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回子又打了尚文权一顿,但是尚文权说话算数,在开支的时候,尚文权买了个收音机,赔给了二回子。【】用尚文权的话来说,这叫一码归一码。
拿到了收音机,二回子以为尚文权终于服软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几天以后,当二回子的车把上挂了个兜子,兜子里装了不少铁道上用的道钉,又要招摇过市的时候,尚文权又一次拦住了二回子。无奈之下,二回子又打了一顿尚文权,并且用道钉,给尚文权脑袋开了瓢。
就这样,几乎一年时间,尚文权被二回子和陈铁柱,轮着揍。但是无论怎么揍,揍的多惨,两个矿上最出名的大混子,楞是没有把尚文权打服。
尚文权身手是差了点,但是勇气却绝对可嘉!
据说,陈铁柱最后一次揍尚文权的时候,是这样一个情景。
“服了不?”陈铁柱看着躺在地上的尚文权问道。旁边地上,还散落着两颗尚文权的门牙。
“我他妈不服,要不你打死我,不然,你就别想骑车从门口过!”
“好,那我就整死你。”陈铁柱一猫腰,从旁边搬起了一个五十多斤的大石头。
“我他妈砸死你!”陈铁柱把石头举在尚文权的头顶,凶神恶煞的吓唬尚文权。
“你砸吧,还是那句话,你要砸不死我,你就别想骑车从门口过!”尚文权视死如归。
或许,是尚文权这种大义凛然的态度,吓唬住了陈铁柱。听完尚文权的话,陈铁柱举着石头沉默了好一会,看着躺在地上的尚文权,忽然裂开大嘴,笑了:“艹,算你小子有种。”
从此以后,陈铁柱上下班,在厂门口,跟其他工人一样,推着自行车走。
二回子的情况,跟陈铁柱差不多,他也被尚文权给“折腾”服了。但是井口上的东西,该拿还得拿。只不过,绝对不会让尚文权给看见。如果不小心让尚文权看见,二回子又拿矿上的东西,都不用尚文权说,二回子就乖乖的放下东西。
尚文权名声大震。
“儿骗,这小子,太他妈又刚了,陈铁柱跟二回子、三回子,天天骑着自行车来回的在厂门口走,跟赶集是的,哪个井长管得了?这回,愣是让尚文权给扳(读三声)过来了。”矿上的工人都这么说。
两个矿上最出名的大混子,就这样,“栽”在了名不见经传的尚文权手上。
尚文权在这俩人面前,肯定是属于弱者,但是弱者,却最终达到了目的,折服了强者,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原因,就是尚文权那种悍不畏死的精神,那种捍卫信仰的勇气!
为了信仰,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人不成功,谁还能成功?
尚文权成功了,他做到了历任井长都没做到的事,成功的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折服了二回子跟陈铁柱,凭借一己之力,剥夺了他们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特权—随意骑车出入厂门口。
在以后的日子里
“四哥,你慢点骑啊!”每次看到陈铁柱推着车子出了厂门,才骑上自行车,尚文权肯定会扯开嗓子,从身后来这么一句,他这是故意气陈铁柱呢。
“艹!”陈铁柱挺无奈。
在这一刻,尚文权打败了陈铁柱,因为“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如此信仰公平的尚文权,今天在二粮店,又遇到了不公平的事。
在沈天龙刚进干堇ぜ业氖焙颍形娜鸵丫搅肆傅辍K裉焓且虻忝祝墒撬懊嬉桓鋈耍孟袷歉傅甑娜撕苁炻纾20斤小米,前面的人称给的高高的,到了尚文权这秤杆子却低头耷拉脑的。
“把称高点。”尚文权挺不满意
“够称了,赶紧拿走,下一个。”工作人员没搭理他
尚文权没在计较,走到门口,从自己车子上,拿出了一杆秤!
没错,就是称。尚文权去买菜,买米,买油,都会随身携带一杆秤,谁想跟他缺斤短两的,没门!
“秤,就是最好的发明,一头是秤砣,一头是要买的东西,秤杆子平了,才是真的公平!”尚文权总跟别人这样说。
尚文权一秤自己的米,果然少了差不多1两,你卖粮的人不公平,那能行吗?从我尚文权这就过不去。
粮店的人开始还不爱搭理尚文权,但是后来被他烦的没办法了,干脆让他自己去粮仓,又秤了1两米。
好了,你不吃亏了,那你可以走了吧。粮店的人这样想。
可尚文权不这样想,他发现不但自己的米少,而且其他买米买面的人,秤杆子也低头耷拉脑的。
“哎哎,哥们,来我给你秤秤,看看少不少,这粮店,黑着呢。”尚文权拽住了一个刚买完白面的人。
就这样,每个在粮店买完东西的人,必须经尚文权给鉴定下,才能走。
尚文权这样一弄,卖粮的速度大大的降低,没等粮店的人有啥反应,买粮的人先不愿意了,谁愿意排那么长时间队啊。
这都从上午折腾到下午了。
“你他妈的赶紧滚,再从这搅和,我他妈削死你!”一个二十多岁身着花毛衣的青年,从队伍中走出来,指着尚文权骂道。
“哎,你别骂人啊,我这是为大家好,粮店缺斤短两,我从这给他们改改这个毛病,我有错吗?你们大家说说。”尚文权理直气壮的,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他想让周围的人,给他评评理。
沉默了一会,周围的人没人吭声,人家烦他都来不及呢,谁还帮他说话。
尚文权做了好事,但是却被人指着鼻子骂,周围也没人说句公道话,尚文权心里挺委屈。
沈天龙看了半天,觉得尚文权本来也是好心,但却弄的这么孤立无援的,觉得他挺可怜。于是走上前去,拍拍尚文权的肩膀说道:“你做的没错,公平买卖,天经地义,但是呢,人家别人可能有急事,不愿意排太长时间,再说,粮食又没差多少,差不多行了。”沈天龙也急着买面呢,他也不愿意尚文权还在这搅和。
“这粮店缺斤短两的,我今天非给他扳扳这个毛病”尚文权又是油盐不进,自从他成功的扳好了二回子跟陈铁柱的毛病,自信心极度膨胀。
“呵呵”沈天龙笑了下,无奈了。
正在沈天龙无奈之际,门外忽然传出了一声怒吼。
“你他妈的买桶油,怎么这么长时间,你他妈的还想不想吃了?”随着喊声,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喇叭裤的长发青年,头上还包着纱布。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钢丝发李秀雷。
昨天,虽然被二中的体育生打了一顿,但是大家都没受什么重伤。今天李秀雷不知道从哪偷来了几只大公鸡,几个人就琢磨着,想吃个炸鸡腿,鸡架什么的。于是派了光头来粮店打点油。可是鸡杀了,毛也扒光了,就差下锅了,油却还不来。李秀雷一着急,带着几个小弟,就找到了粮店,进了粮店对着花毛衣就开始骂。
“艹,都是这SB,在这搅和,不然油早买上了。”花毛衣手指头指着尚文权。
“你他妈文明点,别张口就骂。”尚文权一伸手,扒拉了一下花毛衣指着他的手指头。
李秀雷顺着花毛衣的手一看,他没注意尚文权,但是却发现了站在他旁边的沈天龙。沈天龙昨天那一脚,把他踹了个半死,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艹你妈的,给我打。”二话不说,李秀雷就大喊一声
“啪!”花毛衣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尚文权脸上。花毛衣昨天没跟李秀雷在一起,不知道李秀雷要打的,其实是沈天龙。
眼看着李秀雷几个人就要冲上来,从粮店的柜台后面慢慢的走出了留着光头发型的人。这个人个子很矮,但是却瘦小精悍,神情却极是强横,盯着李秀雷等人冷冷的说了一声,“要打,出去打,别在这里得瑟!”声音很低,却极具气势。
这个矮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好像有这种自信,无论他说话声音多小,周围人都必须得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