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赐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的。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他恍惚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了。
“呼”他长长的呼了口气,身子软了下来。他缓缓移动着脑袋,四处看了看。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屋子的墙壁是用深海石灰岩堆砌而成的。方方正正的岩石虽然切割的很是粗糙,但却胜在极为结实。
青灰色和黄褐色相间的岩石墙壁上,没有任何的内饰。仅有一把鱼叉高高地挂在屋门左侧。屋内飘动着淡淡的鱼腥味。
陈天赐抻着鼻子闻了闻,感觉他自己好像是躺在沙丁鱼罐头里一般,浑身上下也满是鱼腥味道。这不是一处富裕人家的屋子,他的脑中迅速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陈天赐缓缓躺好,望着条状巨石堆彻而成的天花板,愣愣发呆。他边感受着身下虽然坚硬,但还算温暖的床,边缓缓回忆着之前的遭遇。
那一日,他因为既无法面对陆梦琪,也无法正视那段仇恨,所以不得不采用那样的方法悄然离开。但不巧的是,他在无人岛上找到的深海飞舟上却是没有装载食物合成机。
这个微小的疏忽给他带来了莫大的麻烦。茫茫大海中,虽然有着数不尽的浮游生物和磷虾等食物,但陈天赐却是只能望而兴叹,一口也吃不着了。
为了解决食物问题,他不得不经常下海,做起了抓捕的工作。但在这茫茫深海当中,他陈天赐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一阶五级武者而已,面对着时不时会出现的高阶海兽,他除了避让之外,毫无办法。
深海求生,实力是一切。他陈天赐的实力不够,只能东躲**,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这种日子顿时让他感觉回到了棕榈岛上。但深海里,显然比棕榈岛更为凶险。
棕榈岛上,他还有个巨大的飞船残骸可以藏身,而这里,却是茫茫深海,一个不慎,他会立刻成为深海生物的食物。所以,他常常感到生存的巨大压力,并且不时地要饿上几回肚子。
那一天,他恰好遇到一头实力相当的帝王蟹。这种帝王蟹味道鲜美,但是性情却是极为凶猛。且因为经过了异变,它们的实力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陈天赐那一天遇到的恰好是一头一阶五级上下的独行帝王蟹。他当下立刻出击,打算活捉那家伙,好好的祭一祭五脏庙。
但谁知,这一阶五级帝王蟹是个有家有室有靠山的人。他刚把这家伙抓住,招来了一大群帝王蟹。翻天盖地的帝王蟹几乎将陈天赐包成了饺子。
他拼尽了全力,好不容易才险险地突围了出来。但也因此受了重伤。他拼死逃回了深海飞舟,启动了自动驾驶系统之后,彻底昏迷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了。
但现在看来,他陈天赐当真是命不该绝,竟然遇到了好心人。陈天赐微微抬了抬头,瞧了瞧受伤的腹部。那一处地方已经被包扎结实,止了血,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在陈天赐自顾自的想着心事,查看着身上伤势的时候,小屋的大门被人从外缓缓打开了。一个大汉,沉着步子,缓缓走了进来。这人正是救了陈天赐的渔民头领,姜天。
“呀,小兄弟,你醒了?”姜天见陈天赐侧头望来,惊喜的说了一声,紧走几步,走到了陈天赐的榻前。
“这位大哥,这里是?”陈天赐问道。他这一开口,才发现他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沙哑异常,极是虚弱。
“小兄弟,你好好躺着休息是,这是我家。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姜大哥好。”姜天仔细查看着陈天赐的伤,笑着随口说道。
陈天赐应了一声,谢道:“姜大哥,多谢你了。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姜天伸手从背后取出一个包裹,边打开边笑着对陈天赐说道:“没什么好谢的。还是你的身体条件够好。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剩下一口气了。要是你自己撑不住,我是遇到了也救不下你。好了,别动,我给你换换药。”
他说着,麻利的拆解起了陈天赐腹部上的绷带,开始给陈天赐换起了药。等换过药之后,姜天和陈天赐闲聊了几句,便急急地出门了。
直到后半夜,姜天才又打开屋门,歉意的端着一碗鲜美的鱼汤走了进来。那汤里有大半条鲈鱼,正冒着浓浓的香气。陈天赐正饿得发昏,闻见鱼汤的香味,顿时便醒了过来。
“对不住了兄弟,咱这条件不怎么好。委屈你了。”姜天扶起陈天赐,歉意地说道。
陈天赐洒然一笑,说道:“姜大哥,你这是说哪的话?兄弟我这条命都是你救下来的,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闻这鱼汤味道很独特,所以…”
姜天歉然一笑,朝外招呼了一声:“二丫,二丫,快进来,帮着喂喂。你爹两只手不够用了。”
一名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打开房门快速走了进来。小姑娘一进门,朝着陈天赐甜甜的笑了笑,快速走了过来。
她一头长发扎成了两个辫子,垂在身后,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煞是好看。她走到陈天赐身边,接过姜天手中的鱼汤,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喂起了陈天赐。
陈天赐急忙伸手想要阻止,却发现双手压根举不起来。他歉然的笑了笑,说道:“有劳了。”
小姑娘也不说话,只是甜甜的笑了笑,手上一丝不苟的小心喂着陈天赐。等陈天赐吃得差不多了,她依旧还是不说话,只是笑了笑,端着碗出了屋子。
“姜大哥,她?”陈天赐有些好奇的问道。他刚才仔细看过那女孩,发现那女孩好像想说话,但不知为什么是一直不说。他好奇之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姜天低低地叹了口气,搀扶着陈天赐躺好,这才转头盯着房门怔怔的出了阵神。陈天赐见他神色有异,一时也不好打扰,只好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你好好休息,有啥事情喊一声,我在你屋外头。”姜天说了一句,起身缓缓走出了小屋。陈天赐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忽而从这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股难言的痛苦之感。
陈天赐微微眯起了双眼,脑中快速思索了起来。这一晚,陈天赐没有入睡,直到了第二天清晨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时间在陈天赐养伤的这段时间里缓缓的流逝了。半个多月后,陈天赐终于彻底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