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可能,对于霍普范戴因而言,无论是哪一种,俱都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俱都是她要拼尽一切,无论前方有什么阻碍,也绝对不能错过的唯一一次尝试机会!
概因,量子域是庇护所!
是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是无限可能!
是处于绝望中人的唯一希望……
然而,临渴掘井,为时晚矣。
汉克皮姆的手稿中很多内容,拆分开来之后,霍普范戴因都认识,但是,当它们集合在一起时,大多数的专业知识对她来说犹如外星文字。
仿佛天书一般的手稿,对于她的阅读理解造成了极大的妨碍,不仅让她读的吃力,也频频打断她的思路,令她无法将专注保持下去。
即便她投入了所有的热情和精力,在不断的让人感到气馁的“失败”面前,她终究还是意识到了一点:
这件事,光凭一己之力无法做到!
即便可以做到,光是补习进度所需的时间,就是有生之年系列……
而且,霍普范戴因对于自己的能力也有所怀疑。
不是自我否定,而是清醒的认知。
术业有专攻。
她开始挑着阅读,恶补汉克皮姆留下来的思路,于具体、细节、专业部分一目十行、一览而过。
时间匆匆流逝着,霍普范戴因往返于医院和家,保持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规律。
“来啦。”
达伦克罗斯微笑着道。
他看见来人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不禁期待的道:“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抱歉,今天是营养餐。”
来人道:“医生昨晚跟我谈过了,他说,如果我不想让你出院以后变成一个200公斤的大胖子,最好从现在开始修改一下餐谱,所以,你懂得。”
“噢,拜托!”
达伦克罗斯道:“霍普,我宁愿变成一个大胖子,也不愿意你停止展示这一门特别技术。”
“有点夸张。”
霍普范戴因道:“对了,医生说最迟到周四,27号,你就可以出院了。”
“夸张?不不不。”
达伦克罗斯道:“说实话,我有点感激这次住院,要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你还有这一面。
而且,周四就出院的话,下一次再吃到你亲手制作的食物,又不知道是哪一年了。”
“怎么会。”
霍普范戴因道:“以前只是因为工作很忙,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所以,感觉没什么必要。
这次不一样,在公司重建以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用来放松和处理这些……来吧,吃过再聊。”
……
“呼……”
达伦克罗斯用餐巾擦了擦嘴唇,看着霍普范戴因在收拾自己制造的狼藉这一幕,自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以后,就一直如此。
从一开始不经意间的一瞥,到后来养成习惯,每次用餐完毕都静静的欣赏这一刻达伦克罗斯的心理状态、潜意识正在发生着变化。
很多时候,感动一个人,或者吸引一个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细节。
对于达伦克罗斯来说,认识霍普范戴因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学徒时期,论秒计,那是科学家也很难心算出来的数字。
然而,不管是出于熟悉,或是礼貌,又或是外观、性格、能力、关系、工作需要等复杂的原因而导致的追求行动,似乎都没有这一刻,更能够击中人的柔软内心,更能够分泌荷尔蒙激素,令心跳抑制不住的狂跳。
他的仔细的看着她。
以一个全新的角度仔细的看着她:
鼻翼两侧的俏皮雀斑;
天然上翘的长长睫毛下,一对迷人的棕色眸子;
一头光洁柔顺显得脸颊小小的、可爱的短发;
那薄薄的、充满着优雅的弧线的红唇……
“咳!”
达伦克罗斯忽然咳了一下,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是的,前所未有过的失态。
“嗯?”
霍普范戴因抬头看了他一眼,“需要喝水吗?”
“谢谢,给我来一杯。”
达伦克罗斯顺着她的话道。
“不用谢。”
霍普范戴因微笑道。
她将手里整理好的物什放到一边,随后去取了干净的直角玻璃杯,给他接了一杯纯净水。
“对了,公司重建工程进行到哪一步了?”
达伦克罗斯一边不自然的喝着水,一边没话找话道。
天可怜见,被佩珀波茨评价为情商低下的他,欲图打开心扉,突破偏见的束缚,想要收获一份奇妙的爱情的努力,第一句话竟然还是从工作的话题来展开!
只不过,这也似乎怪不得他。
概因,工作已经是一种本能,是达伦克罗斯最熟悉也是最自信的领域。
因此,由这个话题展开,对他来说更从容不迫一些,也更驾轻就熟。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你一个人要扛起所有的事情,累坏了吧?”
他眨巴着眼睛,还算顺利的把心里话拐弯抹角的说了出来。
是关心吗?
回馈?
霍普范戴因并不在乎。
只不过,当这句仿佛“明确信号”的话从达伦克罗斯口中说出来以后,她就笑了。
笑的很温暖。
笑的很动人。
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斜斜的打进来,在一连串斑斓的光晕中,点缀着这世界一切都仿佛消失,眼中唯有一个人影存在的画面。
这一瞬间,达伦克罗斯再次怦然心动。
他痴痴的看着她。
也许是大难不死,也许是春天到了,也许是处于一段特殊时期心灵异常脆弱和敏感总之,他忽然又有种“活着”真好的感觉。
“……”
霍普范戴因将病床上的床单掀开了一些,坐在离他触手可及的床沿,轻声细语的将最近这段时间,自达伦克罗斯昏迷后发生的事情简略概括后描述出来。
“……”
达伦克罗斯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口。
他没想到世事变幻如此莫测。
前脚还在胶着的战争,转眼间就“世界大同”;
前脚地球还是本来的模样,未来的历史课本中就只存在六大州四大洋;
前脚自己还在试图超越汉克皮姆,现在他人却已经驾鹤西去……
怅然若失间,达伦克罗斯醒悟到自己这一昏迷,结实错过了许多东西。
“该死!”
他突然骂了一句。
旋即,又带着紧张,有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霍普,抱歉,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这些事情!
另外,对于老师的离去,我深感遗憾,还有难过。”
“没关系,我没有误会。”
霍普范戴因浅声回应道:“他自从去了神盾局以后就很少和外界联系,也包括我。
事实上,我也只是比你早一些日子才知道这件事情。
那段时间,不瞒你,对我来说确实是一次不轻的打击,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失去了亲人,我想,换作是谁都没办法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不过,还好,我已经从困境中走出来了,现在,可以用一个相对平和的态度去面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达伦克罗斯敏感的发现了霍普范戴因的“坚强”。
她看似若无其事的表情和语气下,潜藏着的是悲伤还有隐隐泛红的眼圈。
此时,正犹豫着要怎么样开口才比较合适是模仿一段电影台词?还是10岁左右偷看过的爱情小说段落?
达伦克罗斯却忽然听到霍普范戴因又开口道:“达伦,不管怎么样,你是他唯一的学生,现在他走了,我不想看到他毕生的心血也跟着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达伦,关于有机组织的缩小,你不是一直摸不着头脑吗?
我告诉你:
这部分的关键就在于对大脑的保护。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你的前方就是一片坦途,再也没有阻拦。”
她顿了顿,一口气将这中间的秘密说了出来,然后,仿佛浑身轻松了一大截似的吐了口气。
达伦克罗斯则呆愣当场。
他一没有想到霍普范戴因会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二也没有想到实际困扰克罗斯粒子的竟然只是权重上占比如此轻的一小部分。
这份消息比之前的那些来的更加突然,也更加深入人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要在脑海中模拟进行……进入到工作状态中去。
然而,视线之中的可人儿,以及工作或是梦想、追求,孰轻?孰重?
达伦克罗斯头一回品尝到了纠结的滋味。
这时,霍普范戴因似有所感,“验证功夫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个病人。
而且,以现在的工作环境来说,也不适合。
你可以先把你的灵感记录下来,等出院以后再开始吧。”
“!”
西方或许没有“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种说法,但达伦克罗斯却知道有一个词汇,叫做“灵魂伴侣”!
面对霍普范戴因的善解人意,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的他,一时间,想要表达自己内心澎湃欲出的感情,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泛着波光的汗珠自光可鉴人的头皮沁出,转眼间,心火欲焚的达伦克罗斯就急出满头大汗。
突然,两人心底同时浮现出一段话来,“各位,我是王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