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差三天,但聂梓涵一周后才到家。
开了门进屋,他被眼前干净整洁的居室环境给弄得一惊,以为自己走错门了。但随后,范晓鸥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两只手湿漉漉的,纤细的腰肢上还系着围裙。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聂……聂大哥……你回来啦?!”
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眸里有着惊喜的亮光,扑上来就要接过他的行李,但聂梓涵阻止了她,自己提着行李随意搁在客厅的一角,然后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整齐的客厅,对范晓鸥说:“你自己一人干的么?辛苦了啊。”
客厅里该安装的电器都安装好了,家具也独具匠心地摆着,看上去赏心悦目,井井有条。
“嗯,送货的工人们安装的,我只是监工罢了,”范晓鸥点点头,还是害羞,但嘴角挂着对他回来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聂梓涵心中一动,想要说什么,但一时间却又无话可说。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今天不去上课么?”
“考试还不知道结果,所以没法上课呀。我今天上班,也才到家的,心也想今天你会不会回来,所以我做饭了。”范晓鸥低着头说话,脸上泛红,语速很快,呼吸也有些急促。
面对聂梓涵,不知怎么的,她总是有点紧张。
“是么,那等我过些天带你去看看考试结果怎样了,我认识那里的人,”聂梓涵说着,把身上的黑色西服脱下,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风尘仆仆的他神色有些倦怠。范晓鸥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西服,然后像个贤惠的小媳妇那样帮他把衣服挂好,转过头来细心发觉到聂梓涵脸色不太正常,就问:“你不舒服么?”
“喉咙有点疼,估计感冒了。”聂梓涵声音低哑地说道,身体确实不在状态。
他去的是西北干燥地区,这几日一直陪挑剔的客户喝酒,有点上火,再加上熬夜又要忙业务做方案,疲倦过度了。
范晓鸥听聂梓涵这么一说,连忙又替他拿过来拖鞋弯下/身想替他换上,弄得聂梓涵严重感觉到自己像个大男人主义严重的封建老太爷,连忙阻止了范晓鸥,自己换了拖鞋。
范晓鸥又要搀扶着他,想引着他,让他到餐桌边坐下,说:“晚饭很快就好了,你要不要先吃饭然后再休息?”她从古代的丫鬟又化身为殷勤的现代小女仆。
聂梓涵有点失笑,他摇摇头,说:“没事,你别忙活了,只是个小毛病,没那么严重。你饿了先吃,我先洗个澡,等会儿再吃。”范晓鸥这才点点头,径直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聂梓涵凝视着范晓鸥的背影,疲惫的俊颜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看来范晓鸥比他还适应在这套房里的生活,她比他更像个主人。不过经过那么远的长途跋涉之后,回到家看到有个人等着你,这种窝心的感觉还不错。
聂梓涵一向独立自主惯了,所以第一次感受到出差回来,家里这温暖柔和的灯光,干净整洁的屋子,香气四溢的饭菜,让他在新奇之余,也对这种住家的生活有了新的体验。
他脱了衬衫到浴室里冲澡,出来的时候,范晓鸥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了。聂梓涵光着膀子穿着一条休闲裤,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走到饭桌边,说:“你还会做饭么?”
“怎么不会?”范晓鸥俏皮地笑了一下,害羞地将视线从聂梓涵结实的身体上移开,然后才说:“以前姑姑忙的时候,都是我做饭给爷爷吃的。”
听范晓鸥这么说,聂梓涵蓦地想起范晓鸥在很早的时候曾写信告诉他,她的父母在车祸中去世,只和姑姑和爷爷相依为命,也记起她在信里向他倾诉她忧郁而悲伤的情绪。
那时的她,应该还很稚嫩,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但是现在,她看起来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对亲人早逝的痛苦已经愈合了么?
聂梓涵本来也是微笑着的,此刻逐渐收敛了笑容,视线投注在那个因为他回来而兴高采烈的小女人身上,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坐啊,尝尝我做的菜,”范晓鸥不知道聂梓涵心里所想,浑然不知真相的她让他坐下,然后替他盛饭盛菜,忙得不亦乐乎。他总算回来了,这一个星期,她过得很寂寞,这么大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住着,虽然说她从那个局促的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里搬到这近二百平方米的套房,简直是到了天堂,但太空旷了,她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
有聂梓涵在身边,范晓鸥觉得心里都踏实了。她不住鼓动聂梓涵吃菜,连自己都觉得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她停下来才看到聂梓涵一直拿黑黝黝的眼眸盯着她,嘴角似笑非笑。他生病了精神头有点不好,但另有种颓废的男人魅力,看得她心尖儿又要开始麻麻的发颤。
她的脸一红,连忙闭口不说话了,聂梓涵这才开口说道:“你也一起吃吧,这么多的菜。”
两人坐在面对面吃饭,气氛虽然有点尴尬,但依旧是亲密的。
范晓鸥对与聂梓涵自然是信任和亲近的,尤其他又对她那么亲密过,她理所应当地认为聂梓涵算是她的爱人。而对于聂梓涵来说,范晓鸥是他少年时期的旧友,自然和其他刚认识的人不同,年少的情怀最是难忘,因此他和范晓鸥即使不做情侣,和别人的关系也是不一样的。
两人默默吃完饭,聂梓涵觉得有些头疼,就到房里休息去了,卧室里的床也已经安上了,看来他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范晓鸥没有闲下来过。
小小的躯体里竟有那么大的能量,他真是小瞧了她。
范晓鸥收拾好碗筷,又在厨房里给聂梓涵烧了开水,准备让他吃点消炎的药,他的喉咙估计发炎得很厉害,晚饭他也没吃几口。她之前收拾客厅的时候,有发现聂梓涵备下的急救箱,里面就有各种常备药品。随后她端了一杯水、拿了药进屋,却发觉聂梓涵四肢摊开,随意仰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盖,眼睛是闭着的,一动不动。
范晓鸥走到聂梓涵的身旁,近距离看才发觉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这下把范晓鸥吓坏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坐在床边,低下头去查看聂梓涵的情况。她将手试着按在了聂梓涵的额头上,发觉他额头的温度高得烫人,他发高烧了!
“聂大哥……梓涵……”范晓鸥连忙摇着聂梓涵高大的身体,慌乱得不知所措。
聂梓涵被范晓鸥摇醒,他微微睁开眼,低低地说:“怎……么……了?”喉咙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你发烧了,怎么办?”范晓鸥一脸心疼地看着聂梓涵,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聂梓涵虽然发着高烧,但神智还是清醒的,看见范晓鸥眼泪汪汪的为他担忧的模样,他原本坚硬的心微微一软,他抬起手来,握住范晓鸥还放在他额头上的手,用力一拉,没提防着的范晓鸥整个人就扑到了他的怀抱中。
好像跌进了一个散发着高温的火炉中,范晓鸥还没从聂梓涵散发着热气的胸前挣扎着起来,却听见聂梓涵迷迷糊糊的低哑的声音:“你……还关心我么,晓鸥?”
“当……当然……”整个人趴在聂梓涵的身上,让范晓鸥联想起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他和她也曾这样亲密过,她一慌,结结巴巴地回答着聂梓涵:“我,我当然关心你。”
“那么……”聂梓涵全身犹如着火一般,高烧仿佛是老天给他的惩罚,昏沉中他下意识地请求宽恕地问她:“你……你……恨我么?”
“嘎?”范晓鸥觉得不对劲,从聂梓涵的胸前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