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忽然联系叶展秋,说给她寄了两张请帖。原来,他和几家公司弄了一个主题咖啡厅概念展览,想邀请叶展秋和袁又芯过去。他笑着说:“应该是你把我的电话号码给袁小姐的吧?”
叶展秋这才想起来,“哦,对,忘了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她想向你询问一些问题。”
齐言失落地说:“看来你是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啊,这都能忘。”叶展秋笑笑,“就是把你放在心上,遇到事儿才想到你,然后把你手机号给了人家。”
回到办公室,叶展秋果然看到了那份快件。她把其中一张请帖拿给了袁又芯,另一张随便地收进了包里。
晚上,宋城阙不知道怎么注意到了床头的邀请函,他拿起来随便翻了翻问叶展秋,“这是什么?”叶展秋正在梳妆台前摘耳钉,回头看了一眼,说:“一个朋友邀请我参加咖啡馆概念展,我还没定下去不去。”
“哦。”宋城阙把东西放回去说,“过几天我又要去趟北京,可能会在那边多呆几日。”
叶展秋把摘下来的耳钉和项链收进梳妆盒,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再过两天就是宋城阙的生日,宋城阙是个大忙人,根本不记自己生日,再加上他对形式之类的东西不拘泥。除了三十岁,其它的生日他从没过过。叶展秋原本还打算今年买个蛋糕,给他庆祝一下,看来这计划又要泡汤了。
见叶展秋没回话,宋城阙边低头查资料,边随口问,“怎么啦?你那天有事?”
啧,叶展秋扁扁嘴,他果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宋城阙对自己的生日没多少概念,但家里人还是记得的。生日那天,温映鸿一大早就匆匆赶了过来,交给叶展秋四个红包。
因为是星期天,叶展秋没上班,她把红包接过去,请温映鸿进屋坐坐。温映鸿摆摆手说:“我不进去了,我急着去开会。是因为正好路过这儿,我就让司机停了一下,这几个红包是城阙生日家里人给他包的,你看,爷爷的,奶奶的,我的和你爸的,你晚上转交给他吧。”
叶展秋把红包捏在手上。这几个红包面积都非常的大,但并不是很厚,以她以往的经验,每封红包里装的不是六百就是八百块钱。她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说:“他晚上应该不回来,去北京了,今天下去的飞机。”
温映鸿说:“这样吗?哦,那随便吧,我得走了。”她边朝门口的轿车走,边回头吩咐,“你晚上记得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他吃碗面。”
“哦。”叶展秋应着,目送走了人。转身回屋里时,她偷偷拆了其中一封红包,往里大概看了一下,果然是六百块钱。看来在爷爷奶奶眼里没有物价上涨这个概念啊。
因为就两个人,叶展秋晚上本打算和陆姨随便炒两个菜打发一下晚饭,可五点多钟,宋城阙竟然回来了。叶展秋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忙合上冰箱门,走到门口来帮他拿衣服,“不是说要去北京吗?”
“临时改签了,明天再过去。”宋城阙把衣服交给她,换上拖鞋,起身时,他指了指胸前精致的领带夹说:“原来这是生日礼物?”早上叶展秋忽然凑过来替他系领带,还在上面夹了个之前从没见过的领带夹,他当时都没反应过来,直等到八九点钟,他坐在办公室收到叶展秋的短信,说祝他生日快乐,他才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在店里挑了好一会儿才挑中这一款。”叶展秋抓着他领带的下摆,认真端详了片刻。她觉得她这次眼光不错,这小玩意和宋城阙的气质很搭。领带被她摆弄了两下,已经有些松了。叶展秋索性垫着脚尖帮宋城阙摘下来,边问:“挺好看的吧?”
“嗯。”宋城阙配合地微微弯了弯腰,脸几乎和她贴到了一块儿。
陆姨站在餐厅门口问:“先生回来了,那晚饭怎么办?”
叶展秋说:“多做几个菜,冰箱里的东西足够了,你先拿出来,还有之前买的那卷长寿面。我待会儿进来跟你一起做,不用多久。”又对宋城阙说:“离这边不远的地方有个蛋糕店,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送过来,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到。”
“好啊。”宋城阙盯着她看。
叶展秋觉得他目光有异,疑惑地问:“怎么啦?”
宋城阙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叶展秋估计自己都没发现,今晚他回来以后她有点异常地亢奋,话都变多了。宋城阙觉得,他把航班改签,部分工作往后推延,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一个多小时,桌上已经摆了七八个菜,正好蛋糕店的人也送来了蛋糕。叶展秋把陆姨拉着坐下一起吃饭。宋城阙自成年以后就不曾这样过过生日,他们吃了长寿面、鸡蛋,又关灯、点蜡烛,无比正经地许了愿,然后吹蜡烛,切蛋糕。
这样一来,等一切结束,从椅子上站起来,叶展秋和宋城阙发现他们俩都吃撑了。
陆姨收拾碗筷。叶展秋对宋城阙提议,“要不,我们出去散步消消食吧?”
今晚天气很好,月明星稀。两个人没有走远,只是在小区里转转。小区正中心有一条观赏河,河的四圈被地灯照得很亮,偶尔经过几个地段,水边的喷泉会星星点点地把水溅出来,两个人就默契地绕开些。有人家在院子里养了宠物狗,他们经过那儿时,那条狗从窝里出来,站在院子里盯着他们看。不过,它好像并不会看家,一点不叫,只是单纯的好奇,出来看看。
也许是受气氛影响,宋城阙忽然很想牵起叶展秋的手。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很寻常的事情,却需要他下个决心。
他正打算付诸行动,叶展秋的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袁又芯。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宋城阙皱了皱眉,把脸转向一边。
袁又芯也没啥大事,就是跟叶展秋说一声,“齐言下个星期的那个展会我可能去不了了,你要去吗?”叶展秋说:“我还不一定。”
“我本来是想,要去咱们俩一起,可以做个伴,毕竟不在上海,齐言应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那天确实有事儿,我明天再跟齐言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行。”
“那好,那你早点睡吧?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睡,我没打扰到你吧?”
叶展秋偷偷瞄了旁边的宋城阙一眼,“没有,当然没有。”
挂掉电话,两个人已经快走到家门口了。他们进屋,各自换了拖鞋,却都没急着上楼。屋里有点安静,‘滴答滴答’的声音特别明显,是楼梯上那个大型挂壁钟表发出来的。
宋城阙忽然拉起了叶展秋的手。叶展秋正要去倒水,被他拉住了,便疑惑地看过来。
宋城阙说:“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什么?”“我想以后的生日都这么过。”
叶展秋低头轻笑。陆姨这会儿却从侧房走出来,见两个人在餐厅门口站着,奇怪地问:“先生,太太,你们才回来吗?”
“……”宋城阙清了一下嗓子,说:“嗯。”
陆姨完全没注意到宋城阙的情绪,嘀咕着,“我以为你们早就回来,已经上楼了,我正打算出来关灯呢。”
叶展秋把手抽回来,好笑地看了对面男人一眼,进餐厅去倒水,“我们这就上楼,正好带点水上去喝,你可以关灯了。”
她用凉水杯装了一大瓶水带上楼,然后给自己和宋城阙各倒了一杯,她把水杯端给他,宋城阙用一只手接过去,另外一只手则环过来,搂住了叶展秋的腰。
两具身体紧紧相拥,彼此心脏的跳动都能感觉得到。宋城阙恨不得时间就静止在这儿了……可是,五秒不到,叶展秋手机又响了。
宋城阙一连被打扰了三次,差点吐血,他郁闷地把叶展秋放开,“谁啊?”别告诉他又是袁又芯,要再是袁又芯他得让冯良深扣她年终奖了,作为一位领导,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叶展秋拿起手机看了眼,回头对他说:“是妈。”
既然是温映鸿,宋城阙没法子,只能喝一口水顺顺气,不过他忘了这水并不是很冷,一个不小心差点被烫到,他也不继续喝了,放下杯子,进洗手间洗澡去。
温映鸿打电话来问:“你跟城阙说让他吃面了吗?”
“吃过了,”叶展秋说:“他今天没去北京,我们给他简单地庆祝了一下,吃了面和蛋糕。”
温映鸿说:“哦,那就好。”
因为晚饭安排得比较晚,又出去散了步,等他们前后洗完澡,已经十点多钟。以往这个时间,叶展秋已经睡下。
宋城阙还在床头看文件,边等着她。叶展秋洗完澡,把四个红包拿出来递到他旁边,“妈早上送过来的,我差点都忘了给你了,她还特意吩咐,要是你不在家,记得提醒你吃长寿面。”宋城阙接走红包,顺手帮她掀开了被子。
等叶展秋坐上床,他已经把红包里的两千四百块钱倒了出来,他笑着说:“他们都不知道,物价会上涨吗?每年都是这个数,十年没变过了。”
叶展秋说:“意思一下而已,是份祝福。不过,我记得我去年收的是八百,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
宋城阙侧头看着她,“你是应该多收点。”他把红包和钱叠在一块儿,都交给了叶展秋,“放你那儿吧,这份祝福你帮我收了。”
叶展秋伸手去拿,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又响了……又!
“靠。”宋城阙这么好的涵养,现在也忍不住爆粗口了。不过,这次响的不是叶展秋的手机,而是他自己的。他把手机接起来,没好气地说:“喂。”
电话那头的是徐鹏,他特别兴奋、特别欢快地说:“老宋,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记得,我的天呐,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记得你的生日,你有没有很感动?有没有?其实是我刚才翻旧黄历一不小心翻到的。要不是我,你可又错过今年生日了……呃?”徐鹏正说得欢,忽然发现对方没有声音,低头看看,原来通话已经断掉了,他以为信号不好,又忙打回去,“老宋……”
宋城阙用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他,“我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不用你提醒,别再烦我,滚。”
徐鹏看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委屈地啧了啧嘴。他不就是打电话送个祝福吗?招谁惹谁了,火气这么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