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刺耳的铃声在耳畔响起,我猛然睁开眼睛,灵魂归体一般,回到了现实。
*春风和煦的笑望着我,温暖的手掌还握着我的手:“醒了,没事了。”
钟灵钟毅兄妹俩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对我的苏醒没有太多的意外。琳琳跟程爸爸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疲惫跟放松一览无余。唯独程方霖,脸色晦暗不明的皱着眉,探寻式的看着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皱了眉:“出去”。
瞬间一派喜悦地房间,异常安静。琳琳反映了半天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惊讶地把程方霖推倒我面前确认似的问我:“他出去?”
我别过头不看他。
“洛阳,他是程方霖啊,你又不认识他了?天啊你对她做了什么!”琳琳毫不犹豫的指向*。
“我什么也没做。”*依旧是宠辱不惊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兴奋喜悦。只是这会,实在不想去探究他兴奋什么。
“你……”琳琳还要张口,被程爸爸喝斥住。而同时,程方霖闷声转过身,离开了病房。
嘈杂的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程爸爸跟琳琳都奇怪地看着我,等我给他们一个解释。但我实在很累,一句话也不想说。
知我如*,默契的告诉大家我刚醒,身体太虚弱需要休息。所有人才疑惑的离开,只剩我跟*在一起。
“喝点水,休息下,我叫医生给你检查。”
他扶我坐起来,明亮的阳光透光玻璃窗照在地板上,床头有一束黄色的玫瑰。我有些恍惚,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一幕。不同的是,那时床边,还有个胡子渣渣满眼血丝的人。
“混乱吗?”*摸摸我的头发,体贴的问。
我点点头,在他面前,我无需遮掩什么,也没有意义。
“慢慢会好的。洛阳,你很幸运,也很坚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是被人谋杀未遂,你知道吗?”我捧着水杯,悠悠呷了口水。
*皱皱眉,等我说下去。
“再说吧,我这会脑子还有些乱,记起的事情都是些片段,没有条理。等我想清楚了,会去警局报案。”
*点点头,噙着暖暖的笑意看着我,仿佛很久没见过我,眼中的热切相思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累了,真累了。”
他抿抿嘴,在我额前轻轻吻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我浅淡的笑僵在脸上,靠在枕头上盯着床头的那束黄玫瑰发呆。
“红玫瑰太俗,你留着送给小明星吧。”回忆里,我梳着马尾辫,坐在电脑前投简历,一脸不耐烦的应付着纠缠不休的程方霖。
“那什么不俗?马蹄莲?百合?郁金香?你喜欢什么?告诉我行不行,不然我每种花轮流送你。”他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双桃花眼转的贼不溜丢。
“你送我花干嘛,那么多小明星围着你转,千金大小姐为了你都快神经了,您一大总裁跟我这耗什么。”
“耗青春啊,你不接受我,我就只能跟你耗了,横竖把你耗老了,没人要了,也就只能归我了。是不是?”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终于在他那副没正行的嬉皮笑脸里败下阵来。“黄玫瑰,我喜欢黄玫瑰。”
“为什么?你的口味真够特别的。”他得了便宜卖乖,什么时候都不忘刺挠我。
“因为黄玫瑰像恋人幸福洋溢的笑脸,爱情本来就应该生长在阳光下,绽放明媚的颜色。当然,你这种游戏人间的贵公子不会懂的。因为你的爱情观,就是烂俗的红玫瑰。”
……
恋人幸福洋溢的笑脸吗?我伸手抚着黄玫瑰的花瓣,脑海中重叠着这些年程方霖送我的花。永远不变的黄玫瑰,即便在最痛苦压抑的时候,每每回家,他手中都会有一束。
可我们的婚姻,建立在阴谋利益欲望之下的婚姻,配的起这样的颜色吗?
我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
医生检查过我的身体,告诉程爸爸跟琳琳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下就可以出院了。*在我的要求下没把我恢复记忆的事告诉大家。
我还需要时间面对,而且,想要我死的人如果不知道我恢复了,也暂时不会动我。想到出事之后程方霖总爱找各种理由让我安心做20岁的傻姑娘,原来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会幸福很多。
脑子很乱,我想找个地方静静。程爸爸让司机送我,可我不想再被程方霖监视,所以坚决回绝了。
程爸爸跟琳琳的疑惑越来越清晰的写在脸上,程方霖早已经不在,我低着头,闷声没有解释。只等*拦好车子,却在他要一同上车陪我走的时候,把他拦在车外。
“*,我想自己走走。”
即便程爸爸跟琳琳不在,我同样会这么做。因为这会,真的只想一个人。
车子外的光影流动,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任脑中出事前跟出事后的记忆交融在一起,越来越迷茫。
就如同慢动作回放一样,在记忆中,一遍遍,重新审视着自己的曾经,客观的重新看待那些让我刻骨铭心的伤痛以及甜蜜的回忆。
我买了一束黄玫瑰,去了青山。
如同上次来时一样,一束紫色的风信子安宁的躺在妈妈相片下。看来最近妈妈一点不寂寞,有人常常来看她陪她。可为什么是紫色的风信子?妈妈的朋友,对她心怀歉疚吗?会是谁?
我依靠在妈妈墓碑前,用手仔细的摸着妈妈的相片。
“妈,我病好了,都记起来了。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吧。”我淡然笑笑,想起20岁心智的自己做出来的荒唐事,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
“让你看笑话了。你可乐坏了吧,也让你的邻居们过足戏瘾了。跟他们收门票没?前男友跟前夫大打出手,争得什么?妈,你太坏了,都看到了也不告诉我,让我傻兮兮的纠结了那么久。”
“妈,你总要我面对现实,要看清自己的心。我一贯的鸵鸟,就算把自己的幸福生命赔进去都不肯面对,可那天我真的选择面对了,我做了决定的。”
“妈,知道吗,我都买好了去爱琴海的机票。可是有人不让我去,我跟她斗了好多年,却没想到,她真的会想让我死。我应该去报案的,对吗?但是妈,她现在对程爸爸很重要,怎么办?”
我靠在妈妈的墓碑上,却感觉不到妈妈的温暖关爱。相片上的她依旧笑的那么温柔美丽,却再不会如我20岁时那般把我揽在怀里,怪我这么大了还撒娇。
我的人生,从她离世那天起,就告别了青春期。我以为自己很坚强,过了那么多年,已经可以一个人面对一切。
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在人生面前,我还是那么幼稚。不论20岁还是28岁,一样的不堪一击。
“还有妈,我好像对程方霖的感情不一样了。”我迷茫的叹口气,喃喃对妈妈倾诉着。“我看到了出事之后,他对一无所知的我有多好,也知道跟他在一起,没有负担的相爱相处有多甜蜜愉快。”
“妈,我是不是疯了。他算计了我的人生,又在我失忆之后冒充我的良人给我编织美梦,骗我爱上他。我是疯了对吗,现在*回来了,他说不在乎我曾经是什么样子,他都只想跟我在一起。我应该跟他走的,对吗?”
“可我跟他走了,程方霖怎么办?程爸爸对我那么好,琳琳把我看做真正的亲人依靠我,在我失忆后保护我,妈,我不想伤害他们,一个也不想。可我应该怎么做呢?”
没有人回答,我就这么对着冰冷的墓碑,一个人从白天待到晚上。一直到墓园的管理员大爷走到我身边。
“孩子,你又来了。”
我点点头想起来,却因为脚麻了没办法动。管理员大爷把我搀扶着站起来,满目的疼惜。“又跟你对象闹别扭了?”
我尴尬的笑笑,是啊,每次跟程方霖生了气,觉得日子没法过了,都会来这。久了,连管理员都熟了。
“孩子,前些日子,是不是病了?我听同事说,你不记得你妈妈的墓地在哪了。现在好了吗?”
“嗯,谢谢您。”
老大爷对我笑笑,像看清楚我的心事一样指着我叹了口气,
“好什么,还是一脸懵懂的样。要我给你对象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吗?不是我说,你们年轻人,成天把自己看得太重,身边的人有多好做了多少,反倒都看不到。”
说着他就在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我及时阻止了他。“您有程方霖的电话?”我不可置信。
老大爷又笑了。“说你还不爱听。上次你昏倒在这,你对象就特意过来,给我们这些管理员一人送了一部手机,里面存着他的电话。
他说,如果你再从这晕倒了,或者很晚了不回家,就让我们给他打电话,他过来接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总跟人家闹别扭,不好好过呢?”
我怔怔听着老大爷说完,震惊于程方霖对我的用心。从前,为什么从来没发现过?是他在我失忆后真的转性了,还是我又被他骗了?
我发呆的功夫,老大爷已经打通了程方霖的电话。半个多小时之后,程方霖一脸疲惫的站在了我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