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伯里,山地军团新驻地
受到行刺事件以及随后爆发的威尔士叛乱的刺激,原本定于7月中旬才纳入军事议程的山地军团不得不提前开始组建,两个整编山地军团紧急获得补充达到满员,随即赶赴纽伯里,进驻新的军营以便就近监控威尔士的局势,与此同时,也是进行最后阶段的适应性训练确保随时能够对威尔士展开军事行动。
按照事前部署,即将开始的威尔士军事行动将由卸任行省副执政官正式就任行省军部最高长官的达利尔亲自挂帅,两个山地军团的指挥官则分别是从不列颠本土军中挑选出的对山地战有着相当经验和优秀指挥素养的干将德拉维尔?森莫和莫德维克?斯维拉。
此刻,大营内除了来来往往的一些巡逻队,并没有看到大军的影子,这是因为每天这个规定时间大军都会由尉官率领前往附近的山地进行长达数个小时的山地作战集训,而刚刚赶赴接手大军指挥权的达利尔正召集一干麾下军团长、千夫长等高级官员进行军事会议。
大帐内,十数名戎装披挂的将领正围聚在军帐中央那张上面摆放着威尔士地区军事沙盘的长桌旁,神情肃然地聆听着达利尔通报伦敦方面带来的最高指示。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所以,诸位明确一点,解决威尔士叛乱的军事行动已经确定,定于六天后开始,整个军事行动将分为四个步骤展开,第一步,将由雄鹰骑士团和第一山地军团负责。”正语气肃然说着的达利尔抬头看向右手边的一员将领,后者立刻用眼神示意明白,他便是第一山地军团指挥官德拉维尔?森莫,其本身就是威尔士人,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因而将作为此次进攻的先锋。
见德拉维尔会意,达利尔旋即目光重新回到沙盘上接着刚才的内容说道:“至于与雄鹰骑士团的配合方面,你不用担心,最迟今天下午,骑士团的联络官就会赶到,你们两部之间的联络就由他负责。你们的任务就是,首先,由雄鹰骑士团寻机进攻,选取叛军凸出部进行打击,目标就是将深入到这里德斯利、这里格洛斯特还有这伍斯特和大莫尔文、威胁安全郡领的叛军驱逐出行省控制的区域,骑士团在击溃他们之后,会将他们逼往阿伯加文尼,而阿伯加文尼就是你的攻击目标,德拉维尔,攻占这座城镇,将外围叛军和盘踞在加迪夫的叛军主力分割成南北两部。”
“没有问题。”德拉维尔当即点头道,不过接着他又询问:“不过指挥官,攻占阿伯加文尼之后,我部是否需要主动出击一下,以吸引加迪夫的叛军,我想可以利用阿伯加文尼作为诱饵,吸引卢埃尔率领主力前来,这样我们可以将叛军聚集在城下,再由第二军团按照刚才您所说的计划,由海路出发登陆加迪夫,从后夹击,围歼叛军。”
“想法可行,不过可惜,卢埃尔这家伙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达利尔沉思了片刻,继而开口指出德拉维尔想法的不足道:“卢埃尔此人非常谨慎,这从他派遣叛军一支向外侵掠前不断做出小规模试探就可以看出,他很清楚行省的实力,正面硬撼他绝非对手,威特尼的那伙匪军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对于骑士团在平坦地形上的战斗力卢埃尔虽然仍不得而知,不过,从他派出的叛军始终不曾越过辛德福德一线可以初步推断,他只是想进一步试探帝国的底线,而且伦敦的清洗他想必已经得知,失去了内应,大军压境,局面对他不利,所以如果再晚几天,也许不等骑士团主动出击,那些凸出部的叛军恐怕自己也要撤退了,想要借助阿伯加文尼布下陷阱,卢埃尔不会有太大可能性上钩,他宁愿失去那支孤军,也不会冒险让加迪夫有失。”
“依目前的态势,的确如此。”听完达利尔的话,德拉维尔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太一厢情愿了,现在的局势双方本身就不存在对等,如果不是有着复杂山地的掩护,帝国军团完全可以直接以堂堂正正之师沿道路进攻加迪夫,仅凭那些装备简陋的威尔士轻步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阻挡帝国的兵锋太长时间的。正因为如此,山地现在成了叛军唯一的希望,两军交战,必须对对手的心理作战目标预期有一个大概的估计,比如眼下,卢埃尔绝不可能愚蠢地认为能够以一己之力击败帝国军队,最有利的情况也就是利用山地拖住帝国军,然后形成拉锯战,拖延时间,直到行省方面出现变故撤军为止。
“加迪夫前靠山地,是最佳的前线指挥所,便于就近补充和进行应对,叛军看来绝不可能轻易离开这座关系重大的据点。”这时,长桌另一边一员同样高级军官装束的将领开口道:“不过,考虑到我们的军团除了其中仅有的三个在诺丁山秘密集训了四个月的连队,其余连队都是临时仓促调配,虽然我对部下有着绝对的信心,但为什么我们不尝试从这里,派遣一支精锐横向一切,既能截断叛军凸出部与加迪夫主力的联系又能阻断叛军向北逃生的归路,使其内心怯惧,这样做也能间接支援最后我军对加迪夫展开的总攻啊。”
众人闻言,一些军官不由点头,继而目光投向长桌前端凝神细看着沙盘的达利尔。
“莫德维克将军,就单纯的军事角度而言,我非常欣赏你提出的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计划,不过,很遗憾,暂时我们的军队不可以涉足莱姆斯特以北区域。”说完,达利尔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众人脸上会浮现出的疑惑表情,解释道:“目前,威尔士北部的潘德贡家族并没有参与叛乱,但情况很微妙,这个时候突然派兵进入北部地区,无疑会牵动潘德贡家族的敏感神经,不管潘德贡家族究竟作何打算,但尽量我们还是要避免因为我们的举动而让局势出现新的变化。”
达利尔一番解释说完,将领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隐情,然而没有人察觉到德拉维尔的眼中却是闪现出一丝诧异和奇怪,这倒难怪其余将领大多是随军从大陆而来,或是从南方军队中调入的,而德拉维尔却曾是边防军的一员,所以毫无疑问他认识亚瑟,而让他感到疑惑的恰恰就在于他知道,亚瑟就是来自威尔士的潘德贡家族,而他本人现在是北方边军的最高指挥官,毋庸置疑是行省的高层,既然如此,有了亚瑟的存在,行省方面为什么还会担心潘德贡家族的反应呢?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另外的隐情。
不提了解一些情况的德拉维尔在那里独自疑惑不解,达利尔又继续开始了作战计划的阐述,整个军帐内,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渐渐弥漫开来。
而就在达利尔在前线与将领们就即将展开的军事行动进行最后的商议时,伦敦,总督官署内,奥卡却迎来了一个他并不希望看到这个时候出现的客人,那就是由他亲自任命的北方边军最高指挥官亚瑟?潘德贡。
当见到毫发无损的奥卡在一众士兵的护卫下出现在面前时,亚瑟脸上的神情抑制不住的表露出了惊诧,那种神情变化中透露出的意味不要说逃过观察力敏锐的官员们的眼睛,就是那些卫士,也是立刻看出了亚瑟内心的一丝退缩,那些陪同官员心下却是不由暗叹:这个时候不经允许私自返回伦敦,果然也是牵涉阴谋之中了啊。可惜呀,同样是年轻人,这个亚瑟在军事上也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可惜在政治上和我们的总督相比,就是个十足的雏了,不仅缺乏必不可缺的政治眼光和洞察力,而且也太过年轻人的草率了,完全就是冲动行事。
不过,他们还是猜错了。
“嘿,亚瑟,你怎么突然回来,也不事先派人来通报一声,如果不是约克的哨所发现了你们,今天你可就得接受繁琐的检查才能进城了,要知道,军事戒严还没有结束。”奥卡带着微笑地走上前,给了依旧一副错愕表情的亚瑟一个拥抱,说话的语气就像是遇到了一个长久未见的老朋友,听不出丝毫的其他意味。
“厄”茫然的亚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这让一旁的官员们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人的表演,另一个,要么完全没有投入,要么干脆就是个门外汉,这让戏充满了虚假,可偏偏无论是主角还是他们这些观众,都不能表现出来。
“好了,什么也不用说,听着,我为你准备了接风宴,走吧,你在边境做的远超我想象的好,你是帝国的良将,现在想起来,我真庆幸当初的选择。来吧。”奥卡说着,在前引路,同时眼神撇过站在亚瑟身后、脸色不太好的兰斯洛特和高文还有其他的圆桌武士,语气带着回味地说道:“还有我们英勇的圆桌武士,我们曾经并肩作战,来吧,我们一起,最近伦敦发生了不少事,也许你们会感兴趣的。”
当奥卡说完,终于清醒过来的亚瑟用眼神隐晦地和部下们交流了一瞬,随即恭敬地敬了个军礼,旋即带领部下当先走去。
而原本在前的奥卡不易察觉地落在了后面,而与此同时,身为侍卫长的西莱斯廷早有默契地悄悄靠了过来。
“准备好卫队,如果发生任何意外,抓捕他们,如果他们敢反抗……”奥卡的眼神波澜不惊,然而看在西莱斯廷的眼里,命令却已是显而易见。“那就杀了他们。”
“是的,长官。”西莱斯廷微微屈身,继而退后隐入到了人群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