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不置可否,但显然对我的那声“叔叔”没大有好感,他的眉头一皱,将目光投向一旁沉默的程方霖。
“警察同志,我太太脑部受到冲击,失忆了。当时的事情,她不记得了。”
警察点点头,显然他们在医生那已经知道了我失忆的事,因而对程方霖的话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程序化的又将若干问题摆出来问了我一遍。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回来跟我太太争吵了几句,她一气之下冒雨出去了。第二天我们接到警察局电话,赶到医院时,她已经昏迷了。今天早上她才刚醒,但丢了八年的记忆。现在我的太太,是二十岁的大学生。”
程方霖替我一一作答,只是说到最后一句时,波澜不惊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透出几分戏谑的笑。我忽然很不合时宜的有种被调戏的囧迫。
警察走后,程方霖给我倒了杯水,逼着我躺回了病床上。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紧张。
“我是被人谋害的,是吧?”我颤抖的声音打破屋内的寂静。
程方霖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弯曲着,双手交叉,凌厉的目光投向我,给人压迫感十足。
“很有可能。洛阳,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但你出事确实太古怪了,你能不能想想,有什么一星半点的记忆?”
我皱着眉努力回忆了半天,除了头越来越疼,毫无线索。程方霖叹口气,微微扬了扬嘴角,语气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好了,休息会吧。你才刚醒。”
“你……要走吗?”我见他起身,忍不住问。
程方霖顿了顿,挑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舍不得了?不怕我拐卖你了?”
这人……我自动忽略掉他的调戏,严肃的看着他:“我妈妈在哪,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来看我?”
程方霖轻佻的笑顿时僵在脸上。我的心随之也停住了。
“我妈妈,怎么了?!”
恐惧的感觉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我丢了八年的记忆,八年,我三分之一的人生。这八年里,我如程方霖所言毕业,工作,跟*分手,结婚。一切都是我始料不及的意外叠意外。
那妈妈呢?!八年里,她可能会发生什么?!
我恐慌的看着笑容僵硬的程方霖,等待、又畏惧于他开口。
良久,程方霖苦笑着走到我身边:“忘了真好啊,自己惹得事都可以轻易抹掉。”他怜爱的轻抚着我受伤的头,这次我僵着身子没有反抗。
“妈被你气走了,去了爱琴海,说要找个会弹琴唱歌的老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理你了。”
泪水倏地在眼眶中涌了出来。我醒来后,第一次这么渴望、心悦诚服地相信程方霖的话。特别是,我妈每次跟我吵架都会说的这么一句话,在他口中道来,无比有信服力。
“她真走了?什么时候走的?”程方霖直接把纸巾盒给我了。
“上个月底,她没留电话,说玩够了自己就回来,真找到合适的老头,就在那住下,不回来了。”
我破涕为笑,这老太太,真使得出来。
程方霖顺着我擦眼泪的手势,将我的手我在掌心。我本能的抗拒,却被他紧紧捉住不放。
他噙着笑意在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手指轻轻分开我的左手无名指,顺势套了下去。
是蒂凡尼的经典款钻戒,赫本在电影里戴的那款。我最钟爱、痴迷,缠着*要他在求婚时买给我的那款。
冰凉的戒指套在手指上,尺寸出乎意料的合适,剔透的石头在阳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
漂亮,极了。
“戴好了,洛阳,今后不管我们怎么吵架,都不能再摘下来了。听到吗?”他斥责的口吻却如温泉般柔软舒润。
耳畔嗡嗡作响,我的心底一阵抽搐,如被利刃刺中般血淋淋的疼。
*,在我忘记的八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跟我分开,让我嫁给别人,戴上这枚戒指,与别人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