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流的轻抚下,唯心渐渐地有了困意,她疲倦的靠在角落中睡着了。
梦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一袭玄衣绛袍的男人,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颊,笑容温柔又不失威严。
只是这张线条锋利的面容,突然一晃,线条变得柔和。淡妆浓抹的极为妖冶和明媚。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元琮?还是元澈?
只见面前这艳冠天下的男人,徐徐靠近,逼人的气势让大脑瞬间缺氧,强大的压迫感让唯心被锁在他的领域中,无处遁形。
“我叫盛华元澈,阿澈……”他勾了勾唇,血红的唇瓣印在她嘴角一吻,双臂围成一个领地,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你的夫君。”
“不……不,你不是!”
唯心惊恐的推开他,“我的夫君是元琮,不是元澈!”
“怎么不是,你可看好了?”盛华元澈不急也不恼,轻轻一挥手,身后便浮现起了另一幅画面。
一男一女盛装站在长安的最高处。
古老的城墙古老的宫宇,男人清秀,笑容阳光,女人明媚婉约,画着古艳的妆容,唇点胭脂。
“长安,落雪为证。”
那男人是盛华元澈无疑,只是他身着的衣裳,可不就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被她误解为戏服的那件?
怎么回事,那不是戏服吗?怎么会是……喜服!
“看到了吗,自始至终,和你拜过天地的只有我,只有盛华元澈。”他的声音温柔细腻,只是妖娆的面容陡然间变得扭曲,蜿蜒密布着暴起的青筋。
“不是!不是!”窜涌进鼻间的海棠花味此刻在她闻来如此的刺鼻,再也没有初见时的那股温馨和明媚。
少年滚烫的唇游走在她的脸畔耳垂,用力地吮吸啃噬。他嘴角的笑容愈发绝艳的蛊惑人心,眸子却呈琉璃色,一片清水毫无瞳黑。
“阿澈,你醒醒!”她开始挣扎,虽然她自从回了这里便一直把“回去就有人娶我为妻”这句话挂在嘴边,时不时的拿出来狠狠刺他一下。
可她一万个不愿意真的成为别人的妻。
盛华元澈的桎梏那么无坚可摧,妖娆潋滟的笑容如同堆积在白骨之上,猩红血腥。她害怕了,用力伸展手脚想要逃出来。
“你别碰我!”唯心惊恐的叫喊,猛然睁开双目,大口喘息着,“你别碰我,别碰我!”
这是哪里!
还好,还在宣华宫!
唯心惊醒后发现自己还是在床上的那个角落,连位置也不曾移动分毫。浑身狂冒的冷汗将她的单衣浸湿,黏腻在身上,冰冷的没有温度。
恐惧写满了她苍白如宣纸的脸,急促的呼吸间心脏的鼓噪声如擂鼓。
他病了,她想去看看她。
或者说是,她怕了,她想立刻见到他。
小培子说的也对,若是心中放不下,还是去看看他吧。
唯心连忙下床跑向铜镜边上,定睛一看。镜中的那人青丝凌乱,额迹的几缕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皮肤苍白,眼眶红肿。
这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唯有一双眸子明亮如旧,带着浓重的愁绪。
四下扫视一圈,昨日的衣服已经被扯坏的无法穿了,屋内不知是否有能让她穿着的衣物。
轻车熟路的打开衣柜翻找,令她诧异的是她之前的所有衣衫都还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件藏蓝色的衣袍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件绣着金色蟠龙的外袍不是她的,只能是……
将袍子取出,展开来看。这件属于他的衣服尺寸宽大,铺陈在她眼前犹如他站在她面前低头垂视。唯心视线下移,在看到蟠龙上的那块污渍后,心口如遭重锤。
如果没错的话,是她的处子血。
他竟然这般小心翼翼的悉心收藏,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