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一口噎到,差点被他害死。
肇事者优雅的吃着面条,桃花眼对准我露出个标准的衣冠禽兽的微笑。我抹干净眼泪,一万个后悔干嘛要吃饱了撑的对他这么好,禽兽是没有人性的,记住了吗,记住了吗?
“今天你怎么安排的?”衣冠禽兽吃完面条,摆出总裁的架势俯视着脑子不够使唤的我。
“家里蹲。”
“呵,”他乐了,露出两排跟肤色极不相称的大白牙。“真的假的,洛阳,记住你的身份,还有你的智商。别跟我耍小心眼,一碗手擀面还不至于收买得了为夫。”
“滚吧你!”我抄起沙发靠垫冲他扔过去,程方霖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表达我的不满,闪都没闪就被砸中了脸。
“程总,您该庆幸我扔的是靠垫,下次保不齐就是拖鞋或者菜刀了。”
程方霖八成被我砸傻了,竟然没扑过来打我屁股也没反唇相讥刻薄我几句,而是拎起垫子,深情款款的瞧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个禽兽,不是想那个什么吧……我脸不自觉的有点红,程方霖又笑了。
“洛阳,我喜欢吃红烧排骨,还有葱油鱼,糯米鸡。”
呃……
“走了,晚上我早点回来。”
他就这么走了。我愣愣的看着程方霖的车子消失在别墅门口,过了很久,才释然的松了口气。我们的过去太艰难,就给彼此多一点信心吧。
琳琳来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屋子,洗完了程方霖的衣服,熨好收起来,也准备好了晚饭的食材,正在小花房里整理花草。
对于我没跟程方霖再来个天王盖地虎,火星撞地球似的争吵,琳琳长舒了一口气。
“嫂子,你是想跟我哥好好过吗?”
“嗯,”我郑重点了点头,才想起来琳琳根本看不到。“过去的事我都忘了,我妈老说,人要知足。既然都嫁给他了,就好好过吧。”
“可是你的小竹马怎么办?”
*吗?我叹口气,“也要面对的。琳琳你可能理解不了,*对于我,我对于*来说,都是彼此生命中太重要的人。即便我们不是情侣,不是夫妻,也没办法割舍这种感情。”
琳琳沉默了一会,“洛阳,我跟程方霖从小就不怎么对付,可他永远是我哥。你是我嫂子,别做让他难堪的事。”
简单吃过午饭,我就猫在花房里整理东西。
程方霖不肯跟我说过去的事,八成是怕牵扯到过去的那些争执,影响现在的感情;我见*的难度有点大,而且过去的事,隐隐感觉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尽管现在有了打算,但真的面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少。
所以现在我能靠的,只有自己。而失忆前我的一切痕迹,都是重点考察对象。
就像以前上大学时喜欢玩的密室逃脱游戏一样,凭着零星的线索,找到打开大门的钥匙,冲出这片迷局。
这就是我的计划,我所能想到的,对所有人伤害最小的计划。
只是那时的我天真的一味去顾及所有人的感受,却忽略了,程方霖跟*本就是矛盾的对立关系,若我真的找到了那把钥匙,伤害到的,怎么可能不是他们?而知道全部真相的我,又如何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切?
穿梭在成堆的画稿中,不谦虚地说,我觉得自己还真的挺有才的。油画,水墨山水,素描,各种各样的画摆了好大一堆。而根据各种画的数量判断,失忆前的我应该最爱油画的风景画。
古堡,高塔,层林尽染的山峰,透着浓浓的异域风情。这些画的风景是哪里?是我跟程方霖婚后旅行的地方吗,或者画册上的风景?我抚摸着画布,莫名的有种温暖,又心酸的感觉。
埋在这一堆堆的画幅中,脑子里莫名的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应该是下笔时的记忆,充斥着浓重的思念,哀伤的情绪,然而为什么?
我有些头疼,伸手拿水杯喝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照片。
手指的动作被脑子里的念头打乱,杯子瞬间翻到在地板上,水撒了一地。而在我擦拭地板的时候,竟有了意外的发现——一个藏在地板下的小暗格。
如果不是意外的打翻水杯,凭借如今的我的智商,只怕没个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发现的。暗格很好的隐藏在几幅画下面,地板的纹路跟地砖完全一样,只是因为时常开启,边缘处有些光滑的缝隙。
心跳猛然加速,直觉告诉我,这是属于失忆前的我的秘密,是开启那间谜一样的密室的,第一把钥匙。
然而当小心翼翼的打开暗格,我无奈的对着里面的东西,只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说什么密室逃脱,零星的线索。好了,得偿所愿了,哭吧!
钟灵说失忆前的我有抑郁症,我觉得吧,她还是含蓄了。把几张杂志上剪下来的图片跟一瓶治疗抑郁症的药,一包没有说明的白色的小药片,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我八成的的不是抑郁症,是神经病。
仔细对比过所有的画幅过后,除了能确认有几幅画是比着这几张剪下来的图片画的,就是证明了我确实病得不轻。
“程太太,这么辛勤的在花房作画呢?”
一回头,程方霖正倚着门框,手里搭着西装睥睨的瞧着我。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看向墙上的钟表,才三点多一点。
“看你从家干嘛呢,有没背着我红杏出墙啊。”他笑着走过来,眯着眼睛看了我两眼,突然伸手把我藏在身后的图片跟药抢了过来。
“这是什么?”程方霖拿着药,眉毛拧巴起来。药是进口的,如果不是以前成天看*看这些变态的医学词汇,我也不可能认的出来。
“……我也不清楚,从花盆后面看到的。”
程方霖瞄我一眼,又看向图片,原本拧巴的眉毛直接成了麻花。
“这是哪儿?”他问我。
呃……
见我一脸茫然,程方霖把图片翻了过来,看到是杂志上剪得,直接窝把成了一个团,抛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准确命中垃圾桶。
“你干嘛!”我跑到垃圾桶前,把纸团扒拉出来,小心的摊开放好。不管这是不是神经不正常的我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值得探寻的线索啊!
“喜欢的话,我带你去。别整天弄得跟没出过门的怨妇一样,我程方霖的太太要剪杂志看风景,你嫌我的脸没丢够是吧。还捡垃圾,脏不脏啊!”
“脏什么脏,这里有幅画,是比这这张图片画的,你都看不到吗?乱扔我东西干嘛!”
被我一吼,程方霖才注意到画堆中的那副油画。同样的风景,在图片上看很美,但在失忆前的我的笔下,美丽之余,总有淡淡的哀愁思恋。
这样的感觉怕是程方霖也有,他皱着眉看着画看了很久,大概在猜测我作画时的心情吧。
“程方霖”,我看着他思考的认真劲儿,心里一阵失落恼怒:“别跟我说你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
程方霖脸上瞬间有些尴尬,讪讪地冲我咧咧嘴,连借口都想不出来。好,真是好丈夫。自打知道跟他感情不好开始,我就一直在纠结是不是以前的我太任性,看不到他的好,他的付出。
如今看来,还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程方霖也就是对没脑子的我有感情,对以前的洛阳……呵,难怪我会抑郁了。
“老婆,家里还有饭吗,我饿了。”程方霖见我气了,立马换了张脸开始胡扯。
“洛阳,你确实挺有天赋的啊,回头给你办个画展,让你这些大作都风光一下怎么样?”
“洛阳……”
他越说,我就越心烦,隐隐有种熟悉的厌恶感在身体里缓缓滋长。这是我以前的感觉吗?面对他,天然的讨厌。
想到这,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从*出现后,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对程方霖反感,很多以前算不上什么的事,如今都会让我闷闷半天。这是,我要想起什么的前兆吗?
我茫然的看向程方霖,他也正哑然的盯着我。从他微微皱眉的表情中,我知道,刚才他看到的,是以前的洛阳。
“你在想什么?”程方霖严肃的口吻,带着防备警觉的味道。
“我……”
我好像要想起点什么,又完全没有意识。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事告诉程方霖,从那次被顾晓晓锁在洗手间开始,那些零星的片段,莫名的感觉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影响我。这样的话怎么对他说?因为每次伴着回忆来的,都有对他的反感。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这憋得太久,有些头晕。”
“洛阳……”程方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望着程方霖,忐忑的心几乎快要跳出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决定把这些日子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那些情绪告诉他。
“程方霖,我……”
“洛阳,明天妈的祭日,你都准备好了吗?”
他打断了我的话,却同样给了我一闷棍。妈的祭日!我呆呆的看着程方霖,心里的懊悔,愧疚,让我甚至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气氛有些尴尬的凝重,良久,耳边传来程方霖嘲弄的冷笑声,不知是因为我,还是他自己。“走吧,我知道你脑子不好,特意早回来跟你一起准备的。”
我顺从的点点头,出了花房,丝毫没有留意到原本桌上的那一小瓶药,一板白色的无名药片已经悄然滑进了程方霖的口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