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荒谬。
沮鹄先是向自己父亲沮授政敌借钱之事,就已经引起了整个冀州境内士人,地方世家或者豪强团体的嘲讽,而这一次,他居然把花费了如此大代价借到的现钱,全都用于从幽州境内购买驽马,这样一个结果在当时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至于说,甄氏兄弟早在返回冀州之前,甚至早在刘山派人暗杀了之前夺取了整个甄家家业的那一个甄氏族人之后,由忠于甄豫这一支的一个忠仆先代为管理甄家的这段时间里,都会借助甄家的地方世家和商人的是身份分,每一年分批从幽州明着购买数量不菲的耕牛。
与购买战马,哪怕只适合驽马不同的是,作为商人的甄家只要是一次性从幽州境内购买的耕牛数量不多,一次不超过一千头的话,都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甄家的那个种朴借助这个手段,每一年当中,前三个季度都会派商队从幽州境内购买九百多头牛,返回到甄家。
其中有一部分会经由向西的渠道,进一步最终转运到左冯翊郡去。
魏延在左冯翊郡,所要面对的压力自然是很大的,而这还是在其为显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因为被曹军控制了左冯翊郡南部,紧接着是安定郡的缘故,魏延控制的区域与凉州方面的商道几乎是完全断绝的。因此,他想要购买到的东西,完全都是经由河东郡。
这种情况下,想要在人力资源并不丰富,甚至是极度匮乏的左冯翊郡境内实施屯田,几乎是不可能的,唯有通过这种方式,刘山留在左冯翊郡的办事员,才能够将甄家购得的耕牛,转运到魏延那里去。
先开始的时候,这中间,少不得会被陈宫和司马懿联手从中收取一部分好处,也幸好,很快返回并州的吕布,听从了金珏的建议,联手他以往的老仇敌南匈奴人,一同出兵,夺取了大部分河套地区。
而在这场局部战争中,吕布不但用土地换回了并州刺史部之前失陷于南匈奴人之手的北部地区,其中也包括他的老家五原郡,而且,还从这次大胜当中,掳获到了大批优良的战马,耕牛和羊群,这才在之后,免去了甄家运往魏延处物资的抽成费用。
当然,这也是仅仅只是暂时,按照事先的约定,吕布亲口答应的这个免税期,也仅仅只有五年的时间,过了五年,即便并州方面不会直接收取甄家过境商队的实际商品,但是,甄家,魏延,亦或者黑山都督徐盛都需要为此向并州缴纳足额的商税。
这些都是题外话,兵力方面捉襟见肘,所管辖的三郡境内处处告急的田丰和张颌这次是真的着急了。
赵国境内的襄国县,虽然其重要性比不得国都邯郸县,但是,比起周边的其他县的重要性,甚至是像钜鹿郡这样原本破坏的郡都要重要重要的多,这个县不仅人口相对比较稠密,而且,还是一处比较重要的商业往来集散地。
再此之前,该县的县令和县尉虽然已经响应了田丰的命令,将县城之外的百姓已经全部都集中到了县城之内安置,但是,张大眼退缩到赵国境内的贼兵数量实在是太过于惊人,尤其是在劫掠过赵国北部的柏人县和中丘县之后,其实力又一次膨胀到了万人规模以上。
事实上,即便是在出兵之初,顺利洗劫沿途各县,在被沮鹄等三人联手击败之前,就连张大眼自己都没有胆量真得敢出兵攻打冀州境内的任何一个县城,而且,就是他亲自否了自己的前锋军将领攻打任县的请求。
只是,张大眼没有想到的是,那是他与前锋军将领的最后一次联系。
田丰之所以下达乱命,准备调动钜鹿郡境内击败张大眼部的军队进入到赵国,协助他击退黑山贼主力部队,就是因为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亲自选拔出来,并任命的襄国县县令,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胆小鬼。
此人名叫张俊,长得倒是仪表堂堂,上任后治政能力和手段都不错,挺让田丰满意的,可是,他一旦遭遇到敌军大规模进犯到自己境内的时候,就彻底暴露了他自己的本性。
在张大眼举兵准备侵入到襄国县境内的这段时间里,呆在邯郸县县城内负责督战的田丰,每一天都会收到不止一封来自襄国县,来自张俊的求援信。
在张俊的求援信中,张大眼部不但是整个黑山贼此次发动第二次黑山贼之乱中的主力部队,而且,贼兵的总兵力也被他描述成为了每一天都要超过千人的数字的增长。
按理说,临阵换将是大忌,这一点,就算是个人军事能力再如何不行的田丰也是非常明白的一个道理,可是还,在连续三天收到十一封来自张俊本人的求援信之后,他不得不迅速做出两个决定。
第一个决定,派自己的亲信立即到襄国县,传达他的命令,立即解除襄国县县令张俊的一切职务,由该县县丞暂代县令的职责,而襄国县的防务,暂时也由该县的县丞全权负责。
田丰之所以没有选择让襄国县的现任县尉暂代张俊的县令职责,而是越过县尉,暂时将县丞提拔上来,是因为,他认为张俊有这样的表现,固然与他个人极度怕死的性格有关,但更加重要的还是,襄国县的县尉办事能力差,以县尉的职责,没有能够给张俊足够的信心守住襄国县县城。
顺带着说一些,襄国县县丞,是一个原本田丰极为不喜欢任用的人选,他是好友沮授的内亲,张燕的五表哥,张平的第五子张铭。
张铭可以说是钜鹿县张平家中子侄当中的异类,张平所在的张家,出仕于地方,绝大多数担任的都是军职,唯有张铭,因为自小受到沮授的影响,他成了家中唯一的书呆子。
当然,这也与沮燕的出生有关,沮燕一出生,张铭和张恩便被送到了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