应了,太上老君硬逼着他起了誓,才站出来帮着如来与玉帝求情。
玉帝早就得了老君好处的,戏唱的足足的,难为了一会儿,才将将松口,叫刑罚官废了大鹏法力,才将那半熟的大鸟从斩妖台上放下来,交给如来。
如来谢过玉帝,升起莲台,带着还剩半口气的大鹏出了灵霄宝殿,慢悠悠地往南天门飞去。
飞了多远,果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