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郝无法摇了摇头,道:“那时的我修为低微,哪有救活他的本事!虽然在我的帮助下,他苟延残喘的多活了些许时日,可最终还是死了。”
“还是死了么...”断天涯沉默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表现,是该庆幸一位大敌的殒命,又或是其他。
“他死前曾希望我继承君子剑,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郝无法轻叹道:“可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扔君子剑认主!”
“万般无奈之下,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的至交好友;他也曾尝试着让君子剑认主,可同样以失败告终。”
郝无法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决定将这件事彻底隐瞒起来,可是暗地里,我们却又不断的尝试着各种方法,以求让君子剑认主。”
“转眼间,千年过去,我和我那位好友,历经千年修炼,总算在修真界闯出了各自的名头,可是面对着日渐稀薄的灵气,可越发进展缓慢的修为,我们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君子剑,想起了那万界之门。”
“你那好友是谁?”断天涯突然插嘴问道。
闻言,郝无法轻咳两声,说道:“大人您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头。”
“天灵宗宗主,灵弘!”郝无法一字一顿的答道。
“竟然是他!”断天涯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不过他还是按耐住这股惊讶,催促道:“继续说。”
“千年的时光,我们对于君子剑可谓是了如指掌,从君子剑主前辈的话,和他留下的剑谱上,我们察觉到,君子剑乃是亦正亦邪之物;所以我们推测,想要让君子剑认主,也仅有亦正亦邪之人才办得到!”
“所以,你们就挑选了我儿子?”断天涯一扬眉毛。
“不,是君子剑挑选了令公子。”郝无法断然摇头。
“至于为何君子剑会认落尘为主,我和灵弘至今都没有头绪,可既然君子剑选择了他,我们也仅能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说到这里,郝无法脸上的无奈之色愈发的浓郁,似乎谈起落尘,他也是苦恼之极。
“与君子剑一起的,还有一本君子剑法,那是君子剑主的修炼功法,是顶尖的正道功法。”郝无法无奈道:“而在落尘得到君子剑之后,灵弘也亲自出面收他为徒,传授他魔教的顶尖功法转心功,至于转心剑,则是为了和君子剑匹配,而特意创造出来的。”
“君子剑主曾经说过,若是无法将君子剑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万界之门根本不会被开启!”郝无法轻声说道。
“按照我和灵弘的计划,落尘应该迫不及待的修炼君子剑法,而又在灵弘的逼迫下修炼转心功和转心剑,如此一来,一正一邪两相抵消,而又正好符合了君子剑亦正亦邪的本性!”
“如此一来,不仅对落尘不会有太多影响,更是能将君子剑的威能发挥到极致,从而让他为我们打开万界之门!”
郝无法扬扬洒洒的将自己和灵弘的计划全盘托出,而断天涯听完之后,反而却平静了下来。
“原来如此。”断天涯一扬眉毛,略带玩味的说道:“不过,你们的计划,却有一个巨大的纰漏。”
“什么纰漏?”郝无法一愣,有些不解。
断天涯略显神秘的笑了笑,道:“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打开万界之门,可是如今的万界之门,却早已被别人把守着。”
“你们两人将此事隐瞒这么多年,想必也是存了私欲!可是等你们的计划到了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都会惊动修真界的老古董们;一旦到了那个地步,此事可就轮不到你们做主了!”
断天涯不知道的是,这种可能郝无法和灵弘早就想到过,起先他们本是准备在落尘身上设下禁制,将落尘彻底控制。
而控制了落尘,君子剑自然也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样一来,他们大可以要挟着落尘,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态势,逼得那些老古董们就范,放他们进入万界之门。
一旦进入万界之门,从此以后,他们两人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纵使修真界的真正大能们修为通天,可若是想到其他世界找他们麻烦,恐怕称得上是难上加难。
甚至,他们还准备带着落尘一起离开,从而将修真界的人困死在这里,而他们,却能自由的穿越万界!
这才是郝无法和灵弘真正的计划,可是此时此刻,郝无法无论如何也不敢将他们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此时的郝无法,心中的苦涩从未有过的浓厚,他在心中暗骂造化弄人,如果不是落尘,而是其他人得到了君子剑的认主,他和灵弘的计划总怕早就实现了。
可奈何偏偏是落尘,是断天涯的亲生骨肉!这样的身世让郝无法和灵弘不敢轻易下手,只能任由落尘发展,从而导致了如今落尘彻底失去控制,而他也在断天涯的逼迫之下将计划全盘托出。
“哎!”郝无法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断天涯眼中,他还以为郝无法被自己说到了痛处,从而懊悔不已;可他却不知道,郝无法是在感叹上天不公,如此捉弄与他。
“你下去吧。”断天涯摆了摆手,让郝无法退下。
他显然不打算追究郝无法的责任,而闻言,郝无法也是如盟大赦的恭敬一礼,随后快步离开了天枢城。
片刻之后,空荡荡的大殿,仅剩下断天涯一人,他目光略显复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尘儿,怎么偏生是你。”断天涯苦笑道:“原本将你留在星紫镇,便是希望你能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
“可如今,你却陷进这修真界最为汹涌的漩涡之中!”断天涯双眼之中,流露出浓厚的情感,对于落尘,纵使铁石心肠如他,也是万般的思念。
“也罢,纵使粉身碎骨,我也要保你进入万界之门!”断天涯的神色坚毅之极,他目光眺望远方,那里是蓬莱群岛的方向。
“万界之门的机缘是我儿子的!无论谁来,也休想将之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