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
“各位,回家休息休息。车站因为修葺的关系,停业几天!”
王伟猛地“啪”一声打开门,人影都没看清,他便又“啪”一声关上门。
“雨已经停了——”
王伟又到另一个房间去宣布好消息。
沈书慵懒地睁开眼睛,发现甘附余竟睡在了王树的椅子上。而原先甘附余睡的地板,正躺着王树。
“树儿——”
王伟在外面兜了一大圈,又折了回来。
“俩小伙子就交给你了。汽车站停业五天,可以趁机带他们去看看欢迎会儿,去看看领导儿——”王伟又看向甘附余和沈书,“小伙子,在这儿待上个几天。汽车站一好,我们就带你们回ck。”
“欢迎会——”
甘附余和沈书还没说完,王伟又溜走了。
“我们村后天迎来了省里来的领导。”
“嗒。”
“下面播报一则通缉令——”
与王树在同一间房间工作的女工作人员,莫名其妙打开了收音机。
“甘附余,男——”
甘附余魆地跌坐在王树的工作椅上,便一动不敢动。
“十五岁,家住zj省zja县zjc镇,于五月九日犯罪未遂,现畏罪潜逃。甘犯,身高一米八七,体态偏瘦,瓜子脸——”
“嗒。”
王树关上了收音机。
“小芳,我们赶紧回乡里去儿,准备准备恭迎领导。”
王树嬉皮笑脸,眯着个小眼睛瞅着高芳。两颗门牙,像一个活泼外向的男孩子和一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子,一凸一凹,蹦出去,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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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我们就回王树的家里了。”
甘附余仍把手压在背后。
他向外走了两步,但是,他没进走廊。508的门依旧看不见。
“当天晚上,他忽然叫醒了我们——其实也不算叫醒,我们本来就睡不着。他说,他哥哥长期在医院,只有他照看。他有一个方法,可以帮我们。”
忽然,甘附余转过头,凝视着廖哥。
填满廖天王眼帘的,却是沈书的脸。
《唐诗纪事》记录了唐代的唇裂修复术,唐代诗人方干据传也做过该手术。缠足,也算是中国最具特色的“整形”。
而鼻整形的历史,可追溯回公元前500年的古印度,叫做,前额皮瓣全鼻再造术,也被称为,印度法。15、16世纪,意大利西西里某位古人在印度法的基础上,运用上臂带蒂皮瓣鼻再造,创造了意大利法。据说,这些手术的产生与古代的劓刑有关。这些手术,能恢复部分鼻子的功能。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美有了做巨鼻缩小术和驼峰鼻矫正术之类的美容手术。
20世纪中期的朝鲜战争,战地救护医疗队伍对伤员实行救助。救助的内容,就包括烧伤修复、五官损伤修复等类似现代整形的项目。1954年,一位名为拉尔夫米莱的美国外科医生在帮助伤员恢复的过程中,给某位韩国伤员做了双眼皮手术,也成功了。
隆胸手术也早在19世纪末就出现了,虽然效果不佳。
中国第一个现代整形外科出现在1927年的上海,由整形外科之父倪葆春建立。因此,早在中国成立之前,在上海等地就有了专门从事美容外科的医师,进行眼部、鼻部和乳房的整形。至于费用,当然不低。在当时,有“一个双眼皮一根金条”之说。近代著名的建筑学家、作家以及诗人林徽因,也广被流传曾做过双眼皮手术,而且,还是钱钟书作家在自己的书里说的。
改革开放之后,由于经济的发展以及生活水平的提高,美容逐渐成为潮流,整形也逐渐于90年代变得普及。
“你们,有听过人体雕刻么?”
客厅里没有开灯,王树极尽靠近甘附余的脸,眨着他的黑眼圈,瞪着甘附余。
王棵极尽扯长自己的身体,也才171cm。甘附余,高他一个头有余。但是,沈书,173cm。
“王树还帮我们买了船票,让我们偷渡,逃去菲律宾。”
甘附余稍撇了撇嘴,继续道:“两天之后,我们便按照王树的指示,跑上山,从村的后面离开了村子,坐船到了菲律宾。”
“安全抵达。”
甘附余笑得不见眼。
“我们在菲律宾——”甘附余的一双眉毛忽然撞在了一起,“辗转又到了越南——”魆地,他又咧开嘴大笑,“在越南,一直生活了9年。并且,我们一直和王树保持联系,但是频率越来越少。直到2002年,我们和王树彻底失去了联系。”
“你们有想过回去谢谢他吗?”
甘附余又撇了撇嘴,道:“我们曾经想过,毕竟9年啊。为什么——为什么既要整容,又要逃跑?一样就好了吧?不是吗?不过,我们也并没有想多久。毕竟,我们在越南生活得不错。”
“那怎么想到回hd做手术?”
甘附余点了点头,道:“小书说,我这样做人太辛苦了,连跑步都要顾三惦四。小书便问了一些医生。医生说,这病是可以治疗的,而且要及时。”
“小书说,治疗时机岁不限岁数,但是我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通常是1到5岁。至于结果,则因病情而异,成功率也可达90%。如果要手术的话,费用几万左右。”甘附余耸了耸肩,“我们便在2004年的时候回去了hd,看看病,也看看王树。”
“结果怎么样?”
“很成功。”甘附余扭过身子,正对着廖哥,开心得五官都弯成虾子,“我现在能跑了。”
“几十年前和现在的医术怎么能比?”
甘附余点了点头。
“最重要的,是绝不放弃。”
“是啊。”甘附余又踮着步子到了走廊边缘。
魆地,他的五官像弹簧,弹了回原形,他便整张脸,面无表情。
“我们没找着王树。”
“哐当当——”
忽地,走廊另一头,护士在柜台拨弄着什么。她头上戴着的帽子,白净净的,安静极了,乖顺极了。
“我们到了王树以前住的地方。那里住着的人,是王棵,王树的哥哥。”
甘附余又扭过头笑起来。
“幸好那天小书和王棵穿的衣服颜色不一样。要不,我都分不清了——噢……不,他们的牙齿也不一样。”
“幸亏那牙,要不然,我们真的差点分不清了。”
“这个世纪大重逢感人吗?”
甘附余耷拉着嘴角,摇了摇头,道:“他不认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