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发酸,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心静了下来,走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我很爱慕虚荣的,过去就是因为你有钱才肯跟*分开嫁给你。你如果不振作,变成穷光蛋,我立刻就跟他走了。”
他低低笑了起来,轻轻吻下我的头发,双手环住我,面颊摩擦着我的头顶。“好,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会打起精神,度过难关的。”
我靠着他,呼吸着他的味道,轻轻问他:“发生这些,是偶然,还是有预谋的?昨天你明明清场了,还被人拍到照片,引发这么大的连锁效应。”
他点点头,在我头顶轻轻吐出三个字:“顾晓晓。”
我的心倏然一沉到底。顾晓晓,你这次回来当真是有备而来!
“你在美国跟顾晓晓她爸谈的什么结果?顾氏肯出手帮程氏吗?还是说,出手的代价是你跟我离婚,顾晓晓入主程家?”
他看着我,忽然带着於痕的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你吃醋了。”
“程方霖!”我叫起来,他跟琳琳的大脑都是什么结构,关注的问题怎么都这么不合时宜。
见我急了,程方霖收敛起玩味的神情,抿着嘴唇看了看我,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顾风华没有明确表态,只说要自己审核程氏的资产运营状况跟负债情况。提出让顾氏跟程氏联姻的,是顾晓晓的妈妈,顾夫人。”
良久,他终于开口,眼底的严肃已经难以掩饰。我认真听着他讲话,耳畔越来越宁静。
“顾、程两家联姻,可以最大限度保障资金安全,是吗?难道除了顾氏,没有其他人能帮程氏了吗?”我看着程方霖,艰涩的发出声音。
程方霖摇摇头,看着我的眼中莫名的多了几分悲悯的味道。
“洛阳,顾风华的考虑是完全合情合理的。顾氏虽然也涉足不动产,但主业是投资。在这次全球性金融风暴中,能够独善其身的企业已经很少。
而顾氏在兼顾着举步维艰的不动产业务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到现在,确实已经很辛苦。程氏这时候提出顾氏注资,在一定程度上,是依靠着爸跟顾风华的旧交,所以他不论出于风险规避还是自身能力要求,都必须谨慎对待。”
“至于顾夫人……”他犹豫片刻,没再继续说下去,似乎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告诉我,让我最小限度受到伤害。
“你对她跟顾晓晓承诺了什么对吗?”我喉咙发涩,艰难的看着程方霖继续着我的思路:“曾经承诺过,或者做了什么让他们误会的事?”
他皱着眉看向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别骗我!如果你没做过什么,承诺过什么,凭顾晓晓的家世,权贵阔少随便挑,怎么会死死盯着你不放?
而且即便顾晓晓对你一颗心一辈子不变,顾夫人怎么会纵容自己女儿对已经娶妻、如今深陷泥潭的你青睐有加,冒着公司受损的风险也要逼你跟顾氏联姻?”
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心跳的快要蹦出身体,手心指冰凉,死死盯着程方霖,而他,却在下一秒,毫无征兆的绽放出一个由衷的喜悦。
“还真是吃醋了。”
我气得几乎要炸开,推开他就要走,被程方霖一把抓住,赔着笑脸:“好好,我错了,好好说话还不行吗。”
他把我摁在沙发里,双手抵着桌沿,身子靠在桌子上,狭促的冲我笑了笑。
“你想多了,猪脑子。我如果跟顾晓晓发生过什么,跟他们家承诺过什么,怎么可能轮得到你这样平头顿足的女人嫁到程家当少奶奶?就凭爸跟顾风华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乐意见到我们两家联姻?”
“可是……”
程方霖粗暴的打断我的话,“可是什么可是,哪有这么多可是。说你猪脑子还不承认,每天脑里子乱七八糟的都装了些什么!
顾夫人宠爱女儿是没有底线的,别说顾晓晓要嫁给我,就算她哪天脑子抽筋说要去火星定居,只怕顾夫人也会组织一个科考队把她运到太空里去。”
我哑然看着程方霖,他在安慰我,我知道,却没有立场、没有理由去跟他争辩。四目相对了很久,我终于低下头,小声对程方霖说了一句“对不起”。
因为我,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却不曾提供过丝毫的帮助。就像现在,顾晓晓能够以身家作保,换程氏无虞。而我,最大的贡献,大概只能是成全。
程方霖叹息声传来,语气也连带着柔软:“我想听你说的话是三个字的不假,但不是这句,懂吗?”
我抬头迎上他温存怜爱的目光,怔怔看着他,却说不出一个字。
“罢了”,他手掌轻拍下桌子,眯着眼睛给我一个宽慰的微笑:“我等下还要开会,你在这玩会吧。”
站在程方霖办公桌后的落地窗旁,整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高楼大厦铸成的水泥森林里,人群像蚂蚁般穿梭其中。这样的景色美吗?我感觉不到惬意,只有真真的孤独。
人都道高处不胜寒,却从来都义无反顾地向高处攀岩。我虽不能理解程方霖的世界,但程氏是程爸爸跟程妈妈费尽心血一手建立起来的。程妈妈甚至为它献出了生命。
这样的企业,程方霖,是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吧。而我,也会拼尽全力守护到底。
手机响,*的略带焦虑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怎么样?现在在哪里?”
“程氏,程方霖的办公室。家门口都是记者,他不放心,把我接来了。”
电话里传来*释然的声音:“他没为难你吧。”
我捧着手机,看着窗外的天空,冷冰冰的水泥森林,对*答非所问:“*,你说高处不胜寒,怎么还有那么多人穷尽一生等上山巅?是羡慕天上的飞鸟,自由自在吗?我也想海阔天空随心所欲,这样的代价就一定要这么大吗?”
凭*与我那么多年的默契,他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他心疼的抚慰我:“洛阳,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带你海阔天空。但现在,你必须面对现实。”
“不能现在走吗?程氏遇到麻烦了,大概走,是我能给程爸爸,程方霖还有琳琳最好的交代。”
“洛阳,有我陪你,别怕。”
程方霖一场会,开了近三个小时。一群人精商讨三个小时的结果,是不可以召开发布会澄清程氏的财务状况跟程方霖的婚姻情况。
而是分别通过散发跟顾氏的合作消息为*迷惑大众,以及让我跟程方霖携手参加三天后的慈善拍卖会,把我的“得意之作”卖掉,筹得的款子捐给慈善机构,再双双参加当天晚上的慈善酒会。
以伉俪情深的状态,打破夫妻不和的谣言。同时,对外放出消息,*是我的主治医生,是程方霖特意花大价钱从美国请回来为我恢复记忆的医学权威。
至于那一拳,因为实在不好解释,所以索性不去解释,让谣言在一定可控程度内散播,权当为程氏做推广了。
真是高招,妙招。跟程方霖回程家半山别墅的路上,听他说完这些,我的脸都快掉到地上了。“你怎么就觉得我脸皮那么厚,都这样了还能笑的春华灿烂的站在镜头前跟你秀恩爱?”
程方霖斜楞我一眼,一副“好意思说你脸皮薄?”的表情。
“程方霖”,我大人大量没理他的讽刺,转而认真地问他:“程氏跟顾氏的合作,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淡淡的口吻,“正常合作呗,能谈得来就合作,不行就找别家想办法。”
“可是你说现在程氏这么危急,只有顾氏……”
话没说完,程方霖一个暴栗已经弹在我脑门上。“操这些心干嘛,公司的事有我,有爸呢,你难道想让我卖身求荣?”
卖身,说的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可他跟顾晓晓,分明就是金童女玉,嗯,老龄版的。
程方霖八成看懂了我的光,警告的斜楞我一眼:“我要是你,就操心自己的事。”
“我有什么好操心的?”
他乐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酸溜溜的语气刺挠人:“我跟*的君子协定是生效的,他会为你医治,如果顺利,你也能恢复记忆。到时候,你就该正经在我们之间选择了。
不是我对自己没信心,而是你这种慢三拍的反应速度,到时候看不清自己的心,该怎么办?怎么跟爸解释?”
一说这个,我立马怂了。程爸爸是我的软肋,妈妈不在了,这世上如果还有什么人值得我不计回报哪怕拼尽性命去希望他好,就只有程爸爸了。
况且,*刚回来的时候,程爸爸就跟我说了,让我恪守妇道,不要做辱没程家的事。可我……我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就想逃。程方霖斜着眼睛督了我一眼,讪讪笑笑,也没做声。
这次,真的作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