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高干和高览既然同在袁绍军中效力,又都是同姓,私下里自然会有联系。
尤其是高览那边,高干是袁绍的外甥,是内人,而高览在袁绍军中的地位就有些尴尬,始终及不上淳于琼,颜良和文丑这三个上将军,却又比底下的将领又高了一级,不上不下,因此,在私底下,他肯定会经常派人送礼给高干,想要通过高干进一步增加在袁绍心中的地位。
即便是在高干丢失了并州,被袁绍仍在上谷郡之后便一直不闻不问,高览也并没有因此改变对高干的态度,因为他很清楚,袁绍虽然性格非常多疑,但是,他却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念旧,尤其是他自己的亲人,都极近可能被安排到了高位上。
之前的高干如是,袁谭如是,后来成为了幽州刺史的袁熙也如是。
不要怪高览钻营,因为这在袁绍军中,不,应该说是在袁绍控制的地盘之内,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不论是近臣,还是外放到地方的地方官,他们想要升官进阶,只有靠钻营,经营好相互之间关系,才是他们在袁绍麾下最开升官的‘正途’。
至于沮授,田丰,审配,以及颍川派的那些士人,或者借助着其自身的能力,或者借助着派系的助力,从一开始便处在了金字塔上层,自然不需要像底层士人或者将领那样靠钻营关系而上位。
淳于琼那里就不说了,颜良和文丑那也是靠着他们一开始就显露出来远超一般将领的非常高超的个人武艺,下面的将领在这方面如果无法超越他们的话,也就很难在袁绍军中上位。
而这恰恰就是袁绍军中各将领地位和结构的最大一个弊端。
袁绍用将,居然只看个人武艺,而非真正重要的军事才能,尤其是在袁绍杀了他手下最有能力带兵打仗的将领——麹义之后,这种情况就变得更严重了。
而这也是后来原先历史上,在官渡之战中,袁绍大败于曹操的根本原因所在。
实际上,从金珏的角度纵贯那段历史的话,就会发现,官渡之战虽然袁绍军大败,其河北霸主的地位被严重动摇,但是,虎倒雄风在,在那之后,曹操用了超过五年的时间,才将最后盘踞在河北的袁谭杀死。
即便如此,袁尚和袁熙最终还是逃到了乌丸和辽东,要不是曹操发动柳城远征,击败了在背后依然至此袁氏兄弟的乌丸人,杀了乌丸首领蹋顿。
而这也恰恰是,曹操一直到建安十三年才挥大军拿下,进攻荆州的根本原因所在。
足可见,袁绍在河北建立的根基有多强大,多么深远。
也因此,金珏才会联系让魏明和徐盛以黑山贼的名义到黑山贼,先联合张燕,后在河内郡东北部三个县建立基地,依然继续还是以黑山贼的名义,每年都出兵袭扰冀州。
这样做的目的,表面上来看,是破坏冀州境内的粮食生产,可金珏此举,真正深层次的目的,却是为了一步步打击袁绍在冀州,乃至在整个北部地区所建立起来的个人威信。
从现在的结果看来,金珏所制定的黑山军计划,第一次执行下去,便产生了非常惊人的效果。
在去年的时候,因为袁绍自私自利,不肯出兵救援被素利部侵袭的幽州,这就给了轲比能胆量,敢来冀州捋袁绍的虎须。
而能够当上将领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性格刚毅,甚至是暴躁,想要往上派的人,很少有性格谦恭,温文尔雅之人。
就算是被后世人视为儒将的周瑜,那也是有脾气的,孙权让他和程普分别担任都督和副都督,统帅江东大军抵御曹军的进攻,在当时,在程普面前,即便是周瑜也的表现出谦恭的姿态,可是,他心底里却是极为厌恶孙权的这种人事任命,也极为厌恶程普那种倚老卖老的老将的。
以至于后来,在东吴和蜀汉发生大战之前,孙权又打算故技重施,同时任命吕蒙和另外一个将领分别就任都督和副都督,以达到分军权的效果,结果却被吕蒙直接拒绝了。
吕蒙可不想自己领军的时候,遭遇到像周瑜过往的那些经历。
……
高览之所以能够从袁绍军中中层将领当中脱颖而出,一举跃升为邺城守将,就是托了他一直与高干保持联系,没有因为高干失势而改变他的态度,这才入了袁绍的眼缘,不然的话,真要是中层将领们的个人资历和能力李来排序,选择邺城守将人选的话,轮到高览也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
只可惜,在整个时空里,高览时运不济,遇到了不争气的袁绍,在第一次黑山贼之乱中,他被审配胡乱调派的前提下,稀里糊涂地中了魏明提前为他预设好的埋伏,落得一个全军覆灭的,只能被批投降于魏明的‘下场’。
不过,经过事后的一再反思,高览渐渐开始绝对,这对于他,对于他亲自带入到魏明的埋伏之中,并且最终活下来的那四千多冀州兵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事情。
原因很简单,这是因为,高览逐渐从假扮成黑山贼的金珏军黑山军分部的将领和士兵身上看到了希望,不光是将领,哪怕金珏军中的每一个士兵,眼睛都是发着光的。
高览亲自在私下里问过一些年纪看上去非常小,甚至都没有亲眼见过金珏,从南阳郡来的小士兵,对方回答的也很简单。
在这里,也就是黑山都督府,每一个士兵不但一天能够吃上三顿饭,而且,在应募加入到金珏军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得到了很大一笔安家费用和五十亩耕地。
哪怕是之后金珏将魏明调走了,调来了一个看似,实际上也的确是没有丝毫军事经验的黑山都督徐盛,金珏军黑山分部内的士兵们也都没有失去这种积极向上个的劲头。
这在高览看来,金珏军军中的将领和士兵们的这种精神状态是非常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