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将黯淡,天边还有些红晕。
月亮也刚刚浮现。
潘笺带着百十号人,从府里出来。
上了已经分配好的马车。
坐进去后,淡声说道"曹家那边准备好了吗?"
坐在前面的一位中年人,回道"已经准备好了,在去杨家路上会合。"
"恩,去告诉后面的车队,分散开来,不要露出马脚。还有,防着点曹家。"潘笺淡漠说道。
这人一愣,而后用力的点头后,便下了车。
潘笺淡声说道"走吧。"
马车缓缓走动。
后面的车子略微慢些,到了街道上,便分散开来了。
另一边曹舱站在自己的大门前。
看了看天边,微微招了招手。
有一人来到身前。
"去把杨孔的鸽子放了。时辰差不多,让他去准备吧。"
"是。"
这人回了院子内,曹舱的嘴角笑了笑。
没多久,一只白鸽从院子里飞了出来。
在天空上微微转了一圈,辨认出了方向。
扇了翅膀,便飞走了。
鸽子在空中畅通无阻。
飞的尽情,快速。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后,天已经黑了。
鸽子扇着翅膀落在了院子内。
一人看见,紧忙拿起,走进了正堂。
杨孔面容严肃的坐在正坐。
这人从鸽子的腿上拔出信笺。递给了杨孔。
杨孔用左手甩了甩。
看着上面的小字。
轻笑道"去准备吧。"
"是。"
杨孔将纸条摊开放在桌子上,悠悠叹道"这么多年,总该结束了。"
"父亲,您该告诉我今晚要做什么了吧。"杨秀走进来,皱着眉头问道。
杨孔笑了笑,招了招手。
将杨秀招了身边,
看着即将和自己身材差不多,个子也相差不多。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今后我们可以挺直腰板做人了。你得好好活着,我的一份家业,可得靠你继承呢。"
杨秀有些疑惑,今晚院子里埋伏着很多人。
还有人出去,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要出什么事。但肯定不容小视。
杨孔接着说道"安心护身,今晚要出大事。但你不必参与。在一旁看着就好。"
说完便走了出去。
留下杨秀疑惑不解。
潘笺的马车,走进僻静的巷子里。
这里人少,没有人阻拦。
巷子里幽静,加上已经深冬,很少有人在这。
马车轮毂走在积雪路上。除了留下独特的声音外,也留下了清晰轮毂印。
在这巷子里,拐了又拐。
从一处巷子口出来,便发现有一辆马车,点着灯笼在巷子口。
马车走过来。路过去。
这辆点着灯笼的车,紧跟着这辆马车后面。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不慢也不快。
走些很久,终于来到了西面。
打头的马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车也停了下来。
潘笺下了车,站在车边。
那把大刀,背在身后。
潘笺的身材细高,刀却宽大。
感觉像是背着一块木板一样。
后面那辆马车,帘子轻轻掀开。
曹舱从里面跳了下来,两把短刀别再腰间。
走了过去。
来到潘笺身边,轻声说道"前面不远就是杨孔家了。"
潘笺笑了笑说道"是不远了,只是希望能顺利些吧。"
"走吧。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结了。"曹舱轻声笑道。
两人并排走了过去。
后面没有跟着人,只是这两人。
来到杨家门口,灯笼依然明亮。
但大门紧闭。
曹舱看了潘笺一眼,而后上了台阶,来到门前。
砰,砰,砰。
重重敲了三声,而后说道"杨孔,是我。开门。"
敲了,说了。但里面没有声音。
潘笺偏着头,眼睛微微眯起。
从怀里拿出牛眼大的纸球。
又拿出火折子。
点燃了纸球。
腾~
纸球立即燃了起来。
而后,用力抛向空中。
火球在空中形成了及其醒目的火光。
没多久,在潘笺身后。
一群黑衣人,悄悄的跑了过来。
潘笺轻声说道"既然不出来,打进去就是。曹舱,你的人呢?"
曹舱背对着他,安静的站在门前。
没有说话。
当!
大门背后发出铁链的声音。
随之大门打开了。
杨孔面容平静的站在大门前,淡声说道"他的人已经埋伏好了。"
杨孔微微招手,身后冲出来好几百人。
天黑,已经看不清能有多少。
但肯定比潘笺的多。
潘笺眯着眼睛,看着这么多人。
轻声说道"看来早有预谋了。杨孔,你觉得你的能赢?"
杨孔冷笑道"能不能赢,试过就知道了。"
潘笺看向了曹舱,淡声说道"你计划的?"
曹舱哼了一声,说道"引你入局而已。"
潘笺卸下背后的大刀,沉声说道"那就来试试。"
这声说完,他背后的人拔出兵器。
杨孔的人也不示弱。同样拔出了兵器。
曹舱和杨孔站在一起,隔着台阶,看着潘笺。
"杀!"
三人同时喊出后,几百人的生死搏斗便开始了。
这三人也相交在了一起。
杨孔不知道从那拿出了大斧子。
握在左手,挥起带着重重的力量感。
虽然左手,但并不生硬。
杨孔挑起长刀,扛了下来。
当啷!
曹舱矮小,拿着两把短刀,飞快的冲了进去。
在灯笼的照耀下,一道闪光而过。
划向了潘笺。
潘笺眼神一凝,抬起右脚踢向杨孔的左手。
随后向后退去。这才躲过这一刀。
场外的那几百人打的及其惨烈。人在杀人的时候,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许会害怕,但杀第二次,第三次。当自己熟悉,并且习惯后。
杀人,就像杀鸡一样,手起刀落而已。
几百人的群杀,已经顾不得什么。
手里的刀,只管看向身前的人。
倒下一人,自己也会倒下。
没多久,地上已经鲜血一片。
雪都变成了暗红。
潘笺只听见后面的厮杀声,但没有去管。
挥起大刀在腰间转了几圈,而后借用惯力,甩到了空中。
飞快扭转腰间,重重的向杨孔砍了过去。
速度极其快,躲是来不及了。
上前一步,甩起斧子,生生嗑了过去。
当!
潘笺被震的向后翻去,在空中翻了一圈,稳定了身形,落了下去。
但杨孔手里的斧子被弹飞了。
落在身后院子的雪里。
手被震得发麻。
瞪大了眼睛,阴沉的看着潘笺。
潘笺笑了笑,说道"以往你两只手,我还怕你这把子力气。现在你还有什么跟我比的?"
杨孔沉默看着潘笺。
忽然笑了起来,偏过头,看着曹舱,小声说道"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按照时间来说,那边比我们这边要早。拖点时间是点时间。"曹舱面无表情说道。
潘笺在不远位置,自然看得清他们的嘴唇动了动。
轻声说道"杨孔,你还真以为曹舱真的站在你那边的?在我砍你的时候,他可有能力帮你拦下。"
杨孔瞥了一眼曹舱,而后看向潘笺说道"你和他见过面,我知道。今晚之所以能在这等你,也是为了给你设个套,让你横死在这。"
潘笺回头看着后面苦苦奋战的人,淡声说道"潘笺,你的人呢?"
这是第二次问话。
潘笺轻笑了一声说道"马上就到。"
说刚说完,在巷子里,乌央乌央的跑出来百人左右。
杨孔得意说道"不必出人,这点人我的人就够了。"
潘笺将大刀竖在身边,淡笑道"白痴,你到现在还以为这些人是来帮你的?他和你串通好给我下套,难道我们就不能串通好给你下套?"
杨孔哼声说道"不可能。"
"说不定也有可能"
声音很轻。
那两把短刀,捅过来的时候也很轻。
从肋下差入道胸口的时候,只感觉到了冰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曹舱眼里很是冷漠。
杨孔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曹舱。
要说话,只感觉胸口到嗓子甘甜。
说不出来话,只能吐字模糊。
咚~
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瞪着及其大,清晰的可以看见瞳孔在扩散。
左手死死抓着曹舱的领口。
断续说道"不是要要抄潘笺的的老老窝吗?"
曹舱微微低下脑袋,在杨孔耳边轻声说道"是啊,多谢你出的人,那边应该更加顺利些。你死了,他后方没了人,那只有我在北边。还有,我儿的死断定是你下的手,偿命吧。"
杨孔的胸口起伏及其的大,看向潘笺,却说不来话。
只艰难留下三个字,"不不是我"
说完这话,左手已经没有力气握住领口,慢慢的滑落了下去。
称霸正都黑道一方几十年的人物,就此死掉了。
他死了,其实在那些官员眼里,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死了就是死了,在找个人做这个位置就好了。
正都里从来不缺人,更不缺胆子大的人。
曹舱站起身来,心里却在嘀咕那三个字的意思。
抬头看着那边还在杀着。
而后看向了潘笺,冷淡说道"我儿是不是你杀的。"
潘笺平静回道"不是。"
就在这时,空中飞来一只灰色鸽子。
落在瞪眼死去的杨孔身上。
潘笺沉静抓起来后,拿出鸽子腿上信笺。
摊开纸张。
上面的几句话,让他怒火中烧。
上面写道
'偷袭潘家,失败。潘笺早有埋伏。但在潘府,见到已死的公子。无力带回';
纸被他的手握的死死的,整个身体都变得颤抖起来。
冷声说道"潘笺,今日不你死就我亡!"
潘笺眉头一皱,而后笑道"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和我联手。果然让我猜中。你的人还可以将消息传来,也是不容易。"
曹舱踱步上前,喊道"潘笺,你给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