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上有毒!
路逸看着自己迅速变黑化脓的手臂,眉头紧锁。但他仿佛不知疼痛般,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因而停滞,迅速的抵抗着刘少贤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法。
罗川见状也加入战斗的行列中,刘少贤单枪匹马挑路逸罗川二人,竟然也没有落下风。
几名武将立刻抄起棍棒砚台来当做武器,众人将他团团围住,若困兽般夹击围攻。
衣袖凌空的簌簌声,剑气划破皮肤衣衫的刺耳声,交织盘旋在屋内,掀起的狂风吹翻了满地高高摞着的折子。
闻霜醉受到的惊吓不小,她苍白着脸色好不容易从主坐上站起,跌跌撞撞的奔向内殿。
刘少贤一个晃身,顿时分身出五六个刘少贤来与众人死缠,而有一个则突出重围,寒剑直指向落荒而逃的闻霜醉。
“啊!”一声惊呼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他们回过头去发现刘少贤正一手掐过闻霜醉的下颌,用剑抵着她的脖子。
“放手!”路逸捂着自己的手臂,冷眼看着嚣张至极的刘少贤。
“真香。”刘少贤凑在闻霜醉的耳畔深深一嗅,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比想象中的差了些,不过……这个感觉也不错!”
“大胆狂徒,竟敢非礼皇后娘娘!”
“路逸,路逸救救我!”闻霜醉在刘少贤的剑下不敢动弹,只得低声的呼救。剑刃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抵出一道红痕,只要持剑之人再稍稍用力一分,剑刃就会划破她的喉咙。
“刘少贤,挟持皇后可是大罪!”路逸一步一步逼近,刘少贤狰狞的表情一分一分加深。
唯心听着室外吵闹的声响头皮发麻,她完完全全的听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接连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嘶吼声,掌风碰撞的声响。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不敢离开半步。
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梁政,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发生再大的危险她也不能弃他于不顾。
丞相的一袭话果然是安抚她的,看她无依无靠就哄哄她让她安心,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瞒得住呢。
她觉得似乎是要变天了。
“元琮,你快些醒过来吧……”
唯心头靠上男人的胸膛,凝神闭气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元澈带着楚军杀来了你知道吗,五虎将只剩下赤将一人了你知道吗,刘少贤是内鬼你知道吗?”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一堆乱摊子出现后不管不顾。”她搂着梁政脖颈的动作越来越僵硬,因为从屋外传来的厮杀声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女人的尖叫声似乎没有间断过,刺的人浑身紧绷。
突然一声破门而入的声响,紧接着是几道光影划过,床榻前的帷幔被人无情的砍成碎片,明晃晃的锦缎落了一地。
“哟,原来你在这儿,怪不得一直没见到你。”剑尖在向下滴着血,刘少贤轻佻的用剑挑起唯心的下巴,强硬的逼迫她直起身子抬起头与他对视。
“梁政现在还有气儿是没错,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你还要守着啊?”
唯心双目喷火的瞪着一脸狰狞笑容的刘少贤,右手悄无声息的背在身后,手心一翻,抓住了绸带的一角。
“梁宣帝果然是没有白宠着你,你还知道反抗,哈哈哈哈。”刘少贤狞笑着伸出手来抓过唯心的手腕,将其高举过头顶。
而另一只手持着的剑定定的瞄准了她身后静躺着的梁政。
“啊!住手!”唯心一声尖叫,血丝爬上她的眸子,浑身的惊恐若沸腾的水。
就在刘少贤提剑刺下之时,疾风大作,一道如泼墨的身影鬼魅般闪现在床榻前,挡下这致命的一击,刘少贤眸子一眯,冷哼一声,立刻松开对唯心的钳制好腾出手来。
罗川不语,紧接着与刘少贤痴缠着打斗。
唯心紧闭的双目豁然睁开,只见一袭银面的罗川如修罗般,出手招招致命,每一击都直逼刘少贤要害。
她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忘了思考。
她从来没有见过罗川出手,没有想到罗川的招数套路竟比路逸还要阴狠上数倍,只见他掠影般的动作划过后,空气中还有泼墨般的残影。
刘少贤持剑与罗川打斗丝毫没有占到上风,渐渐的他开始不耐,眉宇间透着一股烦躁。
眼角的余光瞥到门外,路逸已经放下了惊慌失措的闻霜醉,就要赶进来。
罗川看出刘少贤的分神,立刻一路紧追。
刘少贤喘着粗气,在猛烈的攻击下开始步步退后。
唯心紧张的看着两人飞速移动的身影,一刻也不敢放松。背在身后的手牢牢抓住梁政手心,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渗出。
罗川一脚抬起踢向了刘少贤的手腕。
他的整条手臂一瞬间发麻僵硬,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而他来不及重新捡起,路逸也跟着冲了进来,此刻刘少贤的状态,完全若困顿之兽,眼前等待着他的,唯有杀戮。
“他待你若手足,你竟敢趁他之危杀他。”唯心惊魂未定的喘着气,目光锁定了那柄掉在地上的剑。
手心一翻绸带破空而出,席卷着剑落入手心。
刘少贤遭罗川路逸两人两面夹击,后背空门大开。唯心冷冷的盯着刘少贤的背后,清冷的面容上起了风暴。
她挥剑的动作丝毫没有迟疑,虽然手法生硬不娴熟,却灌入了她十成的内力,一击刺中刘少贤的心口。
重剑所带来的力道和创伤,生生撕毁了胸膛上的皮肉,贯穿了他的胸膛。
刘少贤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
唯心凌厉的目光宛若利刃,丝毫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将剑猛地拔出。
她喘着粗气,面上有粘稠的液体顺着轮廊流淌,手一软,剑再度掉落在了地上,而她整个人也瘫倒在地,目光逐渐变得混沌起来。
罗川和路逸二人见状迅速将刘少贤还温热的身体绑住,罗川用眼神示意路逸后,独自将瞳孔已经放大的刘少贤拖出了内殿。
“唯心,不要怕。”他蹲下身子,用雪白的衣袖擦拭着唯心脸上血液,“已经没事了,不用怕。”
唯心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面色温润如常的路逸,又回头看了眼床榻的方向。“任何伤害他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