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鸥却不动声色地假装没注意到欧阳明远痴迷的视线以及毛琴吟嫉恨的眼神,而是步履轻盈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去,她的姿态是端庄的,可在转身的时候还是特意把婀娜的身姿给摇曳出娇柔的曲线来。她对自己并没有太多自信,但已尽力而为。
她其实还是高估了欧阳明远的定力,他甚至在还没下班的情况下就给她悄悄地打电话,范晓鸥根据欧阳明远压抑而小心的声音猜测出他应该是躲在哪个密闭的空间里偷打的。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警惕地观察有没有人注意自己,而后动作敏捷而快速地摸索到了走廊里。她顺着一排排的办公室搜查过去,都没有发现欧阳明远的踪迹。
范晓鸥想了想,壮着胆子走到了走廊尽头男洗手间所附近,她站在洗手间前的楼梯口侧耳细听了片刻,果断地推开了正对男厕的楼梯门,结果真在楼梯间的平台上看到了鬼鬼祟祟在打电话的欧阳明远。
范晓鸥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顺手把楼梯间的门给关上。欧阳明远冷不丁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起头神色惊慌不定,看到了是范晓鸥,他的眼眸里闪着欣喜的光芒,他连忙跨上两级台阶,一把握住了范晓鸥的手,压低了嗓子说:“晓鸥!”
范晓鸥难得地没有立刻挥开欧阳明远的手,她只是眯缝起眼睛看着欧阳明远,听着他结结巴巴地说明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和她见面的原因。
“你……你知道,我老婆家里是做生意的,”欧阳明远有些沮丧地用另外一只手拂开了覆在额头上的乱发,心烦意乱地说:“你可能不晓得像我们这种家庭的婚姻一般都是商业或者政治联姻,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纠结关系,牵一发则动全身,离婚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我……”
“你不用说了,”范晓鸥并没有如欧阳明远想象中的那样哭闹和纠缠,反而善解人意地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有难处,否则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不管……”她说话的声音颤抖着,眼眶也红了,看得欧阳明远一颗心都软了,他情不自禁地揽住了范晓鸥,在她耳边说:“晓鸥,你放心,我一定会争取和毛琴吟离婚的——”
“真的么?”范晓鸥在欧阳明远怀中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来,明眸里绽放出希望的光芒问他:“那,那你什么时候能离呢?”
“这……”欧阳明远卡壳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总之,我会很快的。”
“很快?”范晓鸥却长长叹了口气,说:“很快是什么时候?我……我怕不能等你等太久…...”
“为什么?”欧阳明远闻言心里一惊,连忙问着范晓鸥:“是有人在追你吗?”
范晓鸥迟疑沉默不语,半晌之后,她才勉强笑道:“有人追得紧是一回事,最主要还是我的家里人希望我早点找到归宿。我爷爷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还不能在今天春节之前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我就得回家相亲……”
“不,你别去相亲!”欧阳明远这下可急了,他抱着范晓鸥香软的身子怎么都舍不得放手,他思忖了片刻,下定决心对范晓鸥说:“你等我这个春节,春节过后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那好吧,我就相信你!”范晓鸥咬着唇迟疑着说道,欧阳明远这才舒了口气,然后释然地将范晓鸥抱得更紧,但范晓鸥却挣开了他的怀抱,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抬起头看着欧阳明远说:“这里太不隐蔽了,被人看到不好。我得回去干活了,免得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欧阳明远想想也是,于是便收回了手臂,他有些焦躁地盯着范晓鸥,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我,我很想你——”做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很难对范晓鸥不动心,他看着她娇艳如花的笑靥,心里有些痒痒的,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狠狠亲吻一顿才甘心。想来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忍心对她太粗暴。
范晓鸥正往回走,听欧阳明远这么说,她俏皮地转过头,眼波盈盈,里面都是不舍和依恋,她轻轻地对他说:“到时候我再通知你,总有办法再见面的。”
听范晓鸥这么一说,再看着她娇俏而忧愁的脸庞,欧阳明远顿然觉得世间所有的喧嚣远去,天地间唯有范晓鸥的纯真眼神,他犹如受到魅惑一般点点头,惆怅万分地看着范晓鸥遁去。
晚上远涵公司高层以及营销部全体人员陪着大客户召开了酒会,酒会很是奢华隆重,可欧阳明远明显不在状态。敏锐的毛琴吟觉察出了欧阳明远的异样,但在重要大客户和公司下属面前却依旧保持了绝佳的风度和气质,博得所有人的赞赏。只有在转身去拿侍应生手上的鸡尾酒时,毛琴吟才露出了脸上的焦灼神态。
毛琴吟拿起了酒,听到耳边响起了聂梓涵关切的声音:“小舅妈,你也盯了一天别累着了,还是少喝点酒,换杯果汁吧——”聂梓涵站在毛琴吟的身边,西装革履,英气慑人,俊逸出尘。
毛琴吟没有特别固执,她顺从地接过聂梓涵递过来的果汁,朝着他点点头,然后带着聂梓涵走到僻静的角落里。毛琴吟大口地将一杯果汁喝完,像在掩饰着内心的狂乱和不安。聂梓涵出声了:“小舅妈,你好像在紧张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毛琴吟望了聂梓涵半晌,才说:“我担心你小舅舅的花心毛病又犯了!”
聂梓涵闻声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酒杯,毛琴吟叹口气说:“我知道你是向着你小舅舅的,所以你就当没听见我发的牢骚,我只是没有耐心了而已。”
“其实——小舅妈,”聂梓涵开口道:“只有你才是最适合小舅舅的,但是小舅舅现在还不晓得,所以他才会胡闹。”
“他现在哪是胡闹,”毛琴吟无奈地笑,“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较真,即使我跟他摊牌,假如我们离婚有可能他的家族事业会元气大伤,他也并没有多在意。刚顺从了两天,现在你看,又开始故态重萌了!”
聂梓涵顺着毛琴吟的视线望去,竟见着欧阳明远站在酒会的边缘地带,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只是痴痴在望着什么,而在酒会场地的另一方,正站着和客户礼貌交谈,娓娓动人、美丽得体的范晓鸥。
范晓鸥时而和客户低声交谈,时而抬起眼和欧阳明远相视对望,虽然没有一句语言的交流,但只要稍微留点心,还是能感觉到这看似距离很远的两个人根本就是在互相暗送秋波,暧昧调着情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