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流转到了房内的桌凳上,我连忙拿起了一个凳子,向门凿过去,果然,窗纸与窗框被凿开,但门板却依旧摇摇不动。
在这样的紧张状态下,也只有拼死一搏。走近去凿开门板了,如果凿不开也只能等死。
我手中紧紧地握着凳子朝房门走去,我举起凳子狠狠地一凿,门板却并没有什么损伤,反而浓烟呛的我呼吸不过来,据我料想房屋四周肯定被她泼了油,才能这么均匀猛烈的燃烧,这门的材质也是上好的。不过,我偏不信会有被火煅烧着,又凿不开的木门。
也许是我气极,竟有些不理智,凿红了眼,加上浓烟的侵袭,我的眼睛火辣,嗓子也十分疼痛,但我的手还能动,只觉得下一刻还不是死亡的边缘。
终于,在哗啦的一声下,门板被凿开了一个小窟窿,我喜极,可正当我兴奋之际,背部却挨到了疼痛的一击,回过眸来才看到是被烧掉的一根房梁……
可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夏文柏就扑到了我身上,虽然大火的煅烧声十分凌乱,可夏文柏的声音却十分清晰,“小心!”
下一刻,我身上只感觉到一震,随即便是夏文柏十分疼痛的隐忍之声,我将自己抽出,这才看到一块巨大的房梁压到了夏文柏身上,他疼痛的蹙紧了眉头,几欲昏迷,嘴角有了血迹,从背部的灰色风衣中渐渐浸出了一大片血渍。
我害怕的十分慌乱,捂住了自己的口,在低声呜咽着,可烈火的呼啸声掩盖住了一切,但无论如何绝不能放弃。我走上前用力想把房梁拖开,可却未料想它是这么灼热,我甚至觉得我的双手已经被腐蚀掉。
但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我对于他是有仇,可救人和报仇是两回事。渐渐地我手指痛的已经快要麻木,我在心中一遍遍的鼓励着自己。
人向来是低估自己的能力,在我一次次的努力之下,终于把房梁移开,我累到快要瘫痪,浓烟呛的我快不能呼吸快要晕倒过去,可至少我的意志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只要一倒下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于是我便奋力拿起板凳又开始凿起来,就算打不开,凿也要凿个出路!在我一次次费力的凿动下,木门果然开始松动,只要我再努力一些就能成功了。
可火越燃越旺,这房间开始脱落,马上就要轰塌,被燃掉的碎屑星星点点的掉到了我手臂与衣服上,我连忙躲开,下一瞬,被烧坏掉的废墟又重重的落了下来。
夏文柏趴在原地,咬着牙也拿起一根棍子狠狠地敲击着木门,星星点点的碎屑掉在他身上,他却毫不在乎,双眼望到的只有希望,即使没有了力气。
对,不能放弃!我用尽所有的力气举起凳子凿向木门,下一瞬,木门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溃败塌散。我开心的快要哭掉,手指的力气松脱,凳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正要离开,脑子中却忽的想起了原地中的人,如果不是他,我活不到现在了,不过他曾经想要杀我。
可无论如何不是还没有杀掉吗,我犹豫的始终没有踏出去,他就在我脚下的旁边,可当我决定回头救他时,便亲眼见着一块石头实实在在的击在了他头上,瞬时,血从他额头上流散下来,像火红盛放的一朵罂粟花。
我连连吃惊,僵在了原地,或许是我被感动了,泪水湿润了眼眶,他却无力的轻笑了笑,在火快要吞噬整个房屋时,他缓缓地道了句,“这是我欠你的,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语罢,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使了最后的力气把我毅然推了出去,“走啊!”
我踉跄的被推出了火场,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力气,下一秒房间只剩下了个架子,火光耀然,一下轰塌,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烈火的功绩,废墟与余焰。
我的情绪还没有濒临难过,可眼泪却落了下来,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
可一个人却唤醒了我所有的愤怒意识,有只手狠狠的揪住了我的头发,拼命地往火场中摁我。一个从阎罗殿里逃出来的人,会甘心服从吗。
我借力使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金枝松脱了双手,踉跄了一下,惊吓的瞪大了双眼差点跌过去。
我由此逃到了她身后,待她回过脸来的时候,猛然伸手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在火的呼啸声中,她的话语依旧尖锐的清晰,愤然道,“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没有死!”
我的眼神狠戾,也毫不留情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怒吼道,“我为什么要死,该死的人是你!你这个无恶不作,令人恶心唾弃的女人!”
“那都是夏未央与夏文柏欠我的!我现在报复过来又有什么不对,反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挡我的好事,我不杀你难保以后不会栽在你的手里。”她手上加大了力气,脸色更为狰狞。
我也由此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要死一起死!“简直是丧心病狂,你那些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找的借口!还在我亲眼之下杀了夏文柏,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不甘?!”
她冷艳的轻笑起来,“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真是个傻子,我说你是他的女儿只是骗他,令他愧疚死去,令他死后都不安生!你还真是信我了,不过即使是假的也会是真的了,不到明天,你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城镇,我就算不杀死你,我看你今后还怎么活。”
“我次次低估于你,果然是恶毒,还说不是为了私欲,我与你的复仇又有何关系。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外祖母家,嫉妒我娘,而你的女儿嫉妒我,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你就想杀死所有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何必给她留情面,不戳破这层窗户纸,怎能仍让她猖狂,这才是实质吧。
她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已经十分愤怒,我一点气也喘不上来。不过仍是她怎么对我,我怎么对她,我依旧淡淡的对她说,“我可以跟你同归于尽,可你的女儿仍留世上,她的下场一定会和你过早失去父亲的下场一样惨。”
语罢,或许是触到了她的温柔防线,她的手不觉间才松了力气,我趁机一把把她推了过去,她没有防范到,一举倒在了台阶上,挣扎了几分,随即意识不清的昏迷了过去。(未完待续)