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虽然仿佛是置身在梦境之中,但也听见了慕容舒的话,她看着慕容舒,双眼似乎有了焦距,她说:“生有惧,死无惧……我……只需无忧无虑。”
话音刚落,便见慕容月双眼永久的闭上,她那唇边的笑容仍旧还在。
那双冰凉彻骨的玉手从慕容舒的温热的手中无力的掉落,掉在床榻上,房内顿时一阵痛哭。
“五妹!”
慕容舒心中说不住的苍凉,一个少女,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就这样没了。这是谁的罪过?!慕容月是受害者,却要遭受到世人的指责,究竟谁是始作俑者?!是那些如禽兽一样玩弄女子,满口仁义道德污秽男人!更多的,不也是这个她正身处的万恶的封建社会吗?
宇文默望着坐在床边神色冷然却有有些苍凉的慕容舒,袖下的双手死死的攥紧。心中的不安迅速的爬满全身。
房中是所有人,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几乎都被笼罩在悲伤之中。
慕容月虽然死了,但是她并不孤单。
赵初沉静漆黑的眼眸不敢有太多情绪的望着那个因为慕容月的死而感到痛苦,又或者其他他无法了解的情绪,他心口如有千斤石,沉闷无比。他心中隐隐去又有了坚定无比的决定,日后,他定会尽他所能协助宇文默,让她一生无忧。她若幸福,他亦幸福。
少将军慕容彦在沙场上征战,并在官场上一段日子,已经成熟不少。慕容月是他同母所生,从小便是亲近。如今慕容月去了,他比任何人都伤心,但如今将军府是他管家,他镇定的吩咐着人准备着慕容月的后事。
一个时辰之后。
一切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慕容彦的新婚妻子忍着痛张罗着,因时间过的很久了,她便吩咐人张罗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但房中的几人哪里有吃东西的心思?都只是吃了几口茶水后,便沉默了一会子。
“五妹也算是解脱了。劳王爷,王妃,赵五公子亲自前来送五妹最后一程。”慕容彦坐于一旁,声音有些沉重但十分恭敬的对坐在对面的宇文默,慕容舒和赵初说道。
“五妹也是本妃的妹妹。哪里称的上劳烦。”宇文默向来寡言,所以仍旧是慕容舒开了口。
慕容彦对慕容舒倒是尊重的,因李氏和她都是他好的,他记在心中。他对慕容舒恭敬的回道:“是。”
慕容舒忽然看见了坐在慕容彦身边的温婉的女子,那女子样貌秀美,小鸟依人,但却有着大家闺秀的修养。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女子起身走到慕容舒和宇文默的面前,行了大礼,“陈氏见过南阳王,南阳王妃。”
“这是下官的正妻陈氏。”慕容彦也跟着一同行了礼,等陈氏起了身后,他抬起头对慕容舒和宇文默介绍道。
慕容舒忽然想起来了,那时她要离开王府时,慕容彦是要娶妻了。当时她还打算回将军府参加他的婚礼。可没想到命运捉弄人她离开王府,离开京城。她从手上褪下了通体绿色的玉镯子带到了陈氏的手上,陈氏推脱了一下,她拍了拍陈氏的手,淡笑道:“原本是要来参见你和二弟的婚宴的,可无奈本妃的身子不争气,如今见到了你,自然要送些东西给你。不过是个镯子,你带着玩耍吧。”
陈氏也是大家闺秀,自然见到过不少好东西。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个玉镯子绝对是上等品,价值千两。慕容舒却给了她,就说明,对她这个弟媳十分满意。陈氏自然开心,她也不是那腻腻歪歪之人,索性收下,并谢道:“谢王妃。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王妃,只是亲手绣了一件披风,得知王妃不喜欢艳色,所以就挑选了比较素淡的衣料而绣。望王妃莫要嫌弃。”陈氏话音刚落,她身后就有个丫头已经手捧了一件淡绿色的披风递了过来。
慕容舒点了点头,道:“弟媳有心了。”那衣料一看便知是个上等的好料子,就连上面的绣花也是阵脚紧密,绣工了得。慕容彦娶了个好妻子。古代男子若是有个贤内助,是绝对的幸福。
之后又客套的聊了几句,宇文默和赵初便与慕容彦三人去了书房。
慕容舒留下与陈氏相聊甚欢,虽说陈氏是古代女子,样貌又秀美,可谈话间却少有女子的爽朗,不做作。偶尔,慕容舒也会用余光扫两眼坐于一旁,从来了这个屋子就没有吱声的慕容兰,她心中有个疑惑,必须要问一问慕容兰!
陈氏是个眼尖的,自然也稍微有所察觉。她便寻了个理由先出去片刻。
待陈氏出去后,慕容舒便厉眼看向慕容兰,声音平静的说道:“有些事儿,四妹不该与本妃说说吗?”
慕容兰自嘲的冷笑,无惧的迎向了慕容舒凛冽的寒眸,神色清冷道:“有些日子没见王妃,王妃大病初愈,日后需要注意身体。”她自然知道慕容舒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在慕容月房间时,慕容舒那冰冷的一眼,就已经让她有所察觉,只是她想不到,慕容舒只是通过慕容月的一句话就能洞察那么多。
“劳四妹关心了。”慕容舒嘴角一勾,淡笑道,仿佛刚才眼中和口吻中的犀利从未出现过。慕容兰这般反应,已经说明了慕容月之死她是知情的,甚至是在其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有了这点确定,她感觉到心一阵发寒,虽然她与慕容兰慕容月接触并不多,可仅有的几次见面,慕容兰在她眼中都是个高傲之人,既然高傲也不似那无情冷漠之人,可今日却能冷心绝情到这种地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