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松举荐的法正和孟达,不但投向了金珏军,而且,还拐走了刘璋手下三千东州兵。
张任和黄权得知了此事之后,立即派人上报给了刘璋。
本就多疑的刘璋盛怒之下,不但免除了张松身上的差事,而且,一气之下还将他关进了大牢之中。
连带着,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刘璋还不自觉地就疏远了张肃。
接替张松位置的就是后来死谏刘璋的王累。
可是,当坏消息传来的时候,刘璋愕然发现,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当然,现在刘璋手下的士人也不是那么不堪,可是,广汉郡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在没有探查清楚详情之前,谁也不敢妄言,谁也没有黄权、张松和法正那么高的智商。
故此,新都县被攻占的消息传来之后,刘璋身边的人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可谁也没有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方法。
“新都县已经确定被一股不知道来历的军队攻占,同时,广汉郡那里,目前为止,除了什邡县之外,派去探查雒县和锦竹关的探马至今都没有回来,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了。”簿曹从事王累介绍完,沉声问道:“君矫、子乔,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想法,或者好的计策吗?”
原本,刘璋并不想请他们兄弟参与商议,而是详情善于相术和占卜的张裕来此,可是,当刘璋派人到张裕府中的时候,张裕却不知去向了。
请张肃兄弟来,只是无奈之下的一个选择而已。
若论才智,张肃也只是凡人而已,比不得自己的弟弟张松和堂弟张裕,他摇了摇头,回答道:“启禀主公,王从事说得情况还是太过于简略,我暂时还想不出太好的主意。不过,据我对赵韪的了解,就算是他起兵叛乱,也应该是从江州出发、经过垫江县,沿着中水从成都东南部向成都进攻。
最先受到袭击的应该是牛县,而不应该是新都县。他这么做完全是舍近求远,舍易取难。有些不合乎逻辑。”
张肃虽然想不出计谋,但是,他却说出了目前刘璋手下最为主流的意见。
若是赵韪起兵的话,也的确是应该沿着中水这条线路进攻成都,而不是费时费力先去进攻锦竹关、雒县,接着攻占新都县。
单是一个锦竹关就有可能耽误了进攻。
刘璋闻言,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接着,他便看向了张松。
张松一向多智,刘璋希望他能够给自己出一个好的计谋,以化解成都目前的危局。
可是,张松却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根本就不想回答刘璋的问题。
还是张肃看不过眼,他等了一会儿之后,立刻拉了一把自己的弟弟,沉声说道:“弟弟,主公问你话呢?你不管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出来!”
张松这才抬起头,冲着刘璋一拱手,并没有先回答问题,而是先问了刘璋两个问题,道:“使君,您先说说,新都县被攻占之后,您是怎么应对的,又是怎么猜测的呢?”
敏锐的人从张松对刘璋称呼上的改变觉察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之前,在张松还在担任簿曹从事的时候,称呼刘璋为主公,现在,他居然只称呼刘璋为使君,难道说明,他已经不再奉刘璋为自己的主公了吗?
听到这个词之后,张肃的心中就是一紧。
刘璋本人被其他事情扰的头痛,并未发觉这个小细节,他听完之后,回答道:“得知新都县陷落的消息之后,孤已经派了泠苞和费观一起领兵两万东州兵,准备及时将之夺回,可惜,敌军守城士兵手中的弓弩实在是太强,前线传来战报,已经这几日,天天都在进攻,可我军一直都未能攻上城头。
孤还是觉得,此事还是赵韪做下的,那厮自然会从中水过来,不过,他可以趁着吴懿进攻阆中县的时候,联络广汉郡中对孤不满的人发动叛乱。”
新都县不是什么坚城,城墙也不高,可是,以往悍勇的东州兵强攻了好几天,居然连新都城的城头都没有摸到过一次,这让刘璋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庇护东州兵,是不是已经被养废了。
再者,刘璋的猜测也并没有错。
吴懿带兵离开广汉郡,与张任等人合力进攻阆中县,以期截断金珏军的归路。而广汉郡中也的确有不少当地的势力暗中与赵韪联络,之前有吴懿弹压,现在吴懿带着兵走了,这些人真说不定会响应赵韪,一同起兵企图推翻刘璋。
“嗯!果然不错啊!”张松闻言,脸上立刻流露出一副神色了然的神色,他回答道:“刘使君,攻占新都县,以及广汉郡其他各县的军队,必定不是赵韪本人的部队,或者广汉郡内的叛军。我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来历。不过,刘使君,我如果猜出了这支军队的来历,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张松最后的这个问题真得就有些难为刘璋了。
若是曹操或者袁绍来了,刘璋必定会马上开城束手就擒,可若是天下其他诸侯,哪怕是名声很大的刘表来了,刘璋也敢跟他掰一掰手腕。
张肃听出了问题,不高兴地说道:“二弟,你问得到底是什么混战问题啊?只有你把对方的来历说出来,主公才能做出判断!”
“呵呵呵,是我疏忽了!”张松闻言,看了一眼脸上一个大写的字的刘璋,笑了笑,回答道:“刘使君,攻占广汉郡南部的必然是金珏。不是金珏军,而是那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孩子亲自领兵来了。刘使君,实话实说,这个时候,您就算把城中所有兵力全都交给我,我也没有能力和胆量在与之为敌了。
方才,我之所以问您如何选择,就是这个原因。”
说完,张松再次把头低下,不再发一言。
不过,张松的回答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刘璋的手下全都愤愤不已。
怎么可能呢?
这完全不可能,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是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