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个店面叶展秋她们只简单地看了一眼。晚上约了银监局那位负责人吃饭,她们作为主家,特意提前到约好的酒店准备了一下。
银监局那边的人来得也挺早,一共来了三个人,除了负责人和他的助理,他们把老齐也带过来了,估计是觉得老齐和这边认识,带着他,双方交流起来会比较方便。
负责人和助理进来得稍晚一步。老齐停好了自己的车,就匆忙进来查看包间情况。他由服务员领着走在走廊上,一抬头他就看到叶展秋站在一幅巨大的壁画下,单手搭着墙,正跟谁打着电话。
季青在包间里和酒店服务员交代红酒的问题。
老齐走进去,疑惑地问:“你怎么把叶展秋也带过来了?”
季青朝他摊了摊手,“怎么是我把她带过来,明明是她把我带过来了。”
银监局那边那位负责人也已经进来了。叶展秋刚好收起手机,脸上迅速挂起笑,迎上去和他在走廊里握了握手,“张书记,你好,我是叶展秋。”
“哦,你就是叶展秋啊,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总算见到了。这么年轻?应该也是季小姐和小齐的同学吧?”
季青和老齐听到外面的交谈声已经走出来了。
叶展秋笑笑说:“对,都是大学同学。张书记,咱们进去坐吧。”
张书记一边往包间走,一边抱怨老齐,“小齐你真是,之前也不说,这也是你同学。”
老齐一脸懵懂,一时半会儿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次吃饭实际上也就只是走个过场,人家负责人想见见叶展秋,叶展秋就出来给他见见。但不管她出不出面,这件事既然有了宋城阙在后面撑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偏差。
所以,当晚,他们就真的只是吃了顿,喝了点小酒,客套了一圈。
宋城阙说他第二天会到北京来和叶展秋会和,但得先去公司处理一些工作。叶展秋估算了一个时间到公司找他,计划着和他一起去给那位很尊重的人送请帖。
她上一次到这边公司来是冯良深事先安排好的,见到的也只是财务部的人。这次过来,经过大厅时被前台远远地拦了下来,“你好,小姐,请问你找谁?”
“宋……”叶展秋走过去,想了想,问:“宋先生过来了吗?”
“宋先生今天确实是在的,你找他?请问之前通过电话吗?”
叶展秋点了点头,“算是通过吧。”
“可是秘书室没有跟我们交代过,麻烦您稍微等一下,我给那边打个电话。”这几个前台的态度都很好,个个站得笔直,保持微笑,叶展秋虽然让人拦下了,却并不反感。她在前台站着,耐心地等她们和秘书室联系。
电话还没打出去,旁边的电梯门打开,北京这边秘书室主管乔珊从里面走出来。见叶展秋站在接待处,她忙走过来问:“您来了?怎么不直接上去?”
乔珊是台湾人,说话带着股台湾腔,嗲嗲的。
叶展秋指指前台拿在手里的电话,“让她们跟秘书室确认一下。”
乔珊一下就猜到,叶展秋应该是被拦住了。她瞪了接待台里面几个人一眼,对叶展秋笑着说:“不用确认了,宋先生在楼上的,您跟我来,我送你上去。”
“既然人在楼上,我自己上去,不用你送。”叶展秋知道她应该是接到什么任务才下楼,不想打扰她工作,被她领着进了电梯后,她又把她轻轻地推了出去,“你去忙你的吧。”
乔珊等着电梯门合上,又盯着楼层显示看了会儿,确认对方上了楼,才转身离开。她走到接待台前,站姿笔挺地对里面几个人说:“请牢牢地将这张脸印在脑海中,这是我们的老板娘。”
叶展秋到了宋城阙办公室门口才得知办公室里有客人,她在外头沙发上坐下,找了本书随便翻翻。
有人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手上的书翻了没几页,宋城阙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宋城阙的客人竟是温韵迪。
温韵迪乖巧地喊了她一声,“嫂子。”没有多留,告辞而去。
宋城阙还坐在办公室里头的书桌后面,见叶展秋站在门口,喊她进去,“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叶展秋走进去,随手关上门,“我以为你在见什么重要客人,温韵迪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接手了他爸爸的童装公司,一直呆在厦门吗?”
宋城阙笑笑,“你和温韵迪打过牌吧?以他的聪明,你认为他只配管一家童装公司?”
“他有别的想法?可是他爸妈好像更喜欢温楚楚,估计暂时不会把别的管理权交给他。”
宋城阙说:“所以他才找我。”
叶展秋好像有点明白了,“你会帮他?”
“何乐而不为?温家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留给温楚楚,不是应该谁有本事,就归谁吗?”
“……”叶展秋无话可说,她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温韵迪真的要和温楚楚抢东西,温楚楚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有宋城阙帮着温韵迪,不知将来温楚楚会落到什么下场。
所以,在一个家庭里,不管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在公司又呆了一会儿,他俩才出发去给那位宋城阙非常尊重的人送请帖。但他们不是直接开车过去的,车子在一个停车场停下,他们又换了一辆车乘坐。这次坐的是一辆加长红旗,窗户上挂着窗帘。
车里除了叶展秋和宋城阙,还有一个西装男人。这男人应该是接了任务来接宋城阙的,可除了最初遇到时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再也没开口,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叶展秋坐在车里,没好意思掀开窗帘,所以并不知道车子在往哪儿开。只有两次经过检查关卡,车子停下来时,叶展秋注意到外面检查的人,不是保安,而是揣着枪的武警。这么大的阵仗,着实吓了叶展秋一跳。
见她紧张,宋城阙在旁边小声安慰说:“没事,只是流程而已。”
到了地方,叶展秋下车,发现来的并不是多么诡异的地方,而是一个普通的小院。院子不算特别大,花草树木都非常精致。
院子的正中间有一套石桌石凳,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背对着大门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正喝着茶。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老人才回过头来。
叶展秋再一次被吓了一跳。怎么是他?
宋城阙之前说老人家没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是因为腿脚不方便,叶展秋还以为对方是生有残疾,实际上老人的腿虽不太灵活,但走路不成问题,真正令他没办法参加婚礼的应该是他的身份吧?
就他的身份走到哪儿还得带着保镖,确实不方便出席婚礼。
宋城阙已经带着叶展秋走到老人家身边去,他喊了对方一声,“秦爷爷。”
叶展秋也忙跟着他喊了一声。
秦爷爷并不是很有架子,对他们温和地说:“坐吧,来的正是时候,陪我喝会儿茶。”
宋城阙他们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
秦爷爷盯着叶展秋打量片刻,点点头,“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城阙眼光不错。”
宋城阙礼貌地说:“谢谢秦爷爷。”他用双手把一直拿在手中的大红请帖递过去,“我们这次补办婚礼是在国外进行,请的人也不会太多,如果秦爷爷方便就过来吧。”宋城阙之前应该已经和老人家通过电话,把补办婚礼的事情说过一遍了。
所以秦爷爷并不意外,他掀开请帖看了一眼,豪爽地说:“好,那天我一定到。我还要给你们做证婚人。”
宋城阙说了声谢谢,给他斟上茶,又给自己也叶展秋也倒了一杯茶。
旁边两个人接下来开始热络地聊天,叶展秋没有完全听懂,但听到中间提到了徐影。
秦爷爷叹口气说:“徐影这孩子……哎,有些事情是碰不得的,她偏偏要往里面钻。”他问宋城阙,“你最近没和她有什么往来吧?别想瞒我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会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路子,但现在不是时候,这天,可不是这么容易变的。”
宋城阙摇头说:“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往来,前些年确实有过,但现在都断掉了,最后一桩生意在前几月里也谈崩了,我把利润都给她,就当做一份心意一份礼物吧。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政治立场不同,确实没有办法。”他没有隐瞒任何事情,几乎全盘托出。
秦爷爷也认可他的做法,“一旦出了事,谁也保不住她。”
聊了一会儿,秦爷爷注意到旁边的叶展秋,“小秋听我们说这些无聊的事情,觉得没意思了吧?今天你们俩留下来吃午饭,我亲手给你们做一条鱼。”
虽然对方说话温和,可叶展秋看着这张以前只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脸,还是忍不住直紧张,腼腆地说:“谢,谢谢,秦爷爷。”
宋城阙抓了抓叶展秋的手,“秦爷爷,小秋其实很会做菜。”
“是吗?现在会做饭的年轻小女孩不多了。”秦爷爷笑着说,“待会儿跟我一起进厨房露一手,也让我尝尝手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