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衡兄,你献上此计,可是得到了我们不知道的消息吗?”法正最后问道。
众人听完后,都有些惊讶,他们都听出来了,法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似乎是向着黄权的。
黄权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点点头回答道:“有,主公。
第一,有传闻说,就在去年,前益州叛将沈弥和娄发突然又背叛了刘表,带兵不知去向了。
第二,阳平关。
在座诸位亲眼见证过阳平关的人不少,那么,你们认为,金珏摆在阳平关外的那七万缺少粮草的黄巾军,真得能够攻破阳平关吗?
根据金珏之前在凉州指挥两战中的表现,他会是那种在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堂堂正正与对手交锋的人吗?
虽然张鲁极力封锁了去年,他派兵进攻金珏的过程和结果,但是,有确切的消息说,杨任和杨柏率领的两万人,从头到尾,在没有直面和金珏军交锋的情况下,落得全军被俘的下场。不仅如此,靠着轻松俘获对方大军,金珏还用计从张鲁那里骗取了三波粮草。
故此,我猜想,他一定会从所有人全都意想不到的地方进攻汉中郡。主公,真要是那样,张鲁军只关注阳平关那边的话,必然不敌金珏。到最后,金珏一旦占据了汉中,必然会把矛头直指益州了。”
“哈哈哈,公衡,你这番猜测也许有些道理。可是,你也是益州人,难道不知道,从北边进入汉中郡的通道,只有四条,除了阳平关之外,就剩下斜道等三条艰险程度不下于阳平关的栈道。公衡你能想到的,就算是张鲁等人想不到,那阎圃也会想到。
而这三条栈道年久失修,金珏如果从其中任何一个栈道去奇袭汉中郡的话,不但耽误时间,而且,一旦被张鲁军发现的话,一把火就能将所有人烧得干干净净。公衡,你说一说,自己是否能够从其他地方找到另外一条大家至今都不知道的通道呢?”张松听完,大笑着诘难道。
黄权被问得哑口无言,金珏之所以能够想到先占据汉中郡东部,在突袭南郑县。
这就是灯下黑的原理。
黄权和张松虽然都算是熟知汉中郡的情况,可是,他们并不真的就了解张鲁和汉中东部四县之间的关系,四县土地稀少,人口不足,道路难行,张鲁根本没有彻底掌控那里的想法,只需要申耽等人降服于他,每年上贡少量的赋税皆可。
历史上,魏国伐蜀汉,司马懿就曾经想要从汉中郡东部攻入汉中郡西部,只是,那一次,大雨整整下了一个月。魏国此次南征自然就无疾而终了。
上庸地区对于蜀国而言,也属于鸡肋。从这里,想要进攻南阳、襄阳,关中都很困难。而这里条件也差,汉中郡想要救援也非常困难。
故此,诸葛亮在世的时候,丝毫没有想将这里夺回去的打算。
“君矫,你立即传令,让张任相机出兵吧!”见黄权被张松驳倒,刘璋一摆手,吩咐道。末了,他又很怂地叮咛了一句道:“你一定要叮嘱他,万万不可攻入汉中郡内!”
“诺!”张肃闻言,答应了一声,立即开始书写手令,写完交给刘璋,盖上他的印章,然后将之交给传令兵,迅速将手令传递到巴郡前线去。
张松自然很高兴,他提出的计策终于获得了刘璋的首肯和认可,当然,他内心当中还是有些许遗憾的,若是他的这位主公胆子再大一些,这一战,刘璋军未必就不能做到趁火打劫,将整个汉中郡夺回来。以弥补益州防御上的漏洞。
命令发布,会议也很快就散了。
黄权皱着眉头看了看刘璋和张松,摇了摇头,无奈地低声叹了口气,跟着张肃离开了。
而张松原本准备邀请法正和孟达一起喝酒庆贺,因为,刘璋已经答应准备任用他们二人,如今只是回去考虑考虑,明天就给他们答复。只是张松没想到,等到了外面,法正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张松的这个邀请。
这让张松有些生气。
等张松走了之后,两人返回到法正的居所,孟达小声抱怨道:“贤弟,你之前不是和张松的关系很好的吗?怎么这一次,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好意呢?”
“呵呵呵,子敬兄,我来问你,如果刚才那个黄权所说的都成为现实的话,之后你我会如何,整个益州的形势又会如何变化呢?”法正冷笑着问道。
“黄权的话怎么可能成真呢?我……,”孟达自然是不相信,他不屑地说道,刚说到一半,他发现法正面露不悦之色,便立即改变了口吻问道:“贤弟,难道你想到了另外一条进入汉中的道路不成吗?”
“这到没有,子敬,你若是继续想留在这里的话,我想子乔兄举荐你就是了。”法正摇摇头,却没有多做解释,他问道。
“哦,贤弟,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想走啦?”孟达没有法正聪明,但也不傻,法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听出来,法正居然生出了离开成都的意思。
“不错!根据黄权提供的那些消息,据我估计,金珏军和张鲁之间争夺汉中郡之战,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见分晓了。子敬兄,你想,若是金珏真得顺利拿下了汉中郡,刘璋连张鲁这个米贼都打不过,他能够打得过轻松拿下张鲁的金珏吗?
而在这个时候,金珏手下必定缺少你我这样士人,何况,我们和他也算是半个老乡,你我若是直接去投奔金珏的话,难道不会得到他的重用吗?”法正淡然地点点头,如实地说出了他自己心中的打算。
听完这番话,孟达先是一惊,接着大惑不解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又被法正直接打断了,道:“子敬兄,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以你我之材,又为何去投奔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孩子呢?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我今年才多大,你我在刘璋的眼中,其实与金珏又有何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