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杜楠拿出来的烧烤炉, 青年们吃了一顿烤鱼。
吃的是他们之前在海里捕抓的些,些鱼好吃,些鱼则味道不怎么样, 不过真东界的汉子们从小都是单一口味长大的, 对这鱼的口味基本不挑。
填饱自己肚子的同时,他们还自己的龙烤了好些, 混在龙群里,红娿若吃得津津味,它极喜欢的样子, 杜楠索性把自己的份全烤它吃了。
填饱了肚子, 之前晾在烤炉旁边的衣裳也都干的差不多了, 他们穿好衣裳,这才重新打量起周围这片地方来。
其实现在时间经不早了,大概是回家会被打屁股的时间了, 可是难得到了这样一个处处充满神秘的地方, 不探索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真东界的人从来不缺胆量,如今这海的每一寸海域都是他们祖祖辈辈探索出来的, 如今忽然多了这样一片他们从不知道的海, 青哥儿人兴奋的!
几人中最稳妥的杜楠都没说要回去,其他人便更加当做忘了这回事儿似的,骑着龙从柱顶飞下去, 近距离接触这些石柱,他们更是被这些石柱的大小震撼到了。
“着简直是山啊!这柱子到底是什么人立在这里的啊,这得多少人才能把这么粗的柱子立起来?”饶是向来以气自豪的虎哥儿,到这么粗的石柱,也是觉得这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了。
“这柱子上的痕迹好奇怪。”这次开口的是青哥儿, 他飞的离石柱更近一些,发现石柱上非光滑的,而是一道道凹陷痕迹,顺着这些痕迹飞过去查,可以到这些痕迹是完整的一道,呈螺旋状盘在石柱上。
石柱本来粗,而这些痕迹的宽度亦惊人,且在这轨迹中,还一些更深的凹痕,排列的分整齐,总觉得点眼熟。
在青哥儿人凑在一起冥思苦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痕迹时,飞得远远的杜楠飞回来,开口了——
“是龙鳞的痕迹。”
青哥儿人惊讶地转过头来,着杜楠骑在红龙身上,面容沉静道:“石柱上的螺旋痕是龙沿柱子向上爬留下的痕迹,而螺旋痕里头的凹陷则是龙鳞的压痕。”
“之所以会留下这种形态的痕迹……”杜楠往旁边的石柱去:“我估计应该是些龙原本是在石板之上,顺着石柱盘旋向上爬,最后再以龙身狠狠缠绕石柱,这才在石柱上留下了自己身体的痕迹。”
青哥儿他们惊呆了。
“怎么可能?!龙……这得多大的龙?!”虎哥儿当时便大叫出声,大掌一拍身下的白龙,他们当时便连龙带人飞到了一根石柱上,白龙也聪明,飞过去的同时顺着柱上的痕迹盘过去了,然而,盘、盘不上,相对于柱子,短了……
而自己也白龙一起嵌在石柱凹痕内、虎哥儿头顶脚下甚至可供自己站立的边痕,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
然而实际上,他经信了。
这世间怕是再没人比他们更了解龙,无论是这蜿蜒向上的爬行方式也好,还是上面的鳞片纹路,都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天龙,只不过,要比他们身边的龙伙伴粗上数倍甚至百倍……
不只虎哥儿人,他们的龙都被震住了似的,悬停在石柱旁,几个人龙原地呆愣了好一阵子。
每一根石柱对应一条龙,虽然石柱大小高低完全统一,然而上面盘过的龙却大小粗细不一,青哥儿自认为自己在同龄人中对龙的了解算是数一数二的,然而任凭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些龙为什么齐刷刷跑到这种地方,还都统一顺着石柱往上爬,没听说过龙这个爱好啊!
他本能的向杜楠,却见杜楠再又观摩了几座石柱之后,忽然飞至石柱林的边缘,数起这些石柱来,而青哥儿见状,也他一同数了起来,方便之后验核之用。
“九百九九。”/“九百九九!”
几乎是同时,两人报出了石柱的数字。
杜楠若所思——
而此时此刻,他们也走到中央的石壁前了。
远远去的时候他们只觉得是一块巨大的石壁,稍微离近点之后便觉得上面似是一些花纹,而到他们真正走到石壁前头了,才发现是文字,只不过不知是不是时日久了,上面好些石块脱落下来。
“是杜楠你的种,古真东国的文字!”虎哥儿道,紧接着,他又抓起一片掉在地上的石片,越越眼熟,他抓着石片走到杜楠面前:“你,像不像我你带回去的片?”
杜楠拿起石片一,别说,还真是——
虽然上面的文字不一样,可是材质、字体都之前青哥儿带回来的石片一模一样。
不过……
几眼便将石片上的文字扫完,杜楠发现这上面的内容他知道的部分祈愿词的内容不一样了。
难不成完整版在这里?
心中一动,杜楠道:“帮我个忙——”
根本不用杜楠将说完,青哥儿人经开始收集脱落在地上的石片了。虎哥儿不同,他是听杜楠说过九百九九头拉棺的龙的故事的,几乎在数出九百九九这个数字的时候,他杜楠一样意识到了什么。
他之前一直将杜楠说过的事当故事听,哪怕自己住在充满天龙的海旁边,他也没把个故事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
直到现在。
到些粗壮无比的石柱,又到上头可怕的天龙盘旋过的痕迹,他忽然充满了好奇。
第一次,他对古文字了兴趣。
不止他,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哪怕没听过杜楠讲的故事,然而现场这一幕实在引人遐思了,这里唯一的线索大概是中央石壁上的文字了,而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唯一能够破译这些文字的人是杜楠。
大伙儿立刻忙活起来。
一部分人留在陆地上,另一部分人则他们的龙一起去了海里,他们之前找到的片石片大概是从海里通过海眼过去他们边的,能过去一片,保不齐更多片。
找石片的工被青哥儿人包圆了,拼石片的活只能杜楠自己来,将所石片聚在一起,杜楠骑着红娿若,以巨大的石壁为底,他开始拼图了。
没任何线索,只形状文字为提示,这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拼图,好在杜楠的是耐心,研究真东国古文字多年,他对这些文字的了解也足够,而他如今还气←可别小这种拼图,青哥儿之前他的石片算是最小的,还更大更重的石片,而将这些石片拼到石壁上,除了考验眼常识,更是个气活儿,也是杜楠如今气不小,才能扛着这些石片辗转几个位置,直到找到合适的位置,再使用“五钉”的方式敲到石壁上。
由他将石壁上的“图”拼出了大半,接下来的部分,饶是虎哥儿人对真东国古文字不了解,然而他们也可以通过拼凑形状来帮忙了。
这样,一帮人这么忘我的拼了一天一夜,到所脱落的文字都回到了原本的石壁上,所人都颇成感的站在了石壁前,然后,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杜楠身上。
骑在红娿若身上,杜楠从石壁顶上的文字开始破译,破译的内容越来越多,他的表也是变了又变,破译工展到最后的时候,红娿若经站在地面上了。
读完最后一行文字,杜楠长长吐出一口气,从红娿若身上跳下来,他忽然跪在地上,朝石壁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这个礼青哥儿知道,因为还是他教杜楠的。
这可是他所知道的,他们这里最恭敬的礼节了!
虽然早早学会了,可是除了教杜楠的时候演练着行过几次之外,他可着实没实践过这么大的礼节!
据说这个礼节可是古真东国流传下来的,只国王或者特别德高望重者行的礼。
——
想到学礼节的时候,阿爸对他说的这番,青哥儿忽然问向杜楠:“大哥,你行这礼……因为这是国王?”
杜楠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半晌道:“是国王,同样,亦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士。”
从地上起身,杜楠将石壁上的内容慢慢翻译在场的众人听——
“石壁上记载的是一段祈愿词,还一段历史的记录。”
“祈愿词是国王写的,词藻优美,感真挚,他在为万民祈福,为天下祈福,除此之外,没其他记录,起来其他任何一段祈愿词没什么两样。”
“然而——”着石壁的中段,杜楠抿了抿唇:“简短的祈愿词之后,便是史官对这段历史的记录。”
“记录了天子的祈愿的同时,他亦将祈愿的背景,祈愿的原由,祈愿的……代价说的明明白白。”
“业火肆虐,直将富饶繁荣的真东国大陆烧的民不聊生,土壤凋敝,人口零落。”
“集宫廷民间最厉害的武道家之,亦无法将这业火消灭的况下。”
“国王对上天写了诚挚的祈愿词,然后——”
“身为囹圄,帝愿以己身为囚牢,镇压业火。”
“为了王国百姓的安危,国王决定以自己的肉身为牢,以身殉国。”
“倾尽国库,他建造了巨大的棺材,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为了囚禁这肆无忌惮燃烧万物的业火,躺在棺木之中,生怕自己万一失败,反为业火操纵,他又请世间最厉害的剑客们以剑为钉,将他业火一起死死镇压在中央的棺木内。”
“再由九百九九头天龙拉棺,将他业火一齐拉离真东国。”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当年九百九九头天龙拉棺,带国王离开古真东国的地方。”
“帝身陨处,他的身体因为囚禁业火的原因被拉离故土,然而大臣们却在这里为他立了石壁,所以这里亦是古真东国国王的衣冠冢……”
杜楠的没说完,旁边遂响起几声闷响,却是青哥儿人,故事听到这里时,他们经忍不住下跪了。
对着这面权做古代真东国国王墓碑的石壁,青年们齐齐下跪,杜楠一样,他们对着他行了此生第一次最郑重的大礼。
为国王,同样,亦是为了这位以身殉国的大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