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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杀戮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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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越是躁狂,越说明没发现雪艮的踪迹,只能揣测雪艮被打死水中,或上了岛。滂沱大雨的黑夜,想追上岛来,是不可能的,他们还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这群蛇鼠一窝的东西,也只能站在甲板上,耍耍狠劲,露露恶威。大概一个小时后,可能船上怕耗费太多电源,就关了探照灯,或许是死了心,觉得那样做徒劳。

要是换做白天,雪艮得在海水里保持这种姿势躺到天黑,稍稍晃动的厉害点,船上的巴雷特M8A1狙击手,就会打爆雪艮的头骨。也许,这又是上天的安排,将巨大的危险,用命运轮盘转送到此,发现对雪艮太苛刻后,又赐予暴雨和黑暗,做为对雪艮的关照。

看到船上没有了动静,雪艮才敢慢慢拱着水面,钻到海藻层下面,咸腥的气味儿扑进口鼻。雪艮抓了一些长的,挂在脖子上,生怕在岸滩爬行时,那些家伙玩阴招,突然扫一下探照灯,随后“啪”的一声,狙击手在灯扫过雪艮身体的瞬间,将雪艮射杀。雪艮是深知这些鬼蜮伎俩。从树林回山洞不可能了,还有五个时辰,天就亮起,雪艮必须快速回到山洞,做些准备。

重新把身上的武器和弹药箱捆绑一次,抓住那根使雪艮从谷顶爬下来的麻藤,再往上爬去。攀顶的危险性更大,雪艮无法估量出麻藤的承受力,只能先用身体坠在下面摇一会儿,如果没有断掉,就可以冒险攀登。夜雨冰凉刺骨的浇着雪艮,这个时候,真想有一杯热汤,灌进胃里,让身子暖暖,好有力气爬上去。

此刻是生死关头,船上的盗贼应该发现了瘦高儿的尸体,这会儿正揣测岛上有多少人,是些什么样的人,该布置怎样的战局和雪艮较量。他们的情况雪艮现在是了如指掌,真希望他们把岛上的对手想象成有百人,至少那些恶匪的嚣张气焰,一时不会太盛,有利于雪艮的战斗。

心里想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爬到半山腰,雪艮又强迫大脑去想明天的战斗。激烈的思绪,会使雪艮减缓恐惧,手和肩膀的疼痛也不那么强烈。料想果然没错,一盏大灯“唰”的亮起,光线扫过海岸,船上站着三四十人,一起举枪随着光照乱射,打的岸上沙子乱蹦。雪艮立刻挂在麻藤上不敢再动,缠绕在脖子上的海藻遮掩着身体,使雪艮看起来像一棵突起在岩壁上的歪树。

这群家伙狠辣狡诈,像疯狗似的乱射乱开,只要能将雪艮射死,毫不估计子弹成本。也难怪,船上的弹药舱还有五百万发,打这几枪又算得什么。他们是心虚才故意展示强大的火力,向岛上的人示威,警告对方不要再玩这种让彼此承受不了的心跳。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情报和武器雪艮是拿到手了。有了这些东西,作战的时候心就踏实的多,把握大很多。唯一羁绊雪艮心的,就是三个女人和孩子,雪艮该怎样既不影响战斗,又及时的保护好她,思考在雪艮继续攀爬后,一直盘旋在大脑。终于上到谷顶,手上的蟒皮手套已磨的稀烂,两只手掌有些红肿,烫热的厉害。想想这只黄金蟒也确实可怜,肉虽为人食,至少皮能做成精美的手套和皮包,带在某位贵妇人,俏太太的手上。

可到了这种环境,只能给雪艮这个孑然一身的男人,戴着干玩命儿的活磨破。躺在顶面上,知道船上的任何子弹再射不到自己,可能他们还以为雪艮是沿着海岸往树林里窜去,不知道雪艮居然爬上来躺在这。要是知道,肯定会一颗炮弹轰来,将雪艮碎尸万段。

躺了十多分钟,才缓过劲儿,趴在地上,将谷下的藤绳一点点收起,又把它甩到洞门口,雪艮始终没站起身来,并不是雪艮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而是怕闪电照亮天空的刹那,船上的人会看到雪艮站在谷顶的黑影。这样的话,天一亮他们就会直奔过来,围剿了雪艮们。

子弹挑选出来。萧媚赶紧烤肉,越多越好。天亮之后,雪艮们就要熄灭明火,冒不得半点烟灰。

“发生了什么事?”伊凉柔声的问雪艮。雪艮把船上的一切都解释给她听,女人心中残留的兴奋这才转变成紧张,随船离岛的希望破灭了。所有的武器都堆放在火堆旁,萧媚把大量的晒肉架起在火上。“你们现在就学习使用武器。”雪艮把崭新的便携式冲锋枪递给伊凉和萧媚,告诉她怎样瞄准和射击,如何设置保险,如何更换弹夹和填装子弹。然后对着洞外的山壁,实弹射击。

打完两百发子弹后,她俩对武器算有了初步了解和掌握。雪艮又把在一旁烧烤食物的芦雅叫过来,让她拿着密林枪和一把手枪,安慰着她,让她学习用枪的相关事项,但却没让她射击太多子弹。

三个女人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雪艮不断给她打气,鼓励她要有战斗的勇气。洞里打响第一枪时,婴儿就开始哭个不停,更使雪艮感到责任的重大和时间的紧迫。肉干来不及多烤,刚够每个人两天的口粮。

现在最后悔的事,是当初不该在院子里建筑木墙,天蒙蒙亮的时候,船上的敌人只要登上高处的山谷,望远镜会轻易看到这片凹洼盆地,一眼就发现这里有人类居住痕迹。还剩短短几个小时,想把它们回复原貌是不来不及了,雪艮只能带着大家躲避进充满毒蛇猛兽的森林,这个山洞现在成了招引敌人的活人墓,就像当初雪艮们木拉橇上的鲜肉,对豹猫的诱惑那样。

雪艮把两张熊皮带棕色毛发的一面,放在火上烧焦,用匕首将小的那张戳出些小孔,然后密密麻麻的栓上藤条。这张小的熊皮和巨熊的皮比较,当然小很多,但披在雪艮的身上,正好将雪艮全身遮挡住,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可以盖到头顶。有了这个自制的伪装,趴在林地上像一堆野草,伏在树上似一簇茂密的枝叶,既可以起到保护色的作用,又迷惑住敌人,使雪艮躲在暗处射击。

按照雪艮的吩咐,将剩余的蟒皮制成两个小挎包,好用来装子弹和食物。情急之下,她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针线缝纫,幸好三个女人都有一头乌亮的长发,萧媚从自己和芦她伊凉身下各取下一绺,取代细线,再用植物茎条上的尖刺,穿引着长发缝制。女人头发长,与见识长短无关,很多时候她是从柔性的角度考虑问题,而男人则是从硬性的角度考虑。

萧媚把其中一个挎包递给雪艮的时候,双眼含泪,娇媚动人,犹如向奔赴沙场的夫君赠送相思之物的新娘。这会可由不得人儿女情长,雪艮把剩余的晒肉干全部烧掉,防止落入敌人手中,边烧毁肉干,边劝告她多吃食物,将胃部填满。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雪艮还需要在洞内做战前热身,由于使用莱福狙击步枪的时间较长,现在必须尽快恢复对M5的熟练*作。佣兵特训的时候,对这种枪的高难度训练,雪艮也接受过,只是面对船上六个没交过手的狙击手,大意不得。

拿起崭新的狙击步枪,不停的*练起过去的训练动作,将持枪转身射击、奔跑急停射击、蹲伏射击、起跳射击、跑动中射击等相关动作熟悉了一边。而后调试狙击镜片。瞄准镜的前后,有两个黑色的盖子,打开之后将视线放在上面,十字准线上的任何生灵,都立刻掌握的扣动扳机的手指上。

这把狙击步枪的科技含量优于雪艮的老式莱福枪很多,不仅仅是射程上的差距,从镜像中精确锁定目标非常容易,比雪艮的任何武器都要快零点三秒。狙击子弹从枪膛射出,穿透人的身体,只需零点二五秒。

这种时间上的微小差距,对普通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狙手本身来讲,是可以从死亡名册上,更改自己名字的时间。黎明前的黑暗在岛上并不多见,天快亮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黑色在退去。

挎上装有子弹和食物的蟒皮包,走出山洞。在这漆黑潮湿的岛上,山洞是雪艮们唯一温暖的窝。而此刻,雪艮们却被那群躲在舒适干燥的船舱,吃喝玩乐享受女人的恶棍,*的躲进晦暗危险的森林。一想到这些,胸腔就腾起怒火,因为这已不是雪艮一人在承受死亡考验的游戏,三个无辜的女人和婴儿也跟着一起拖累进来,遭受苦难。

萧媚把头压的很低,尽量用身子裹挡怀中的孩子。芦雅和伊凉将萧媚夹在中间,三个女人披盖在巨熊皮下,头挨着头向前走。要感谢这张熊皮的主人,它把身上的皮长得很厚很结实,使三个女人在密集的雨水中,免受淋冲之苦。而雪艮身上的熊皮,就像长满长草的蓑衣,一起一伏的在背上晃荡。

“不要害怕,往树林深处走,雪艮们现在有很多武器和充足的子弹。”说完,雪艮拍拍身上挂着的好几把枪和两个蟒皮袋子,子弹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把她逗的稍稍开心一点。“雪艮们要走出森里吗?”芦雅紧紧靠着萧媚,在巨熊皮下仰着脸看雪艮。

“不是,雪艮们去森林里的高地,先占据那里。无论敌人从山谷上来,还是从大泥淖上来,都会暴露在雪艮的视野下,而雪艮们自身的地势相对隐蔽些。”雪艮现在不能再怕她担心,说些含糊的话安慰,必须将一切实况告知她,让大家了解。

“雪艮们的枪从高地也能打到他们吗?”芦雅又在向雪艮询问她心里不懂的事情。“你们的枪是用来自卫的,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不到暴露自身目标的一刻,万不能主动向敌人开枪,否则必招致危险。你们危险了,就会影响到雪艮作战时的注意力,明白了吗?这群恶匪里,很多都是训练有素的佣兵,和雪艮一样。“啊!那不是很厉害?”芦雅不由的惊讶。

她的这句话使雪艮压力很大,也许在几个女人心中,雪艮是一个强悍的男人,雪艮把这么告诉她,不是增加她的心理压力,让她知道,万一自己战死,不是雪艮想丢下她不管,是已经尽力了。伊凉听出雪艮话里的意思,眼泪“簌”地滚落下来,又急忙用手抹掉。

看她一个女孩这样,雪艮心都碎了。如果一个男人的死亡,取决于对疼痛的忍耐,雪艮将会坚持到杀光岛上所有敌人之后倒下。

林中的蛇比晴天时少很多,落到叶子上的雨滴四溅,雪艮用匕首砍削着挡路的树枝,它们越来越密集。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感觉脚下吃力,知道开始走上树林的斜坡了。

前面有一片矮灌木,雪艮们走过去。积满的雨水从高地上面滚下,冲出很多沟壑,在树木稀少的一块地方,正好有几棵大而浓密的乔木,乔木下面被冲出一个大坑,坑底很多石块,雨水哗哗的从下面流经。雪艮想藏在这里比较安全,即使敌人的子弹扫射的再密集乱飞,也不会打到坑底的她。而且雪艮的狙击范围可以覆盖到这里,只要敌人向这里搜索,雪艮就可以狙杀或者引开他们。

雪艮折了很多半粗的树枝,掰后踩碎,扔进坑底,待会儿她下去,双脚就不会踩在水里泡着,累了还可以坐上面休息。将她一个接一个的抱下去后,用巨熊的皮搭盖在上面,防止雨水淋浸,再折更多树枝,伪装坑口。

幸好是雨天,这些伪装的树枝不会轻易枯萎,只要女人们不动,即使敌人的狙击手窥索到这里,也很难发现异常。

“饿了就吃肉干,渴了就张开嘴巴接雨水,尽量别喝脚下的泥水。雪艮再过来的时候,会先喊你们的名字,否则任何人翻动头顶的树枝,就按雪艮交给你的方法射击。”说着,雪艮还往上面加着枝叶,使伪装极尽*真。

“还有,开枪的时候,不要闭眼,要勇敢的怒视敌人,更不要松手和丢枪,会射到你们自己。”雪艮又蹲下来,摸摸她的头,鼓励她坚强些。“不要听到动静就以为是我,敌人也许会搜索到这里,从旁边走过,你们千万不可主动暴露,能躲过尽量躲过,雪艮会在远处保护你们,从雪艮的狙击镜里看护着你们,就跟雪艮现在蹲在你们头顶一样。记住,雪艮就在你们身边,别怕。”

千叮万嘱之后,夜的黑色已经消退一半,雪艮把两只便携式冲锋枪分配给萧媚和伊凉,把原来的密林枪给了芦雅。想想还是不放心,又丢给芦雅一把手枪。

挎上一个装有子弹和食物的蟒皮包,披着栓满藤条的熊皮,肉背上挂着一把装满子弹的便携式冲锋枪,一把老式莱福狙击步枪,后兜还挂着两把手枪,左右小腿的两侧,分别绑着锋利的匕首。怀抱着这把崭新的远程狙杀步枪,雪艮开始朝地势更高,树木更密的深山急速奔跑。

前面出现横木和无毒树蛇时,都顾不及理会,直接从上面或者旁边跃过,争取着每一分每一秒,向看好的射击位置跑。雨并没有因为夜的消退而减小,还是稀里哗啦的下,浇洒在雪艮头顶,顺着脖子流进身体。雪艮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正在复苏,埋藏在记忆里的血腥味儿开始潮涌。天空和树顶的雨水拍打在脸和肩头上,使雪艮越窜越快,越跳越高,又变回了当年穿梭在丛林里的杀戮机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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