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听公主们要送他厨, 他自己也便罢了,低头瞧瞧小猴儿,“悟空若是常来哥哥里, 那哥哥就跟殿下们要个厨,好不好?”弟弟老不来天王府他, 哪吒已经谋划了很久了, 老是找不到好法。
莫不如今天试试美食诱惑?
穷奇躲在小猴儿身后, 使劲儿揪揪他衣裳:快答应呀!你不去吃, 我去呀!
小猴儿毫无防备,差儿给拽穷奇怀里去, 穷奇顺势变原形,大脑袋钻到小猴儿怀里拱呀拱的,打着滚儿跟小猴儿赖叽:他要吃他要吃他要吃!
去天王府可是比去瑶池方便多了!
悟空能怎办呢,只好与哥哥道, “那就要吧!?”
哪吒伸出强壮有力的胳膊,揪着赖赖唧唧的大猫的后脖颈,就把他丢到旁边杨戬的座位去了。
“师兄,你帮我照一下穷奇!”别叫他来烦我家崽崽~
杨婵刚好在杨戬另一边边,从她哥身后一伸手,揪着穷奇的大爪,就把仰面朝天的大猫拽到了自己怀里, “他们不和你玩儿,咱们两个坐一处!”
杨婵熟练地揉揉穷奇的耳朵,挠挠大猫的下巴,夹了块儿肉放在大猫眼前,“要不要吃?”
怎会不要~穷奇嗷呜一口吞下,哼唧, “太少了,不够塞牙缝儿呢!”
杨婵就拿了个好大的羊腿,塞到了穷奇嘴巴里,“慢慢啃~”
穷奇心满意足,啃得满脸都是肉渣,杨婵倒也不嫌弃他。
哪吒和杨戬也许久未见,杨戬只知道哪吒到灵霄宝殿当值了,却不知详情,师兄弟两个难免细说一,几位公主殿下也凑热闹与哪吒出出主意,指一二。
毕竟若论起了解玉帝心意,天庭除了王母,太白金星,那就是几位公主了。
悟空坐在哥哥身边,吃饱喝足,听了没一会儿,哥哥姐姐说得些,他不是很感兴趣,听着听着眼睛就开始画圈儿了,大脑壳往后一仰,就睡了过去。
哪吒只觉得臂弯一沉,低头一瞧,崽崽已经靠着他打小呼噜了。
大家一瞬间就都不说话了,怕把悟空给惊醒,结果一安静下来,小猴儿反倒哼唧了几声,在哪吒身边翻身打了个滚儿。
哪吒就,“咱们是照常说话吧,要不太安静了,悟空梦里反倒觉得不对。”
女孩们都轻轻了起来。
穷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抖了抖毛发,在杨婵身蹭了蹭,变形,与众行了个礼道,“来时道祖说了,叫悟空早些去呢,我就抱他去了,要不然时候一晚,道祖该担心了。”
哪吒一怔,竟然有舍不得把小猴儿抱给穷奇。
只是他也知道,等会儿自己得去轮值,要去查香火,其实没什时间守着小猴儿睡觉......
突然就觉得,长大好烦......
不过哪吒到底是理智的,他轻轻抱起小猴儿,递给穷奇,道,“去路小心些,可别摔了他。”
穷奇哼一声道,“我那会飞,怎会摔!”转而他道,“好啦,你不要担心,不会伤着你家小心肝儿呢!”
话说得大家都了起来,杨戬拍拍师弟肩膀道,“悟空自己都说,三界里,数你最紧张他~”
恐怕鸿钧道祖和菩提老祖养小猴儿都没那战战兢兢的!
哪吒呵呵,也不辩解。
穷奇带着悟空走了,大家坐了一会儿,杨戬便也要告辞,“我在天久了,要是舅舅知道了,肯不高兴,等下次再来。”
女孩们拉着杨婵道,“你下去就算了,婵儿留给我们吧!”
杨婵对着哥哥撒娇,“哥,拜托拜托,我就想守着花花它另外几只崽长什样,等小鸡仔都出壳了我就去~~行吗?”
杨戬无法,只得应了,戳戳妹妹额头道,“在天乖乖的,不许撺掇表姐带你淘气,要不然叫我知道了,我怎收拾你!”
杨婵没说话,大公主就道,“哎呀你好啰嗦,我们是不是你姐姐了?少废话,走你的吧!”
对着大表姐,杨戬也使不出二郎真君的威风,只能缩了,只是他一起身,哪吒就也站起来道,“我也该告辞了,天王府新设,我实在走不开太久。”
他说得是实话,几位公主也不留,大公主道,“过后我便叫厨去你府,以后你天王府设宴,也不至于菜色拿不出手。”
哪吒谢过大公主,跟杨戬一起离了瑶池,哪吒道,“师兄,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杨戬道,“我去干吗,去了着你干活儿,我在一旁发呆?”
哪吒哈哈道,“差不多就得是样了!要不然你帮我忙活忙活也行!”
杨戬着摇摇头,“我才不去给你白干活儿,等你日后安稳下来,我再去也不迟,再者说,才吃了一肚好菜,去了你天王府,你也没什好东西招待我!”
“下吧!”
师兄弟两个举起拳头对碰了一下,一路嘀嘀咕咕说了小话,便在岔路口分别了。
他们师兄弟两个,是太乙玄门三代的翘楚,一个在天,一个在凡间,从前不显,如今哪吒立了起来,便愈发遥相呼应,互通消息。
三界有什动向,除了阴曹地府之内无法打探,其他的,便都如自己的掌纹一般,了解的一清二楚。
兄弟两个散去,那边穷奇也抱着悟空进了紫霄宫大门,地府之,一面单向水镜模糊着荡漾开来,逐渐散去。
地藏菩萨轻轻叹息一声,小声儿地道,“小灵猴了紫霄宫,道祖神通广大,我是不敢窥视的,今日就到里吧?”
地藏菩萨面前的蒲团之,端坐着一个淡金色的真灵,面目模糊,却能得出气质十分清雅出尘,只是周边沾染了一凡尘气息,淡灰污浊。
一脏东西,仿佛金里的杂质、朱砂的恶紫,瞧着叫十分不舒服。
地藏菩萨没有得到真灵的答,也没在意,双手合十,敛目低垂,念起了一段经文,那真灵沾染的脏污被经文涤荡,慢慢地消散开来。
其实东西很好去除,不过是一世残留的记忆和执念罢了,拿来一碗孟婆汤喝下,再投入六道轮,便可清理的干干净净,毫无牵挂地再去做。
只不过如来突然推迟了金蝉投胎转世的时间,真灵久久不能喝孟婆汤,无法忘却旧日尘缘,些执念越发暗沉黏着,地藏只能亲身阵,念经超度。
单只样也不行,地藏要叫他想起身为金蝉那一世的所有记忆,叫本体记忆超越并压制住投胎转世的记忆才行。
初期是极为艰难的。
因为真灵才刚刚来在地府,生前的一切记忆犹新,在荒郊野外因风寒饥饿而离世的记忆太痛苦,也太深刻了,没有谁能轻易释怀。
哪怕地藏帮他恢复了身为佛的记忆,也无济于事,那些记忆和执念犹如附骨之疽一般,漆黑阴暗地与金色的真灵缠绕在一起,根本无法一下清理干净。
什灵山,什佛,什大雷音寺,什取经大计......死去的亡灵统统不在乎,他只记得,高烧不退的身体好痛,空无一物的胃灼烧着,好像要把自己消干净了一样的痛,虚弱无力的身体连抬起手指都费劲儿,寒风吹拂着肌肤,犹如刀一般地疼痛,后来慢慢地,哪怕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孤独寂寞地死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荒郊野地,家老父老母可好?日夜盼望着他归家的亲们,怕是再也无法寻到他的尸骨了......
些执念翻来覆去,无可消除,地藏也很费了些力气,不仅要念经,每日空闲里絮絮叨叨地给金蝉讲些他在灵山的旧事来听,以期唤起他内心深处对于佛身份的认感,消弭掉辈凡那二三十年的记忆。
然后某一日,地藏发现,对他的讲述毫无反应的真灵,忽地有了情绪变?
地藏惊喜,想了一下自己才说了什,哦,他刚说了当年小灵猴诞生,金光扫射天地,震惊三界的事儿!
地藏小心翼翼地道,“金蝉,你可记得小灵猴?”
真灵轻微地抖了一下,叹息一声,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是不可以死两的......”
是当年,是佛的金蝉,与小灵猴站在灵山山顶,望向山脚下的凌云渡,两说的一句话。
,是不能死两次的......
可是,说出句话的他,却已经死了几了?
每个的一生,都只有一次,死去再投胎,便是另外一个。
可是他呢,死过一次一次,重新再来,是那个灵山佛金蝉。
是吗?
他真的是吗?不是独自在旅途死去的行者,而是灵山山顶那个意气风发的佛?
金蝉已经死去,却在痛苦的活着......
他是金蝉,也永远只能是金蝉,太痛了!
地藏一直留神瞧着金蝉,见他真灵震荡,似有与那些执念分离之势,连忙念气经文解,谁知金蝉却低声道,“你给我讲讲,那小灵猴的事儿吧?”
啊?小灵猴吗?
地藏一怔,他一个身处阴间,久不曾在三界走动的,哪里能知道个?
若不是当年那个崽出生太过轰动,地藏也想着试试提起件事,能不能叫金蝉忆起些什,他都不会提起个小灵猴!
家现在是太乙玄门的弟,与灵山毫无瓜葛,地藏到哪里了解去?
只是到了现在,金蝉真灵也只对小灵猴才有反应,地藏无法,只得靠着谛听给他转述,慢慢地给金蝉说些小灵猴的旧事。
后来,就慢慢地发展到,会趁着小灵猴离了兜率宫或是紫霄宫后,没有长辈护,小小地偷窥一眼。
地藏至今也不知道,为什金蝉不关心灵山的和事,反而对一只小小的灵猴那关注?
甚至因此抛却了执念?
只是会儿金蝉真灵不稳,他也不好多加试探,否则一个不好,戳金蝉伤心事,执念更甚,那就完了。
只盼着如来果决一,赶紧在凡间找个安生的地方,寻个妥善家,再把金蝉送去投胎吧!
地藏叹息一声,继续眉目不动地为金蝉念诵经文,他座下的谛听耳根转动,布棱了一下耳朵,沉默地趴在那里,一动没动。
悟空被穷奇抱着了紫霄宫,一路都没醒,只是在落到道祖怀里时,才些微睁开了下眼睛,呢喃了一声。
道祖轻轻拍哄着,“爷爷在呢,小乖乖,睡吧~”
小猴儿在道祖怀里翻了个身,继而呼呼大睡去了。
睡醒一觉醒来,爷爷和师父都坐在自己身边,崽崽高兴得不得了,爷爷怀里扑一下,再去师父怀里撒撒娇,简直是世界最幸福的小宝贝了,“花花生了个小黑球球出来!”
崽崽很是郑重地给爷爷和师父通报最新情况!
鸿钧道祖呵呵地道,“啊,真的嘛?那可是挺神奇!”
菩提老祖道,“难不成花花或者彩凤身,有黑凤的血脉?”
小猴儿好奇地道,“师父,黑凤是什呀?全身发黑的凤凰嘛?”
菩提头道,“是啊,你龙,有金龙青龙白龙黑龙,那凤凰也差不多嘛,只不过别的颜色的凤凰少见一些,大家到的都是彩凤,所以一般也没什提起。”
小猴儿惊讶得不得了,“若是黑黑是一只黑凤,那可就太厉害啦!?”
黑黑?菩提一挑眉,“谁给起的名字?”
小猴儿嘻嘻地道,“我到黑黑就喊了一声,然后姐姐们说个小名儿挺形象的,就都叫了!”
菩提差儿没出声儿。
嗯,不管怎说,崽你个起名儿的本事,跟你姐姐们倒是一脉相承的沾地气~
鸿钧道祖了菩提一眼,跟小猴儿道,“说起来,当年你师父预备收你为徒之前,也给你取了个小名儿呢,只不过一直没叫,大家也都不知道!”
悟空惊讶的不行,扑到师父怀里撒娇,“师父师父,我怎不知道你给我起了小名儿呀,是什是什,告诉我嘛~”
菩提脸一红,不大想说。
毕竟用自己弃之不用的旧名字,给小徒弟取小名儿件事,细说起来,是很幼稚的。
他搂着小猴儿,转了几下脑筋,“那不是后来知道你姐姐们给你取了小名儿,师父想着,左右你大名是师父取的,那小名儿,就让给你姐姐们好了,她们照顾你一,不能什念想都不留给她们呀,对吧?”
“所以最后也没真的起,就琢磨着你大名儿来的~”
原来是样哦~
小猴儿赖在师父怀里,粘哒哒地继续撒娇,“师父真温柔~”
菩提心花怒放的,给老师丢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摸出给小猴儿炼制的飞刀晃一晃,“个是师父给你做的,要不要试试?”
成卷儿的皮质刀套放在蒲席之,松开绑绳一推,五柄小猴儿手掌大小的飞刀一一排列眼前,寒光内敛,锋锐无比。
小猴儿想手摸摸,一下被菩提捉住了作乱的小爪,“个开刃了,可锋利呢,吹毛断发,只在瞬息,你那小手手,可别淘气。”
小猴儿道,“师父,什叫吹毛断发呀?”
“师父给你演示演示!”
菩提抽出一柄小飞刀,捏着那一丢丢大的手柄儿,小猴儿用着合适的飞刀,到了菩提的大手里,跟小玩具一样。
揪谁的头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