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看向程方霖,他平静地听*说完,对着我的目光,微微沉了下。原来,是*逼他这样的。心里并没有因*的话感到半点轻松,反而沉重了一些。
程方霖,你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能甘心做这样的决定?
“你有把握让她恢复记忆吗!”
琳琳不客气的站了起来,不管她跟程方霖平日里怎么相处,终究是血脉至亲,这时候必然是毫无保留的支持程方霖。我看着颓然缄默的程方霖,忽然莫名的安慰,心安。
*已经恢复了从前自信从容,他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毋庸置疑的口吻对琳琳道:“当然。而且,我有把握洛阳最后会选择我,你相信吗?”
琳琳冷哼一声,白他一眼。而程方霖,反常的始终没有回应。
*看向我,温柔宠溺的目光毫不避讳众人的投落下来:“洛阳,你接受吗?”
出事后第一次,我如此客观冷静地看着程方霖。
他高大,英俊,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刀削斧砍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成功男人的历练,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给了他与生育来的骄傲,举手投足间有岁月带来的稳重,以及骨子里透着的,掩饰不住的张扬精明。
相比较*,如果*像和煦的暖风,则程方霖就是烈火,强势的、不留余地的燃烧掉身边的一切,用自身的热量融化一切的寒冷,征服一切的倔强不服从。
我与他的婚姻,自我失忆的那刻起,就牢牢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他让我放下戒心依赖他,全心全意把自己给他,甚至利用对我的了解,在*与我见面之前抓住了征服我的最后一个节点。
这样的程方霖,强势、霸道到极点的程方霖,从容地流转在名媛美女之间的程大总裁,为什么会独独对我如此钟情,如此眷顾?他又为了什么,会在此刻如此隐忍?
我想知道我的过去,又在隐隐怨恨着程方霖。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是怪他骗我,也许是怪他害我不能再生育,更或许,是怪他没有给我一个牢固美满的骗局?
我攥紧拳头,前所未有的坚定了要把生活命运握在自己手里的念头,坦然地看向*:“我接受。”
程方霖沉默的转过身,径直走了。琳琳叹息一声,追了出去。钟毅借口去看看琳琳,也没留下。
第一次,我跟*如此简单不受约束的在一起,竟是这样的局面。
*微微笑笑,眼角的细纹随着笑容轻轻折叠在一起,一如从前那般温柔自信。我有点恍惚,记忆中的那个他,还是奔驰在篮球场青春飞扬的样子。八年,我们之间,已经隔了沧海桑田。
我垂下眼睛坐在椅子上,沉淀了一会心情,才重新看向他:“程方霖被你抓住把柄了?这么老实的听你摆布。”
他淡然笑笑,坐在我身边:“鼻涕虫,我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但君子协定,我跟程方霖都要遵守。”
“君子协定?”我看他,心里有莫名的轻松:“怎么听着是你们两个背着我把我卖了,还让我感恩戴德的给你们数钱?”
*抖着肩膀笑出声,爱怜的摸摸我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我跟他,哪个也舍不得卖你。如果肯卖,也不必做到这样了。”
我不动声色的侧侧头,躲开他的手掌。“你们的君子协定,都包括什么?我作为当事人,应该对你们有监督权吧。”
*看着我,眼中燃着眷恋渴望的火光,我有些难堪的垂下眼睛避开。他自嘲地笑了,“如果没有这个协定,我真想把你抱在怀里,好好吻你。”
“*!”我瞪他一眼,无论如何我还是程方霖的妻子!
“好了,等你那么多年,别怪我。真的,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情不自禁’。”他收回搭在我椅背上的手,看着我的表情分明就是恋恋不舍。
有熟悉的感觉在我们之间流淌,我们静默的相对而望,好像回到很多年前,那些似乎没有尽头的相依相伴,嬉笑打闹。
这样不好,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小声提醒着我,但在*和煦熟悉的笑容里,我真的做不到离开,只能由着自己的情绪,‘情不自禁’的看着他。
“你真有把握治好我?”送我回去的路上,我问*。
他自信地点点头,“洛阳,我现在开始相信命运了。命运让我在六年前被迫放下你,全心投入到学术研究里,等我有足够的能力之后,又把你送回到我身边。”
*的情绪明显已经笃定我会选择他,我严肃地看向他,歉意却不得不提醒他:“我还是程方霖的妻子。而且,六年前,的确是我背叛了你。”
而*却出乎意料的耸耸肩,依旧是和风煦煦的笑容挂在脸上。“洛阳,我信你。”
“信我什么?”
他不置可否,只是仰起头,闭起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安宁。他是真的放松惬意,我感觉得到。
而“君子协定”的另一方,却是一派颓败的样子。程方霖始终没回家,我做了他爱吃的饭菜,热了一次又一次之后,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直到浓浓的酒气灌入我的口鼻中,身体被一双手粗暴地蹂躏把我从梦中惊醒,才愕然的发现程方霖已经回来,在沙发上就迫不及待的解我的衣服扣子。
“你喝酒了?”我睡眼惺忪,推却着他的索取。
程方霖没回应,只是更用力的吻我,手中的动作也更粗暴。
“吃过饭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糯米鸡,给你热热吧。”
而他的回应,却是不耐烦的撕开我的衣服,疯狂地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程方霖,你醒醒,别这样……”我无措的面对他的粗暴,慌乱的反抗,而程方霖却异常从容熟练的钳制住我的手脚,眼眸中压抑的痛楚灼的我生疼。
无力反抗,又没办法无视他的哀痛,我渐渐放弃了抵抗,顺从在他掺着酒精的吻中,交付了自己。
却是那样的疼,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惧怕于他的粗鲁,生涩怯懦的臣服在他的索取中,压迫的我落下泪来。
程方霖布满酒精跟情欲的眼睛,终于在释放后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愣愣的看着我啜泣,消沉的倒在我身上,紧紧拥住我。
“对不起,对不起。”他懊悔的擦去我的泪水,几乎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推开他,捡起被他撕得不能蔽体的衣服披在身上,冲向了二楼的浴室。
热水自头顶浇落至全身,我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坐在地上抱住膝盖嚎啕大哭。
浴室的门被打开,程方霖用浴巾把我包好,不顾我的捶打将我横抱着走出浴室,放在床上,死死搂在怀里。
“怪我吗?”不知过了多久,他黯哑的声音艰涩的说。
我没理他,被迫依旧靠在他的胸前。
程方霖重重吻了我的头发,不停用脸摩搓着我的头顶,焦虑懊悔的全然不知该怎么办,只有死死抱着我,勒的我生疼。
“对不起,洛阳,我发誓不会了,真的永远都不会了。你别恨我,别离开我。”
我使劲推他未果,只好同样哑着嗓子说“疼”,他才后知后觉地松了怀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家长的惩罚一样痴痴看着我。
逃无可逃,我指指浴室,“你满身酒气,去洗个澡脑子清楚再跟我说话。”
他顺从的点头,“你不许走,我开着浴室的门,如果你走我立刻追你回来。”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衣服,坐在飘窗上抱膝而坐。程方霖沉默地走到我身边,跟我相对而坐,满目的自责疼惜。
“洛……”
“别说了”,我打断他,道歉的话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听也罢。
“今天*的话,你是真的认可,还是被迫?”我别过头看着窗外,冷冷地问他。
程方霖沉默着没有回答。
“罢了,说不说随你。我已经跟*约好明天去他们医院,告诉你一声。”
他抬头看着我,欲言又止的眼中有碎裂的疼痛,却无声无息,没有一点意见。我忽然很恼火。是的,恼火,即便刚才被他那样对待,也只是伤心,而不是恼火。
“程方霖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发泄的工具?傻子白痴随便骗着玩的玩意?在你的字典里究竟有没有尊重两个字!”
“洛阳!”他喝斥住我的发疯,浓眉紧皱痛苦的望着我。
“如果我不爱你,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吗?是不是一定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能不再怀疑我?”
“那你告诉我,*抓住你什么把柄了?他有信心我恢复记忆后选的人一定是他,你呢?已经认定我会离开你了?你又把我当什么?对我有没有信心!”
他痴痴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睛里,贪恋的神色出卖了他的心。我无力地把头埋在手臂里,第一次,对我们的婚姻感到绝望。
同样第一次,清楚地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程方霖,其实我不愿离开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