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首富地口才自然是没话说。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概括清楚了,他一口咬定,雪艮是萧媚带来的,仅仅因为一点点口角之争,便想掏枪杀害他和银格格,保镖成功阻止雪艮地恶行之后,这个亡命徒又改用拳脚把他、银格格以及两个黑人殴成重伤——然后还想挟持他们拒捕。
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省点麻烦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张小菲提都没提两个黑人保镖随身持有大量火器地事实,而且他故意撇开了萧媚的责任,将打伤己方地罪责一股脑全都推到了雪艮头上。
他的两个小蜜很会察言观色。在一旁七嘴八舌地为张小菲佐证助威。
“枪?”听到张小菲说雪艮曾经一言不合掏枪就打,所有的警察登时打了个激灵,齐刷刷地将枪口集中对准了雪艮——汪荣荣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和神色,都清楚地告诉警察一个事实,这个双眼遍布血丝耳朵尖尖的家伙就是雪艮!
“搜!”张所长上上下下打量了雪艮半晌,眼睛眯成了一各线。
出示自己地证件之后,一个警察主动上来搜身,但他在雪艮身上连根枪毛都没搜得出来。“一定藏在她身上!”张小菲又指住了萧媚。
“你有没有把握?”搜身的警官很不客气地瞪了广州首富一眼:“诬陷他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就是被他们毒打一顿之后用枪*进船舱地,怎么没有把握!”张小菲的肺都快气炸了,“要是还没有的话,那他们肯定已经把枪扔进江水里消灭证据了。”
“喂喂喂!下次说话有点谱好不好,别这么不着调!”好几个警察都怒了。你这不是拿我们开涮!
张所长没让人搜萧媚的身,他又把渔王刘嘉俊招过来问话。
遗憾的是,渔夫们似乎知道自己谁也惹不起,铁了心不参与这种江湖纷争,警察问什么他们都说不知道,躲不过去就王顾左右而言他。无论张小菲怎么使眼色,也不管警察怎么出言恫吓,他们咬定青山不放松,一再申明刚刚自己什么也没看清楚,什么也没在意。
一帮警察自己商量了一会儿,张所长摇摇头,哑然失笑。把pda亮给张小菲看。
“我这就有雪艮的协查通告,这个人昨天重伤三名油田工人和一名学生,还有偷盗一辆阿斯顿马丁跑车的嫌疑,我们广陵警方正找他呢!按照你对雪艮的描述……我也对比过了,你的描述确实很符合嫌犯档案照片的特征,可是……”
“我真地没有空话白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想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他——就是那个叫雪艮的嫌犯?”林所忍着笑,指着雪艮问张小菲:“如果不是他。那你说的雪艮又在哪里?我们脚下这艘船现在是在珠江中间打转,你不会告诉我雪艮跳水自杀了吧?”
雪艮脸上在傻笑,心里却极度郁闷。
他在广陵这两年时间只在办健康证时拍过一次照片,而且那次拍照的的底片和照片他都保存的很仔细很仔细,绝对绝对外流过。之所以这么谨慎,怕地就是有一天会再次犯事儿被警方通辑;没想到未雨绸缪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从pda上面的照片看,广陵警方已经从新安监狱搞来了他的详细档案。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摸摸脸感到庆幸,要不是萧媚今天帮他易了容,那还有的跑吗?
张小菲被这个问题折腾的脸上阵青阵红,目光在雪艮和萧媚身上溜来溜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别跟我胡扯什么变脸之类不负责任的臆测!”张所长冷笑:“我看过《碟中谍》和《夺面双雄》。”
“一定是藏在那艘船上!”广州首富突然眼前一亮,指住与9金枪渔船并驾齐驱的双桅航船吼道:“雪艮一定藏在那艘船上!这里地这个家伙是搅浑水的!”
萧媚的水上座驾现在已然人满为患,侧舷位置挤满了身着古装的漂亮姑娘们,都伸着脖子望这边看热闹呢。
张所长审视着张小菲,对一个年青干练的警察歪了歪嘴,示意他过去栓查一下。
“要检查我的船,是不是也该打个招呼啊?”萧媚沉默半天了,一开口口气就很不善。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张所长呵呵一笑,掏出自己地警官证,毕恭毕敬地双手奉给萧媚:“您一定是刑大张队长地姐姐吧?”
其实张小菲刚刚提到萧媚这个名字时,林育容就猜出了这个小妖精是谁。没办法,张凤翔的三位女公子在名字方面实在太有连贯性和逻辑性,而张靓姜又在广陵公安系统那么有名,脑子不傻地人都能猜出大概。
“是啊,刚从国外回来。”萧媚假客套了一番:“早就听靓姜说起过林所,刚刚看您在忙公事,没好意思认。”
自己人和自己人就是好说话,大家把关系一扯,顿时所有的枪口都撤开了,不过该过船检查还是过船检查,这一点水警们倒也没含糊徇私。
双桅帆船就那么大的地儿,水警这儿跺跺那儿敲敲,很快就查完了。
“张总你还有什么意见?”张所长拧着眉毛,心里也在反复寻思这事儿呢,单凭直觉他就觉得今天这事颇有古怪,可是搜肠刮肚半天还是理不出一个头绪。
广州首富苦笑着耸耸肩膀,他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无话可说。
张小菲现在也有点晕头转向,雪艮当然不可能插翅飞走,更不可能跳进珠江自杀,可是……要说眼前这个大胡子是雪艮,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你们这些白痴!他明明就是雪艮!”银格格已不再挣扎,但她的咆哮仍然字字泣血。
女人的直觉确实可怕,刘绳缘也一直悄悄注视着雪艮,她比任何人都敢肯定这就是对她有恩的那个美男子……他的手上有啮痕和淡淡的血迹,还有手颌部位的那个插翅虎纹身……至于雪艮的相貌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刘幂幂不明白也不打算去弄明白。
相比女人们的肯定,男人们大多半信半疑,要说像两者确实有点像,但是银格格刚刚在人家脸上挠出了一道血口子……货真价实的血口子。
“小姐,没有证据请你不要胡乱栽赃我的阿拉伯!”萧媚冷冷叱责银格格:“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穆斯塔法先生这么不顺眼。”
这个借口你就骗鬼去吧,你们之间没点猫腻才怪。张所长偷瞄了萧媚一眼,萧媚这句话很让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心生疑云……这年头,只要你是中国人,随身没带证件不要紧,报出名字、户口所在地或者?证份身?的号码,负责任的警察就能通过网络资讯找到确切资料。外国人就不同了,外国人入境时虽然也会有资料备案,但那不是普通警察可以随便查阅的……真要查其实也能查到,不过那又如何?没有入境记录就是偷渡者,撑死不过遣返。
萧媚刻意强调这个男子是阿拉伯,给林育容的第一感觉就是欲盖弥彰。
不过张所长并不打算再深究下去了,他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光听几句闲话就往下死查,不是明摆着得罪人么?反正政法委书记的嘱咐已经顺利完成,华侨商人也成功营救,该干嘛干嘛去吧。
警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银格格却不干,她以一种贵族式的傲慢----这让水警们十分头大----拒绝离开这艘渔船。
“你们要是不把雪艮和萧媚抓回局子,爷就待在这儿不挪窝了!”官佳静显得很亢奋,双臂被锁着还飞起一脚踹向雪艮,当然,她什么也没踹着:“孙子!今儿爷要跟你丫死磕!”
“你的游泳技术能媲美鱼吗?不能的话就闭上嘴,珠江可没盖盖子。”雪艮冷冰冰地瞪住了银格格,他的目光就像是撕开血肉的利爪,喷吐着咄咄的寒光----上一个敢这样当着面左一句右一句辱骂他的人,下场是一只左眼被牙刷柄穿了糖葫芦。
“这个建议不错,待会我会让你变成鱼的。”旗人姑奶奶当即反唇相讥:“我说到一定做到。”
“小朋友,大话说多了不怕吹掉牙齿吗?”萧媚很不客气地截断了银格格的春秋大梦:“你的仗恃无非是正有一帮得力打手往这儿赶----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银格格乜斜着眼,皮笑肉不笑地丢了个卫生球给萧媚,似乎不屑开口去承认什么。
“OK!我在这等着,看你的人快还是我的人快。”萧媚双手平摊,螓首微欠,优雅而曼妙地做了个拭目以待的动作。
“你们还把不把我们公安放在眼里?”张所长正在掏手机请示政法委书记圣裁呢,一听两边火药味浓浓的对话,脸色顿时黑了:“你们打算干什么?难不成想在我们水警面前火并一场?”
“哪个小婊子的裤裆没夹紧把你给露了出来?”旗人姑奶奶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在萧媚身上淤积的火气全嫁衣神功到了林所身上:“要么亮铐子抓人,要么夹起以巴趁早给我滚蛋,装什么大以巴蛆?哪凉快哪儿待着去!”
“你***!”张所长气得满脸青紫,费了老大的劲才控制住赏她一记火锅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警告银格格:“刚才我们有两位执法人员被你打伤地事还没追究相关责任。请你识相一点,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我的耐心有限!”说到最后这句,林所像是在吃蚕豆,从牙齿缝里嘎嘣嘎嘣*出话音。
“你的耐心关我屁事!”银格格口气大得就像是满洲人还在坐龙庭似的:“孙子!刚刚你也扇了爷一记耳光,爷都还没有追究你地责任呢。你还敢跟我显摆?好啊,告你。三天之后等着脱警服吧你!”
水警们全傻了,眼球瞪得能当灯泡。
渔夫们一个个全咧着嘴,如同濒死的鱼。
雪艮摩挲着脸上被银格格九阴白骨爪抠出地指痕,不动声色地与萧媚交换了一下眼神,缩起肩膀齐作鸬鹚狡笑。
广州首富张小菲在一旁闭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银格格这句大话一出口,今天这事就算划上句号了----任何***都必须讲规则,有的规则就算你有再深厚的背景也无权肆意亵渎和破坏。你当现实生活中的警察都是老电影里只会对上逢迎献媚对下作威作福的旧社会巡捕啊!
张所长差点没被气得心脏破裂,如果不是一个头脑清醒地警司上来拦着。暴怒的张所长没准会用枪托给这个华侨好好开开窍。事实上。他本打算尽量满足银格格的要求,凭着熟人的脸面请萧媚和大胡子去水上派出所做个笔录,好把这个华侨姑奶奶安安稳稳带回去亲手转交给政法委书记,谁曾想这个小妞这么不上道这么不给面子,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四个年青力壮地公安像抬棺材一样将银格格扭送上冲锋艇,旗人姑奶奶被手铐拧在背后铐着双手,反抗也没法反抗。只能破口大骂。赌咒发誓一样抛出威胁,水警们回应她地则是一声声的嘲讽和蔑笑。
张小菲非常识相。一看没搞头了,立即主动招呼水警们把两个黑人保镖也抬走,自己连个招呼都没敢和渔夫们打,屁滚尿流地带着小蜜钻到了警方的巡逻艇上。今天是他的滑铁卢之日,计划的挺美,官佳静也确实和萧媚结下了大大的梁子,但他也着着实实挨了顿胖揍,丢脸丢到了姥姥家,算起来也不知道是得大还是失大。
张所长点了枝烟抽了好几大口,总算让自己重新恢复了冷静,告诉部下带一个渔夫回派出所去做详细笔录,自己走到萧媚面前指了指雪艮,很严肃地对萧媚说道:“小萧,你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接下来我们有可能还会要找你和他……了解一些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